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百夫长道:“不出声,怎么感觉比出声还要可怕?就算是单于的狼兵,也没这般阴沉的呀!”

    又一名百夫长道:“不管是哪里来的军队,反正不是好惹的。不知林内有没有埋伏,我感觉似乎有骑兵,人数不比列阵的步兵少!”

    百夫长们一起点头,他们也都感觉出来了,似乎扶角步兵的背后,还有一支强大的骑兵!

    事际上,他们没想到扶角军步兵也是骑马的,林内都是步兵的马,还以为扶角军跟普通军队似的,步兵就是步兵,骑兵就是骑兵,很好区分呢!

    互视一眼,一名百夫长道:“扶角军为劲敌,我等非是其对手。用他们南人的话来讲,我们应该暂避敌锋,先回去禀报骨都侯,是战是退,让骨都侯拿主意才对!”

    百夫长们一起点头,大声呼喝,命令匈奴兵散开,呈散兵队形,慢慢撤退!这是匈奴兵惯用的撤退战术,散兵队形,可以拉长追兵的战线,造成敌军兵力分散,而他们仗着马快,却可以随时合击或者包抄,大股击小股,局部兵力反而会占优势,不求必胜追兵,却要使自己的军队首先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这是面对强劲敌兵才会使出的撤退战术,这个战术一使出来,其实就已经承认他们不是扶角军的对手了,认输了!

    匈奴兵手持弓箭,放马慢慢小跑,奔出半里之后,见扶角军没有追来,这才敢纵马奔弛,加快撤退的速度,片刻功夫便回到了乞儿麻遇害的地点!

    阵前,李勤手握鸡肋大弓,手指头都握得发白了,他非常紧张,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如果匈奴兵再发动一次进攻,怕就能有冲到阵前的了,而如果连着发动第三次,哪怕最后会被全部消灭,可也势必会有匈奴兵冲入阵中砍杀,造成扶角兵的伤亡。扶角兵全是新兵,一旦胆寒,后果不堪设想,再接下来的战斗就没法打了,匈奴兵人多势众,自己死不起,人家可是死得起的!

    扶角兵也都紧张,刚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匈奴兵来得突然,他们应战得仓促,除了拼命抵抗,脑子里也没别的想法,可战斗时间一拖长,后怕的感觉就进入了各人的脑海里,这些匈奴兵可真够强悍的,刚才那次冲锋,势头可真凶悍,从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啊!

    可出乎意料地,那些匈奴兵竟然只停顿了片刻,便打马走了,而且还走得小心翼翼,似乎怕了自己了!

    惊诧之下,实在顾不得纪律了,就算是要挨鞭子,扶角兵也要转头,去看看他们的主将,李勤到底会有啥反应?

    李勤也是惊讶,没法不惊讶,他只是“死了两个手下”,便抱起了血战到底的念头,来和匈奴兵开战的,可匈奴兵却没有这种想法,在死了大批同袍的情况下,竟然不来报复,反而退走,自己的思维和对方差得太远,要是不惊讶一下,那他就精神不正常了!

    可再怎么惊讶,他也是主将,不能表露出来,否则军队没法指挥了。他使劲咽下一口唾沫,哈哈大笑,笑得极为勉强,倒又些在象叫着哈哈哈几个字,哈完之后,他叫道:“匈奴兵太狡猾了,他们是想引咱们上当,这是退却反击的战术,想把咱们引出阵地,这种战术你们也艹练过的,所以不可上当,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他们的裤裆里,到底能蹦出只什么鸟来!”

    他突然冒出句粗话来,扶角兵的心情立时放松下来,将为兵之胆,只要李勤不害怕,那他们就不用害怕!

    扶角步兵隔着前面的战场,他们看不到匈奴军阵后发生的事,所以不知道战情如何,实际上,他们已经获得了胜利,而且是往前推四十二年,北地郡边军所获得的最大胜利,他们缴获了匈奴千夫长的战旗,并且还阵斩了那名千夫长!

    在四十二年前,汉朝中郎将领兵攻破南单于,并将之处死之后,北地郡的所有地方军队,在以客军身份越境做战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阵斩过匈奴兵的千夫长,更加没有缴获过战旗,而扶角骑兵却立下了四十二年来,整个北地郡最大的战功!

    李勤坚持要把骑兵训练成斥候军,坚持集中力量攻击,坚持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战术方针,终于取得了成效!

    就在刚才,匈奴兵的阵后,发生了一场兵到即胜的突袭,领兵者正是典韦!

    典韦见大队匈奴兵冲来,他只能逃走……只能进行战术撤退,待与扶角骑兵汇合后,他们深怕回阵时,弄乱了步兵的阵脚,所以只能远远地绕开,远远地,远远地,几乎被匈奴兵认为是逃跑!

    可一个大圈子绕完之后,扶角骑兵竟然绕到了匈奴兵的阵后,又回到了刚才典韦砍死达索的地方。按着常理来讲,这个地方应该是安全的,并且可以做为搔扰匈奴兵后队的出发地,可扶角骑兵们却惊奇地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匈奴兵,而且兵还不多,却立着一杆战旗,匈奴兵只有千夫长才有资格打战旗的,难不成这里有个匈奴兵的千夫长?

    用现代的话来讲,扶角骑兵深入敌后,竟然撞到了匈奴兵的指挥部,还看到了匈奴兵的司令长官!

    乞儿麻老年丧子,儿子还死得这么惨,他岂有不伤心欲绝之理,身为父亲,见到儿子被劈成两半,肠子鲜血崩得遍地都是,他的心都碎了!抱着达索的头,乞儿麻放声大哭,连着哭晕过去三回,哪还能去指挥战斗?他连骑上马背的力气都没有了!

    忽然,有个亲兵叫了起来:“不好了,扶角军来了!”

    “怎么又是扶角军来了,扶角军怎么总来啊?”乞儿麻泪水布面,他抬袖擦了擦眼泪,却突然看到了一支扶角军骑兵,正往这里猛冲过来!

    乞儿麻大吃一惊,这是阵后啊,再安全不过的地方,扶角军再强悍,也不可能冲透自己军队的阵营啊,还一直冲到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股羽箭射来,箭来的方向非常明确,而且几十枝箭竟然都是向他射来的!

    卟卟卟,铁器入肉之声不绝,乞儿麻和他怀中达索的尸体,全被突然射来的羽箭击中,他身上全是白羽,身子被强劲的冲击力撞倒,被硬生生地钉到了地上,顷刻身亡!

    亲兵们嗷地大叫起来,千夫长被突然射死,可他们离得都不远,只不过几步之遥,却是一个没死,一个都没被射中?几十人同时射一个人,还射得这么准,到底怎么射的?

    这种反常的情况,使得亲兵们全都惊呆,不由自主地全都看向乞尔麻被钉在地上的尸体,就只这么愣一愣的功夫,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的箭雨到了……他们不用愣了,以后再也不用了!

    典韦纵马奔来,捡起地上的大旗,刺啦几下子扯烂,叫道:“看着没,这是匈奴人的战旗,被爷爷给扯了!”

    乌蛋子跳下马来,挥刀砍下乞儿麻的脑袋,叫道:“这老家伙定是个千夫长,我不带看错的!”他把脑袋交给典韦,典韦将之挂到了战旗上!

    扶角骑兵挥动长枪,冲着匈奴兵大队叫道:“孙子们,来啊,来追爷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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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吓到他们逃

    典韦举着战旗,纵马撒欢儿,他身边的扶角骑兵轰轰叫喊,想要吸引匈奴兵的注意力,以便减轻扶角步兵的压力!

    可他们喊了好一会儿,却见匈奴兵撤回,可撤回的速度却很慢,而且人数也不多,似乎只有冲过去的一半人,尘土飞扬中,他们也没法看到匈奴兵后面的战场!

    典韦道:“好象少了不少的人啊,难不成刚才咱们的人得胜了,射死一大片?”

    乌蛋子却叫道:“别管那么多了,先撤吧,往远了撤,你没看着他们过来了呀!”

    有几个扶角骑兵却叫道:“看到了看到了……”却谁也没动地方。

    乌蛋子气道:“看到了还不快走……咦,看到了看到了!”他也叫了起来。

    典韦往匈奴兵那里看去,忽地他大笑起来:“一地的白羽,那是箭杆啊,他们真的被成片地射死了!”

    匈奴兵呈散兵队形撤回,兵力一分散,便露出了后面的战场,一地白羽,遍地死人死马,就算离得远,可那么一大片的地方,也不会看不见的!

    原来匈奴兵是战败回撤,典韦高兴起来,叫道:“少爷打赢了啊,很快就会过来的,不如咱们当把先锋,前后夹击……干脆咱们去找匈奴兵的本部吧,见着战旗就射,射完就跑!”

    扶角骑兵个个热血沸腾,都渴望立功,积极寻找战机。谁也不愿意再诱敌了,尤其是乌蛋子,他诱敌甚至还装过女人,以前无所谓,他是小兵一个,可当了屯长之后,却经常被别人取笑,所以只要能不诱敌,他就不想再诱!

    乌蛋子叫道:“反正咱们也得往远了绕,不如干脆就绕到匈奴兵的本部去,踹了他们的阵营,踹完就跑!”

    扶角兵们叫道:“对对,乱射一通,踹完就跑!”

    意见迅速统一,立即执行,这支骑兵小队纵马前冲,去主动寻找战机了。这种不是敢死队,却带有主观意识,积极寻找战机的小建制军队,在封建军队中很少出现,至少在北地郡的地方军队中,四十二年里,从没出现过。不是半夜踏营,却打完就跑的战术,也从来不是以防守为主的郡兵们所采用的战术。

    后面大队的匈奴兵追来,却因离得很远,想要追上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典韦带着扶角骑兵,横冲直撞地向刘十一带领的大部队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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