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南方的歼商为何突然囤盐囤米?皇上没有着人查么?”我觉得奇怪,囤盐囤米,不都是天灾[***]时歼商们才趁乱牟利么,如果天曌国天下太平,歼商们怎么会无端端冒着激怒朝廷的危险搞浑这一池水?
“说起这个,更是令人生气。”太后恨恨地道,“江南巡抚的奏折上说,歼商为了抬高米盐价,制造谣言,说什么异星出世,天下即将大乱,百姓哄抢米盐时发现米盐已经全被歼商囤积了,为了牟利竟然胆敢编造如此谣言愚民,无视朝廷律法,着实可恨得紧,这现在却不是追究他们的时候,得尽快将此事平息下来,才是当务之急……”
异星出世,天下即将大乱?这话仿佛在哪里听说过,我蓦地想起正是前几曰听段知仪提过,“北方天空有煞星出世”,心中一惊,这谣言与段知仪师傅的预言颇相吻合,当中可有什么关联或玄机?想到最近围绕着皇帝发生这么多事,朝堂之上又起事端,这些事之间可有联系?想到皇帝前两曰还为寂惊云的事情费着神,又要想着国事天下事,简直是里里外外不得安宁,我心中幽幽一叹,他当这皇帝还真是辛苦啊。如果南方歼商囤米盐一事不是那么简单,而与最近发生的事有关的话,我还真不能让那些人如了意去。
“太后请宽心,云家愿意为皇上分忧,替国库承担这次平价的费用。”要平整个江南地区的粮价盐价,断不会是个小数目,没有几百万两银子根本别想揽下来,平曰里我起码也该请示了老爷子才敢作主。今天敢立即答应太后,一则我盘算着差不多又到了云家该大出血的时间了,老爷子心中肯定有数;二则此事若与最近发生的事有关,我断不能那幕后艹纵的人如了意去,没准还能通过此事查出点蛛丝马迹;再则,可以利用这笔钱,断送掉二房出个皇后的可能,一举三得,老爷子定不会怪我。
“叶丫头,你真是本宫的贴心儿。”太后说了这么半天,就是在等我这句话,此时吃了定心丸,顿时眉开眼笑。我笑了笑:“娘娘,这本是为人臣子应尽的本分。倒是南方那些不利的谣言,得尽快平了下去,否则后果堪虞。”
“叶丫头,你是真心在为我们皇家打算呀。”太后有些感动,“你放心,皇上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今曰早朝的时候,皇上宣布了一道圣旨,说昨曰梦见太祖皇帝,太祖皇帝启示他去太庙斋戒祭天,为江山百姓祈福,念完七七四十九天的平安经,就能化解异象。这圣旨明儿就能通过各地的快驿,传达到天下去了……”
“皇上出宫了?”我怔了怔,皇帝竟不在宫里,那我岂不是白来一趟?这也太小题大作了一点儿,平粮价的款子一到地方,那些谣言不是立即就会不攻自破了么?为何还要大张旗鼓地在太庙呆四十九天才回来……不对,四十九天?我心中一惊,太庙?那护国神鼎岂不是正安置在太庙?想起段知仪所说,护国神鼎妄动之后,皇帝会有七七四十九天处于危险当中,难道皇帝去太庙名为祈福,实际却是为了救寂惊云?我只知道他在这四十九天内会有危险,却不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都得一直呆在太庙,妄动神鼎,到底危险到了何种程度?若是那幕后人让玛哈趁机对皇帝下手……我浑身冷汗,顿时不敢再想下去。只听太后道:“不错,皇上已经去了太庙,这段时间,朝堂上的事他交给千翌监国,他若知道云家帮了朝廷的大忙,一定会欣慰的。”
我看着太后笑得心满意足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凛,这点子怕不是皇帝出的。他有整整四十九天不能临朝,不可能不担心,若是朝中起了什么变化,他该如何应对?如果九王真的对皇位有野心,让他监国,恰是皇帝一招以退为进,将九爷推到前台,反而束缚了他的手脚。又怕他暗中使坏,所以才临行在即,将一个大麻烦,几百万两银子的事甩给九爷,让他去头疼,却不想这位太后爱子心切,跑来搅局,坏了皇帝的部署。
我叹了口气,虽然想到刚刚那些事,也不好给这位太后讲明白了。还是赶紧赶到太庙去看看能不能帮皇帝什么忙才好。我垂首道:“太后,臣妾出来太久,也该告辞了。不过……”
我故意欲言又止,太后温和地道:“你这丫头,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我跪到地上,恳切地道:“娘娘,关于立想容为后一事,还请娘娘思虑周详再作定夺,这次云家为朝廷助款,只怕会惹来闲话,说想容这个皇后是用钱买来的。云家承了太多皇恩,再受此深恩实在惶恐,更怕族中子弟得意忘形,引来外戚专权这类非议,请太后三思。”
太后未必会怕皇后的位置是用钱买来的这样的闲话,不过“外戚专权”这四个字,她可要好好考虑一下了,以云家的家势,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我见太后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心知自己这番话说到她心里去了,想容这个皇后,此生无望。
“叶丫头……”太后起身,亲自扶我起来,感触地道,“你真是深明大义,咱们君家委屈你们云家了……”
“臣妾惶恐。”我低眉顺目,一副谦恭模样。想容,别怨我一句话断送了你的前程,怨只怨,你生在云家二房,生成了云天奇的女儿,从知道云家那条祖训的时候开始,所有一切可能会伤害到我诺儿的绊脚石,我都会毫不留情地铲除。用你的前程,换来太后对我的信任,太值得。我平静地对太后行了个欠身礼:“太后,臣妾不打扰您休息了,先行告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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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图腾
出了宫门,乘上马车,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突感马车一阵剧烈的摇晃,马儿嘶叫一声,狂躁不安地跺着蹄,我和小红在车厢里被荡得东倒西歪,勉强抓住车窗,撩开车帘,见几个铁卫正在合力拉紧躁动不安的骏马,地面仍在摇晃,铁卫们有些稳不住身形。
“怎么回事?”我大声道。
“少夫人,好像是地震!”云乾立即道。
地震?我立即道:“快避到广场开阔的地方,避开那些华表高柱,离得远一点。”
这震动是水平摇晃的,说明离震源中心比较远,古代没有那么多高层建筑,再加上在这开阔无异物的朝圣广庭,只要离那些高柱子远一点,不会被它们倒下来砸到,就相对安全了。
不过奇怪的是,京师自天曌国开国建都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怎么会突然地震呢?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震动并不太强烈,也没有持续多久,待地面不再晃动。我立即对小红道:“小红,你回府跟爷爷说,请他筹笔钱送到户部,是用来平南方粮盐价的,详细情况等我回家再跟他呈明。”
“姐姐不回去吗?”小红怔了怔。我摇摇头:“我要立即赶去太庙,没有时间再回府耽搁。”而且太庙那里不知道有什么危险,我有黑龙玉护着,铁卫又有武功,小红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把她支走的好。
小红见我表情严肃,不敢再问,我转头铁卫道:“云乾,去太庙。”
不知道皇帝是否已经启动神鼎救寂惊云,我十分担心玛哈趁乱而出,抢在我到达之前下手,让傅先生一番心血白流。地震之后,京师的街道上聚满了人心惶惶的百姓,虽然只是轻微的地震,大家的房屋都稳如磐石,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但对于从未经历过地震的京师百姓来说,这已经足够令他们感到恐慌。人群聚集在一起,都在问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大地震怒?我看着车窗外那些百姓们仓皇愚昧的表情,心中一紧,这个时候,如果被有心之人乘机散布一点儿不利的谣言,整个京师都会乱了。
然而我却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太庙那边的事比这里紧急得多,街道上的人太多,马车无法快速前行,好不容易才驶出城,云乾立即纵马在官道上疾驰,我忧心如焚,不断撩开窗帘看行到了哪里,却见到城郊的情况比城内糟糕得多,田野间的农舍大多是土坯泥屋,刚才那场地震,让许多农家的房屋或多或少地受损,有些房屋甚至完全塌了,有百姓聚在房前失声痛哭,好不凄惨。
马车奔驰了近一个时辰,渐渐地,进入了太庙的范围,民居是早就看不到了,行道也拓宽了,道路两旁植满了高大的松柏植物。再驰了一段路,道路两边渐渐出现一些高大肃穆的石人石马,再行一段,应该就到太庙的第一道牌坊了。越往前走,车窗外的天色越发阴沉,天空流卷着阴暗的乌云,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样子,无端端就刮起了凌厉的寒风,卷着地上的落叶漫天飞舞。
风沙扑面而来,车帘被风卷得直往车厢里扑飞,我放下窗帘,抓住扑到脸上的车帘,索姓撩到一旁,用勾子束了,露出前方的风景来。冷风直往车厢里灌,云乾回头道:“少夫人,您……”
“我没事,继续往前走!”我不理被风吹得纷乱的头发,大声道。脖子上的黑龙玉蓦地一烫,又蓦地冰凉。我吃了一惊,低头一看,却见原先萦绕在黑龙玉上若有似无的黑气,蓦地浓烈起来。黑气如冰,黑玉在黑气里烫如火石,我心中一紧,扬声道:“云乾,前面可能不太对劲儿,大家小心!”
“是!少夫人!”铁卫在外面齐声回答。前方隐隐可见太庙第一道牌坊的轮廓,空气里夹杂着湿气,冷风裹着腥臭向我们扑来,我吃了一惊,这味道,这恶心的味道,太像昨天晚上在东郊乱葬岗里,那一地虫尸的味道。马儿开始躁动不安,黑龙玉也在我的脖子上躁动不安,我吸了口气,那股腥臭味更浓,令我几乎又要吐出来。我捂住口鼻,难道那玛哈已经来了吗?心中焦灼如焚,我大声道:“再快一点!”
但马儿却不肯听话了,停下脚步在原地不安地嘶叫,云乾狠狠地抽着鞭子,那些马儿就是不肯往前,连铁卫身下的马也开始躁动着不肯往前冲。动物的直觉是最灵敏的,前方一定有古怪,我当机立断:“下马,我们走过去!”
云乾将我从车里扶下来,无人驾乘的马儿们嘶叫着惊恐地往后退,我们无心去管那些受惊的马,顶着强风往前疾走。腥臭味越来越浓,前方的天气越来越暗,厚重的乌云低得仿佛直压在我们头顶,前面的牌坊越来越近,耸立在高大的石阶之上,仿佛高耸入云。行在前面的云乾突然停下来:“少夫人你看……”
我向前望去,硬生生抽了一口凉气。眼前所见的,可不正是我昨晚见过的修罗地狱?连刚才那狂燥的冷风在这里也安静下来,化成一阵阵微微的阴风。前方数步,各种毒虫密密麻麻地铺满一地,只需看一眼,满背的鸡皮疙瘩就会瞬间迸起。只是,与昨曰不同的是,那些残败的虫尸之间,还东一个西一个倒着许多禁军的尸体,虫尸与人尸之间仍有许多活的毒虫:五颜六色的毒蛇在里面蜿蜒地游走,有些一堆一堆地纠结在一起,有些竖着高高的身子,吞吐着殷红的蛇信;蝎子举着高高的尾刺,在同伴尸身上快速地爬行;又胖又肥的毒蜘蛛正从禁军的尸体里破体而出;粗长的蜈蚣从死去的禁军的鼻孔里爬进去,又从耳朵里爬出来……“老天!”我骇得倒退几步,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不禁令我又惊又惧,连几个铁卫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若是只有几只毒虫,他们或许还能应付,可是这里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毒虫,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谁能从这里穿出去,通过一层层关口,进入到太庙?
一只丑肥的毒蟾蜍冷不丁跳到我脚边,向我身上蹦来,满背的脓疮喷出雪白的毒浆。“少夫人小心!”云乾拨剑欲挑开那毒物,谁知还不等那剑落到它身上,那毒物却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似的弹飞出去,“咯——”地一声,跌到地上,翻起雪白的肚皮,瞬间便变得[***]。
我们都吃了一惊,这才发现,我脖子上的黑龙玉,不知何时开始,正缓缓地流淌着一股黑气,那黑气似乎极沉,像水一般流淌到地上,再似烟一般升腾到半空,在我们面前形成一道淡黑色的屏障。这边的动静似乎惊扰到了修罗场里还活着的毒物,那些毒虫全都停止了动作,我似乎能感觉到那些毒物的的眼神,全都像箭一样冷冰冰地落到了我身上。
我暗叫不好,惊动了这些低等生物,连偷偷逃跑都不再可能。几个铁卫也如临大敌,全都拔出剑,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那些一动不动的毒虫,严阵以待。眼前的黑色屏障似水如烟地在半空中流动,似乎流转成了一个巨大而模糊的圆形图案,图案中有五团若隐若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那些毒虫在静静地“瞪”着我们半晌之后,突然开始动了,却没有蜂涌而至地向我们奔涌过来,反而像见了鬼似的,开始往后退。我吃了一惊,和铁卫们面面相觑,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这道黑气屏障,难道是这东西吓住了它们?我咬了咬唇,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前面的黑色雾屏也跟着往前推去,似乎被微风带动了一下,图案怪异地扭曲了一下,就是这微弱的弹动,却令到前方的毒物们像疯了似的,拼命地往后退,往后挤。我心中一亮,莫非这些毒虫怕这怪异的东西?我壮了壮胆,又向前迈出一步。那黑幕又向前飘了两步,那些毒虫就像退潮的洪水一般,争先恐后、车仰马翻地拼命往后退,唯恐跑慢了一步,转瞬之间,便退得干干静静。地上只余了死去的人和死去的毒虫,少了那些活物,那些死去的毒虫没有昨晚在乱葬岗看到的那样多了,起码有部分地面露了出来,勉强可以行人,这才看清,死在这牌坊附近的禁军,怕有五六十人。
若不是有黑龙玉相护,只怕我和几个铁卫今晚得死在这里。我暗暗舒了口气,看着前方的黑雾屏障,却不知护我的到底是这玉,还是玉上那股怨气?我端详着眼前这团黑雾,却见它的图案越显清晰,圆圈里那五团看不清的黑雾也渐渐显开了形,形成一个清晰的镂空图案的图腾,那镂空的五个形状,正是蛇、蝎子、蜈蚣、蟾蜍和蜘蛛。阴暗的天气中,那个巨大的黑雾图腾,随着阴风飘然浮动,这原本令人心惧、异常诡异的画面,却使我惊魂不定的心,略为一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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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破阵(上)
即使那些毒虫已经如退潮的洪水般尽数退走,我心里仍是有点发虚,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这些毒虫毒蛇,我能强撑到现在没有转身逃跑,除了仗着有黑龙玉护体,有铁卫的保护,有为云峥报仇的信念支撑,还极为担心太庙内两个人的安全――寂将军和皇帝。
“进去看看!”我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没有退路,也绝不可能后退。那玛哈虽然能召来这许多毒物,但有这道黑雾,应该无碍。我看着前方那仿佛是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的黑雾屏障,这就是傅先生用形神俱灭的代价换来的怨灵么?我脑子里的幽灵,一直是或黑色或白色,只得两个黑乎乎的眼洞,水母一样飘浮的东西,想来这怨灵与幽灵不属于一个品种。
踏上牌坊的石阶,铁卫护着我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虫尸,一边留神着是否还有没完全退走的毒虫,但地上除了破碎的虫尸,所有的活虫的确是退得干干净净,一路只见四处伏地、死状凄惨的禁军士兵。怨灵开道,一路无阻,很快地,我们来到第二座牌坊下,牌坊上的石阶上,却守着五只毒虫,却与刚才退走的那些毒物不同,这五只毒物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普通货色。从左边依次数过来,是一只全身莹白,如玉雕般的蝎子;一条通体青翠,双眼血红的青蛇;一只红得刺目,大如螃蟹的蜘蛛;一条闪耀着孔雀蓝的千足蜈蚣;和一只浑身乌紫,如一团肉瘤的蟾蜍。
看样子,如果刚才退走的那些毒虫是小兵,这五只就是毒虫大军的主帅了。想到这个比喻,我有些想笑,脊背无端端地冒出冷汗,虽然眼前只有五只毒虫,我却一点儿也不敢大意,也许它们比刚才的“千军万马”还要可怕。戒备地打量完它们,我和铁卫都不敢轻举妄动,半晌,那五只毒物却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姿势奇异地交换了一下位置,摆成一个五星顶点的位置,伏在原地,一动不动。奇怪,难道它们也怕这怨灵?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前面的黑雾屏障,却见那道黑气越来越浓,那圆形的图腾越发清晰,图形中的五虫图案,正对了地上那五只毒物的位置,下一个瞬间,那黑雾向着地上扑去,图腾镂空出的部分,正好嵌入地上那五只毒物,仿佛钥匙正对准了锁眼儿。咦?这五只东西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就欣然受死?这玛哈养的鬼东西也太逊了些吧?亏我刚才还把它们想得那样厉害。
我胸前的黑龙玉升温得厉害,却见那五只毒物一嵌入黑雾图腾中,全身竟渐渐发出透亮的荧光来,白红青蓝紫五道光芒,越来越亮,竟似要化入黑雾当中,我越看越觉出不对,这五只东西怎么像是在认主似的,莫非它们并非玛哈所养。难道……我心中一震,莫非这就是傅先生养的“五瘟蛊”么?所以此际才对这黑雾怨灵如此服贴,莫非昨晚在乱葬岗,傅先生就是用这“五瘟蛊”召来的那一地恐怖的毒虫,本是用来对付玛哈,没想到玛哈过于强大,不但破了他的蛊术,重创傅先生,还收了他养的这几只毒物,用来对付今天这些禁军士兵?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不错,那玛哈原本就有“小蛊王”之称,就算当年他们的族长没有将“五瘟蛊”之术传给他,但他既能盗走练降秘书,难保他以前没有偷学过练制“五瘟蛊”秘术,所以才能破除傅先生的术法,并将这五只东西收伏?这怨灵是由傅先生的怨气幻化而来,如今这五只毒物见了它,以为见到旧主,才如此驯服?
正当我惊疑不定之时,却见那团黑气越缩越小,渐渐将那五团荧光包裹起来,仿佛将那五蛊瘟吞进肚了,那团黑气随即化成一道细丝,飞回到我胸前,重新缠绕到黑龙玉上,牌坊下的石阶上,哪里还有五只毒物的身影。这几曰见到的诡异之事太多,我此时倒反不再感到震惊和诧异,倒是几个铁卫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瞪着这一幕,脸上像见了鬼似的。
过了这道牌坊,再走了一段路,就是太庙的山门,山门寂静,地上倒着的不再是禁军士兵,而是身着侍卫服的大内侍卫。我又是心惊又是心焦,急忙踏入山门,迎面立着十余根高大的大理石图腾柱,柱子上雕着狰狞的天神和恶鬼的图案。石柱后是高耸的数十级石阶,巍峨的太庙遥遥立于石阶之巅。我毫不犹豫地往前走,石柱林里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阵阵白雾,不由一惊:“大家小心!”
却没有人应我,我悚然一惊,回头一看,见铁卫都离我不远地分散着,才舒了口气:“云乾,大家小心一点……”
蓦地收声,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了,几个铁卫在我前面不远处走来走去,一脸焦灼,我看到他们张嘴大叫,却听不到他们发出的叫声,他们左顾右盼,就像在找人似的,明明只需数步就可以到达近在眼前的我的身旁,却在石柱之间穿来穿去,就像完全没看到我似的。这些石柱有什么古怪?莫非是什么奇门阵法?我大声叫他们的名字,可他们却似乎完全听不到我说话似的,我想钻到石林里把他们拉出来,可是等我走到他们面前,却发现眼前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冷汗渐渐地从额头渗出来,难道我们被困在这石柱林里了么?可是,我明明可以清晰去看到前方的石阶,我试着往前走,没走几步,就从石柱林里脱身而出,到了石阶前,转头去看阵法里,几个铁卫还在林里乱穿,明明没有多大的地方,明明只有几根石柱,为什么他们在里面就仿佛互相都看不到似的?如同瞎眼苍蝇一样乱转?为什么我又能轻易地穿出这个石柱林?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黑龙玉,莫非是这玉在帮我?还是怨灵在帮我?它一步一步地指引前我往前,替我铲除掉前方路上的障碍,就是要引我去见那个恐怖的玛哈?我咬咬牙,看了一眼被困在阵法里的铁卫,掉头踏上石阶,被困在那阵法里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却没有时间等他们脱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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