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看他,垂下眼睑,掩饰住内心的慌乱,不会是真被他看出什么异样吧?我不安地想。
见我垂了睫,帅美男也动了,慢慢从我的身体里退出来。我忍不住轻抽了一口气,不再有激情麻痹的身体被他这微小的动作也带出了火辣辣的疼痛,这样痛,怕是要养好几天了。我的脸微微一红,抬眼撞上他眼里的讥诮,微微一怔。
怎么会是那样的表情?轻视、嘲弄、厌恶,甚至还有仇恨。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莫非不是夫妻?可是,这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如果他厌恶我,为何要与我上chuang?唉,我第一万零一次开始鄙视自己超级贫乏的想像力……
他翻身下床,**的背影差点让我喷出鼻血,这男人是什么人生的啊?怎么身材也这么好?身高起码在1米8以上,啧啧,那结实有力的肌肉,古胴色的皮肤,那翘臀、那窄腰、那猿臂、那宽肩、那松一样挺直的脊背……,视线由下至上滑到那里,我又抽了口气,那背上竟有一道一尺来长的伤疤,像条褐色的大蜈蚣,丑陋而狰狞地爬在他的背上,再一细看,那古胴色的肤色还掩饰了众多各种各样的大小伤口,像是从刀光剑影里摸爬滚打而出,那些伤口揭露着主人曾有着怎样惊涛骇浪的过去。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我怔怔地看着他,脑子又开始混乱起来。一个穿着俏丽粉裳的女子已悄然走至床前,放下一盆清水,手里拿着一块湿绢,替他清理身上欢爱的痕迹。乍一看到她,我大吃一惊,这屋里,竟然还有其他人,他他他,他竟然在屋里有第三者的情况下,如此坦然地与我嘿咻嘿咻?这男人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我的脸火烧火缭地烫起来,我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对姓行为也不是那么保守的人,面对给人演出现场版的a片也觉得非常难堪,好歹他还是个封建社会的古人好不好?
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就这样傻傻地看着帅美男光着身子一动不动,巍然而立,任那粉裳女子仔细地擦试他的身体。好不容易等那女子帮他清洁完,端了污水出去,还未等我回过神来,又走过来一个紫裳女子,给他披上一件宽松的白袍。我差点晕过去,这屋里到底还有多少个人观看了刚才那出表演。
转过头在屋内搜寻,目光蓦然接触到离床四五米处的一个人时,差点骇得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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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棍
那哪里还能算是一个人?
我的冷汗流了出来,脑子里猛然闪过少年时代看的一部电影《两宫皇太后》,慈禧得势后,将咸丰皇帝称赞过那个腰软舞美的妃子,砍去四肢装进一个大瓮里,那恐怖的场景曾令少年时期的我毛骨悚然。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在离我床铺不远的地方,竟也摆了这么一个大瓮,里面装了个蓬头垢面的人,我辩不出他的面目是年长还是年幼,因为他满脸污血,鼻子、嘴唇和耳朵已经被人割掉了,血肉模糊的面孔上只剩两个黑乎乎的鼻洞。眼睛倒还留着,此时他的双眼死死地瞪着站在床前的男人,嘴里“唔、唔”地叫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看来舌头也已被割了去,仇恨、痛楚、悲愤、耻辱、不甘等情绪如同利箭般一一从他的眼里放射出来,如果眼光能杀人,站在床前的白袍男子恐怕早就被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了。
面对这样的景况,我毫不怀疑他装在瓮里的身体也早没了四肢。我恐惧地盯着他,这个刚才骇得我差点惊声尖叫的人,是真的不能算是一个人了,他活脱脱就是金庸在《鹿鼎记》里描写的人棍。
这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什么样的仇恨才能将一个人折磨到如厮田地还不松手?我抬头望着背对我的帅美男,脑中一片晕眩,这个人,是这个人,如此狠辣的手段,如此狠绝的心肠,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恐怖的人?生着如此美丽的脸,却有着怎样一副狠毒的心肠。
我害怕了,是真正的害怕,凉意从脚底一丝丝升起,胆战心惊。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我,几时见过这种惨烈的酷刑,活生生的一个人棍摆在我面前,强烈的血腥味开始四散漫延,我捂住嘴鼻,几欲作呕,却不敢出声。这个人到底摆在这里多久了?绝不会是我醒来之后,即使刚才我有点“热血沸腾、神智不清”,但抬一个人进来这么大的动静,也断然不会无所察觉。
如果不是之后,那便是我醒来之前,这瓮中人就已放进屋,那刚刚……?身体如同掉进冰窟般冰冷,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说这个瓮中人也看到刚刚那场限制级的表演了?
为什么要让他来看?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已经变得惨白。帅美男仍背对我,慢条斯理地接过粉裳佳人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另一个紫裳丽人则拿了角梳,解了男人的发带,替他梳头。好大的派头,我咬紧唇,脑子非快地旋转起来,努力发扬现代女人的娱乐八卦推理精神,毕竟尽快搞清目前的状况,才能寻找机会活下去。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世上绝不会有人有这么变态的嗜好,喜欢在欢爱之时请个人棍作观众,看帅美男把瓮中人折磨成这样,也知道他是非常恨他的,恨一个人,折磨他最好的方法不是蹂躏他的**,而是ling辱他的心灵和精神。
想到这一层,我的脑筋已经从混乱中逐渐清醒了。他让瓮中人来看这场表演,说明我与那瓮中人的关系特殊,否则,这样的ling辱则变得无聊和滑稽。
这样分析下来,那瓮中人到底与我是何关系?丈夫?我立即否定了这个答案,床上凌乱刺目的落红已经证明我并没嫁人。兄弟?我细细打量瓮中人血淋淋的脸,在他的眼角终于发现深刻的皱纹,恐怕也未必。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父亲。
我浑身冰冷,冷汗却一滴滴从额头冒出来,若真如此,那个可以如此狠绝地对待我这具身体的父亲的男人,又会怎样对待我?强暴?恐怕是最轻的刑罚了吧?尽管我醒来后因为搞不清状况并不认为他是在对我施暴,但从我这具身体的疼痛程度和下体的撕裂的伤口来看,他是肯定在对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施暴的。
他还会怎样对付我?杀了我?还是也把我削诚仁棍?我打了个冷颤,思考着要不要告诉他,其实这具身体的主人在他施暴的时候已经痛死了,我不过是个冒牌货?不妥,这种天方夜谭的故事讲给任何一个正常人听都不会相信,没准他以为我是想逃避酷刑故意在此怪力乱神,反倒惹出祸端。那,到底怎么应付眼前的状况呢?我满脑黑线,老天,你干脆让我再死一次算了,也比面对这个可怕的人来得好。我还可以回冥府找冥焰那死小鬼算账,插了他的鼻孔再揪他的耳朵。我就知道那小子没有那么好心,借尸还魂?他想害我再死一次好乖乖回去当他老婆差不多!真搞不懂那死小鬼为什么偏偏扭着我不放,不就是骂了他两句“乳臭未干”再顺便揪了他几下耳朵嘛,这小气鬼竟然这样报复我!
帅美男又喝了口茶,将茶盏递给左边的粉裳女子,右边着紫裳那个立即递上湿绢,给他擦手,这两个女子显然也非平常丫鬟,面对这样的场面还能冷静自制的,真不是正常人,跟那个男人一样是变态。
老实说,变态美男的七颗星在我心里已经连降了三级,现在再看到他那张俊脸,我也无心欣赏,只感到心里一阵阵发寒。变态美男擦完手,才背着双手,走到大瓮前,低头看着瓮中的男人,围着大瓮慢慢踱了一圈儿,轻笑道:“蔚锦岚,做人棍的滋味你不觉得新鲜,那么,看着令千金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表演,是不是让你觉得新鲜一点儿?”
变态美男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暗哑,即使是这样阴冷狠绝的话,从他的嘴里讲出来仍是带着说不出的姓感。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背,如果他不是那么狠绝,那么令我感到恐怖……,用力甩了甩脑袋,在心中暗骂,叶海花,清醒一点,现在是什么状况,还这么花痴!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变态美男转到大瓮侧旁,不再背对我,我已能看到他的表情,虽然脸上带着轻笑,可是他的眼神却如万年寒冰一样凛冽寒冷,不带一丝感情。
看来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那个瓮中人,果然是我附身这具身体的父亲。我下意识排斥自己把那个蔚锦岚与我联系起来,虽然他是我这具身体的父亲,可我这具灵魂说到底也才是刚刚认识他,对他没有半分感情。无辜上了他女儿的身,白白承担了变态美男的仇恨已是倒霉,若再觉得自己跟那蔚锦岚总有些牵连,做出些感情冲动的事,可就小命休矣。这个变态美男可是我此生见过最可怕的人哪。
瓮中人蔚锦岚一直怒瞪着变态美男,此时听到他挑衅的话语,更是愤怒地“唔唔”乱叫,可惜被割了舌头的他根本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他在瓮里狂怒地躁动,结实的大瓮也开始有些摇晃。
看到蔚锦岚恨不得杀了他的眼光,变态美男脸上终于浮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蔚锦岚肯定已经气得快疯了,亲眼看着这个把自己害诚仁棍的恶魔在他面前强暴自己的女儿,天底下恐怕没有一个父亲不会发疯。他或许可以承受变态美男加诸在他身上残暴的酷刑,却未必能承受亲眼看着他伤害自己的骨肉血亲。
变态美男虽然满意了蔚锦岚的表情,却仍然不肯放过继续戏弄羞辱他:“世间传说当朝宰相蔚锦岚的千金,乃天曌皇朝最知书识礼、娴静端庄的一位大家闺秀,没想到骨子里竟是这般银荡。”他顿了顿,转头瞥了我一眼,唇角浮起我最初不解现在恍然的讥诮,“竟会对强暴她的男人曲意奉欢,比青楼里的婊子还要放荡下贱!”
我咬紧了下唇。不要理他,不要理他说的话。我在心里告诫自己,尽管他刻薄的言辞差点把我气昏过去。这个变态男人不过是想羞辱蔚锦岚罢了,我并不是蔚锦岚的女儿,没有必要自动自觉去承受他的羞辱。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有正常身理需求的成年人,我醒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正在对这具身体施暴,我为什么要羞愧?强暴人的是他,做错事的是他,他才应该羞愧!我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气自己、惩罚自己?不,我不羞愧!
想到这里,我心里反而轻松了,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我不过是剧院的观众,被牵涉其中看了一场无聊的表演。我看向这个男人,无视他唇角的讥诮,坦然地迎视他没有一丝感情的美丽黑瞳。那样美丽的眼睛……,我在心里微嘲,可惜了,这个男人在我心里又降了三颗星。这个变态男人,要是知道我根本不是蔚锦岚的女儿,他所做的一切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恐怕他那冰冷的眼神和表情会即时崩溃坍塌,不知道那时他嘴里还说不说得出这样的讨嫌话来?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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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弑父
我的笑容明显不合时宜。
变态美男没有看到他意料之中的羞愤神情,只看到了我坦然迎视他的目光,以及我慢慢浮出的轻笑。他凝视我的黑瞳闪过一丝光芒,待感觉到我轻笑中蕴含的嘲讽意味儿,眼神渐渐地深沉了。
还不待他有进一步的反应,瓮里的蔚锦岚却被他说的话羞辱得失去了理智。我面对那番话笑了,蔚锦岚却气疯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力气,竟然拼着那残破的躯干,挣扎着探出头去,咬住了变态美男的白袍。变态美男皱了皱眉,两个俏丫鬟吃了一惊,一个上前想捏开蔚锦岚的嘴,一个抓住白袍想从他的嘴里拔出来,哪知道蔚锦岚牙齿的力气倒也颇大,这番抓扯之间,已将变态美男的白袍“滋”地撕了一片布料下来。
两个丫鬟大惊失色,那变态美男的破白袍上已沾上了蔚锦岚嘴里的污血。变态美男冷脸看着蔚锦岚,冷哼道:“不能开口骂人了,牙齿倒还利!”
蔚锦岚闻言,血肉模糊的脸上浮起一个怪异的笑容,那片被他牙齿扯下的白绢还咬在他嘴里,他狠狠地瞪着变态美男,缓缓把那块破绢费力地包进嘴里,挑衅地咀嚼数下,咽下肚去。
尽管他沦落到如斯田地,口不能言,但也要以自己的方式还击变态美男,我几乎忍不住要为他叫好了,这个蔚锦岚,也算是个人物。看他那凶狠的样子,我毫不怀疑,如果他大难不死,而那变态美男又不幸落到他的手上,他会把变态美男的肉一口一口生咬下来,吞到肚子里去。
只是,会有这样的如果么?蔚锦岚的行为果然激怒了变态美男,他一把捏住蔚锦岚的下颌,寒声道:“好个利牙骨硬的蔚相,若是你没了牙齿?又该如何?”话音未落,他的手蓦然用力一拧,只听到“咔啦——”一声脆响,没有听过这种声音的人,绝对不能想像出这种牙齿被硬生生从牙床里揉断时发出的血肉分离的声音!蔚锦岚的整副牙齿已经散落出来,和着鲜血汹涌地喷射而出,几颗牙掉到地上,更多的还含在他嘴里。变态美男的手腕已沾满了鲜血,白袍上也被喷上了狰狞的血渍,蔚锦岚沙哑的惨叫骤然响起。
我经受了一生之中最为恐怖的胆战心惊,之前我只是看到了蔚锦岚被施虐之后的惨状,再怎么凄惨,也及不上眼前正在实施的暴行来得血腥直接、毛骨悚然。再也受不了这种血淋淋的场面,我瘫坐在床上,紧紧捂住嘴,骇然的尖叫仍是从指缝中呜咽出声。
变态美男转脸看我,我恐惧的表情似乎让他感觉到了一丝趣味,他松开蔚锦岚已经碎掉的下颌,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全身颤抖地捂紧嘴,想止住口腔里的呜咽,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两个丫鬟又过来给他做清理,他依然不动,任她们忙碌地擦洗他手上的血渍,再给他换上干净的白袍,一切收拾妥当,他还是不动,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我,盯着我近乎崩溃的表情。
半晌,变态美男的唇角泛出一丝残酷的笑容,他眼睛看着我,嘴里却对瓮内痛得不停抽搐、“呜呜”作声的蔚锦岚冷笑道:“没想到只剩了半条命的人还有力气哼哼……”
“紫鸢。”变态美男猛地转头,唤了声站在右边的紫裳丫鬟,笑道:“让蔚丞相省口力气,消停些。”
紫鸢嫣然一笑,至门后拿来一个红纸封口的酒坛,走到蔚锦岚面前,小心地掀开红纸封皮,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一骨脑儿地向大瓮倒去。那些黑乎乎东西大部分落入瓮中,还有些乱七八糟地散落在蔚锦岚的头上,我定睛一看,竟全是些龙眼大小的黑蜘蛛。
蔚锦岚愤恨的目光被恐惧所替代,想必是认出了蜘蛛的品种。大凡蛛类都是有毒的,我记得以前曾被一只米粒儿大小的黄蜘蛛咬过,当即一阵刺痛,皮肤上立即现出一个鲜红的圆点,又痛又痒,坐立难安,去药铺买了六十多块钱的药,擦了几天才止住刺痛搔痒,一周后红点才退了色。能让蔚锦岚露出这么恐惧的眼神,这黑蜘蛛的毒姓恐非从前咬我那黄蜘蛛可以企及。
紫鸢拿了根棍,小心翼翼地将蔚锦岚头上的黑蜘蛛拨进瓮里,才吁了一口气,转头对变态美男娇笑道:“爷,您可真不疼奴婢,要是被这东西咬伤,奴婢这双手还不毁了去?”
变态美男笑道:“小丫头,你打小就跟这些毒物打交道,这会子还跟爷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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