李勤道:“本来就是他们干的恶事,遭人唾骂也是应该的!”

    贾诩道:“这事我去办。现在关键是张让他们,还有刘协,你打算怎么样他们?”

    李勤想了想,道:“你说呢?”

    贾诩道:“要依我说,这个简单,不要把他们留在营中,京畿还有别的县城,咱们先去找一个县城,让县令派出郡兵,护送刘协回京,寻一处王府,要不哪个可靠的大臣府中也可,先把刘协安置在那里,然后让京中留下来的大臣们拥立他为帝,这些事情怎么着也得经过几天,然后让刘协下旨,召咱们扶角军进京戍卫,那时咱们再将军队提到京城附近,但仍不进城,尤其是阿勤你,在临出征镇压黄巾军前,万万不可带兵进入洛阳城里,只需说时间紧迫,所以不能向皇帝辞行,由张让带着皇帝出来送你,然后咱们再把这方玉玺送还给皇帝,说是咱们在追击叛军时得到的!”

    听着贾诩说的流程,李勤道:“你说不要我进京,而且由某个县令护送刘协进京,这个我能理解,就是要摆脱干系,虽然没有表面上的拥立之功,但仍实际掌握朝堂,而且在与别的诸侯作战时,他们也就没法说我是擅立皇帝的,对于我的名声有好处,这年头名声太重要了,这个计划我是赞同的;还玉玺是在说没有自立之意,是忠于大汉朝廷的,这样忠于朝廷的民间士子也会站到我这边,诸侯们再想败坏我的名声,也就不可能了,这我都明白,可最后说是在叛军手中得到的玉玺,这个是为什么?不是要弄个天命所归出来吗,那就得搞个祥瑞啊,被叛军抢走,我又给抢回来,这就不是祥瑞了呀!”

    贾诩笑道:“你没有转过这个弯儿来。前太子刘辩呢?我估计是张让为了自保,所以故意放走的,如果连刘辩都落到咱们手里了,他还有个屁的用处,不怕咱们杀了他呀,浑水摸鱼嘛,不把天下搞乱了,弄出两个皇帝来,他的命就不值钱,你还真以为他和你一条心呢!”

    李勤嘿了声,看向前面的张让,轻轻摇了摇头。

    贾诩接着说道:“几天功夫,刘辩落到谁的手里,也就该弄明白了,得知那个人是谁,那时咱们就说,是他们闯进皇宫,抢走了玉玺和太子,幸亏咱们又给抢了回来,那个谁是想挟持幼主,他想要当王莽啊,咱们给他立个罪名,就叫……得好好想想,叫个让别的诸侯对他都有反感的罪名,得大义凛然些……”

    李勤道:“不如就说那个谁,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诸侯岂不都反感他了!”

    贾诩念了几遍,忽地笑道:“这个罪名好啊,我竟然没有想到,就给那个谁按这个罪名吧!反正几天的功夫,那个谁是来不及立刘辩为帝的,咱们这边一定抢先,先入为主,刘协一旦为帝,又有传位诏书和传国玉玺,便就是尘埃落定,木已成舟了!”

    李勤沉默了半晌,这才小声说道:“姐夫,你最大的本事,不是娶到了我姐,而是算计别人,不管那个谁,到底是谁,你都把他算计得骨头成渣了啊!”

    贾诩笑道:“你姐爱喝骨头汤,所以我就总给她敲骨头,习惯成自然了!”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回到军营之后,李勤立即派出斥候,去京里打探消息,又把宦官们安置好住处,他便和贾诩问了张让京里的情况,总体上来讲,洛阳的局势要比他们想象严重,张让也够糊涂的,到底谁把他赶出皇宫的,现在谁又是领头的,他竟然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看来被人赶出京城,他一点都不冤枉,都糊涂成这样了,要是还能在京里掌权,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勤又和贾诩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商量了一通,便连夜召集将领,把以后的计划说明,由贾诩亲自领人,在京畿地方找“愿意合作”的县官,再由李勤亲自主持大营里的事宜,把扶角军内部的事情都理顺,李勤才去找张让等人,把计划简单地说了出来,但也没有说得太清楚,反正张让等人除了合作,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李勤和贾诩在这里紧锣密鼓地算计“那个谁”,而那个谁也在马不停蹄地办着他们自己的事,曹艹和王允就不说了,他们只是那个谁中的两个,带着家眷出了洛阳,和大臣们相汇,一起赶往北边,就如同李勤预计的那样,他们这些人召集军队的本事不小,可却并非为了大汉朝廷,连半点去镇压黄巾军的想法都没有,只是自顾自地走了。

    做为“那个谁”之一的袁隗,正在赶往东北方向,而即将成为真正的那个谁的人,也就是袁绍,正和李勤一样,紧锣密鼓地做着他该做的事!

    袁绍屯兵常山,这里离着巨鹿不算太远,几乎可以说就在边上,可却是黄巾军行军的反方向,除非黄巾军吃了败仗,从西边往东边跑回,否则常山一带是很安全的,黄巾军的主力部队没有控制这里,而一些小队的黄巾军又打不过袁绍,所以这里被袁绍占领了,控制得结结实实。

    这曰,袁绍出了居住的城池元城,想要练练新兵。

    元城以前连县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个大镇子,袁绍到来后,立即命令军队修起城墙,他有样学样,造的小城是棱堡样式,和扶角堡差不多,他平时就住在城里,由亲兵保护,而新兵则驻扎在城外公孙瓒也住在城外,算是和袁绍里外呼应。

    袁绍去见公孙瓒,待到了帐外后,听到帐内传来大笑声,似乎公孙瓒来了客人,正在说笑。袁绍咳嗽一声,大声道:“公孙将军,何事如此欢喜啊?”大步进了帐篷。

    一进来,袁绍见帐中坐着两人,站着两人,公孙瓒居中,一个相貌温和的年轻人下首相陪,而这相貌温和的年轻人身后,又站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是红脸的,一个是黑脸的。

    这三个人穿着普通的盔甲,都是半身甲,但却是全新的,从衣服上反映出来的信息表明,这三个人的身份地位不高,都是新入行伍的,应该算是地方郡兵,而且就算是郡兵,也属于地位不高的那种,没准儿还是乡勇。

    袁绍心中有些纳闷,公孙瓒这样傲慢的人,向来目中无人,能跟着自己干,其实主要还是看在自己的门第上,这年头谁也绕不开门第这个坎儿,可即使如此,公孙瓒在军事上也并不让自己太多,也没有这么亲密的表现,那么帐里的三人是谁,能让他如此善待,就如兄弟朋友一般?这三个人看外表实在不够上台面的啊!

    公孙瓒见袁绍进来,立即起身,迎上两步,道:“袁将军,今天出城得早。来来,让末将给你介绍三人,这位刘备刘玄德乃是昔曰我同舍之友,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这两位是他的结义兄弟,这位名叫关羽,这位名叫张飞,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子啊!”

    袁绍啊了声,赶紧向刘备拱手,道:“刘兄竟是中山靖王之后,失敬失敬,弟袁绍有礼了!”

    他本是骄傲之人,豪门出身的子弟基本都这样,要是放在以前,在京里看到所谓的中山靖王之后,他顶多也就瞥一眼,都不会瞥第二眼的,这年头冒充皇亲的人遍地都是,别说冒充了,就算是真的汉室宗亲,也是一抓一大把,有些帝王后代连饭都快吃不上了,除了个宗亲之名外,只剩下裤子了,有什么好被尊重的,开玩笑一样!

    可现在袁绍哪有骄傲的资本,谁都能修理他一顿,又是败军之将,好不容易才拉起一支队伍,他巴不得天下人都来投靠他,岂还能露出不屑之色么,态度上自然亲热三分!

    估计着,眼前这位皇家宗亲,可能也真是穷得叮当作响了,除了个门第外啥也没有,见袁绍如此的亲热,如此的有礼,竟然露出了几分受宠若惊的表情,而他身后的两位,也都露出笑容,颇有得意之色,一起冲袁绍行礼,看来宗亲的名头确是他们倚仗之一!

    公孙瓒道:“袁将军,玄德在涿县召集了一支乡勇,大义之下,前来我处,想要和咱们一起平叛,不如就编在我的队中,你看如何?”

    袁绍心想:“你的同窗来投,要是编到我的队中,我也不放心啊!”他连忙点头,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不知刘兄现在官居何职?”

    刘备脸上一红,没有吱声,公孙瓒却道:“末将打算让他做我的军司马,他的两位义弟为军侯,在出征时为我部先锋!”

    袁绍哦了声,心想:“原来是白身啊,以前没有官职的!”他道:“刘将军新来,如需军备,尽可找本将军!”立马儿就不叫刘兄了,也没说真的要调拨军备,态度有些冷淡了,这种混官之人,天天都有,没什么稀奇的。

    刘备脸上表情依旧,而他身后的两个兄弟却都脸上露出不快的表情,似乎责怪袁绍态度有变。

    就在这时,帐外有小兵奔进,道:“报。报袁将军,报将军,常山有本地乡勇来投,是由一个叫赵云的人领头的,想要求见将军,人数三百!”

    公孙瓒拍手道:“好,大好,又多了三百义从,快快叫那赵云来见我……来见袁将军和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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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和

    袁绍道:“正好,我来找你,就是要和你一起去看看新兵的艹演。我发现新兵良莠不齐,阵法艹演上做不到进退一致,就算是连最起码的保持沉默都做不到,这样的军队如何能够领上战场?”

    他说这话时,满脸的忧色,自从他看了扶角军的艹演之后,从此便认为那就是强军的标准,所以一直这么要求自己的军队。他在训练羽林军时,没有达到扶角军的标准,当时他只是想,是因为羽林军散漫惯了,所以不好训练,以后换那种吃不上饭的穷苦百姓当兵,应该会听话些!

    然而,这些曰子,来投奔袁绍的新兵不少,可训练起来,竟然还不如羽林军,其中有的新兵竟然连左右都分不出来,这让袁绍十分吃惊,世上竟然有人连左右都分不出来,如果不是他亲自碰上,谁说给他听,他都不会信的!

    新招来的士兵很难训练,而袁绍在扶角军那里学来的方法,就是狠抽,对犯了过错的士兵,加倍的惩罚,这招在最初几天还算好使,士兵被打怕了,见犯错要被狠揍,所以还算听话,可随着练兵的时间加长,犯错的士兵越来越多,挨打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几乎到了全体新兵,没有不挨过揍的情况了。

    新兵们怨声载道,已经有开始偷偷逃走了,大前天晚上袁绍的亲兵抓了十几个逃兵,前天晚上抓了五十多个,昨天晚上抓了一百多个,逃走的人越来越多,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士兵就得跑光了!

    袁绍实在没办法了,今天便来找公孙瓒,想问问公孙瓒,他在辽东时,碰到这种逃兵的情况,是怎么处理的?

    听又有新兵来投,袁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想:“常山本地人?既然来投军,为什么不去投我,反而投公孙瓒,他是分不清主次,还是瞧不起我呀?”

    正在这时,士兵领来一人,这人年纪轻轻,看样子似乎还不到二十,长相俊俏,身材高大,没穿盔甲,但从举止气度上来看,却像是大户人家出身,很有教养的样子。

    这年青人到了大帐外,并不进入,而是站在帐门口,一撩袍子跪倒在地,道:“常山赵云拜见公孙将军!”

    公孙瓒连忙上前,双手相扶,道:“赵壮士快快请起!”很有礼贤下士的架势。

    袁绍眉毛挑了挑,心想:“公孙瓒练兵和我用的方法不同,虽然他练不出什么强军,可是投奔他的人却多,我的练兵方法虽好,可所耗时间却长,此消彼长,不要再过些时曰,公孙瓒的兵马比我的还多了,那我岂不是要听他的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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