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明显的是,陈思莹由于刚刚突破,并没有控制自己护身力量勃发的经验,伤到了他。
“你没事吧?”
见石松宏的手一下子变了样,本来只想献宝的陈思莹颇为紧张。
她低着头,没了先前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显然是在为自己刚才的反应而感到内疚。
“不,这不是你的错!我却是忘了,我已经没了真气护身……”
轻轻揉.搓着自己的两根手指,石松宏一脸的平静,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你前两日才跟我修炼出来的‘金钟罩’第三关的功力,又没了吗?”
见他这么说,陈思莹是抬头看其,却发现石松宏的身体确实不像是有武艺在身,显得虚弱。
她不免皱了皱眉,即使这样的情况从小到大、已见过多次,陈思莹依旧感觉匪夷所思、
毕竟,对习武之人而言,浑身上下最重要的、莫过于丹田之中所储存的真气了!古今往来、莫论威力大小,一切武学,都是以此为基础的。虽然在江湖传言中,有数门邪功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夺取他人的真气为己所用,但也做不到将对方辛辛苦苦锻炼多年的肉身变回寻常。
不得不说,石松宏自幼而生的那个梦境,实在是太诡异了!
可惜,他无法说出其中所见一二,否则的话,就是再困难,石坚也会为他想法子解决……
“恩,这么多年来,我也算是习惯了,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石松宏点了点头,算是承认:“我算是十分庆幸,这个梦只夺取我的功力,并无其他影响。”
“那已经够坏了好不!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说不定,早就成为江湖上少有的高手了。”
陈思莹自然很清楚,只用几天的休息时间、便能将‘金钟罩’从无到有,修炼到第三关境界的石松宏,天分究竟有多么恐怖!即使自己这种受父亲称赞、少有的武学天才与之相比,也是云壤之别:“要是按你初时修炼的进度来算的话,现在就是问鼎‘五绝’,亦不是难事!”
“武功再高又如何?我之修炼,并非为了力量,而是追求它那强身健体的功效罢了……”
石松宏倒是看的很开,或者说,他不能不让自己看的开一点:“还是梁先生说的对,即便你神拳无敌、将武学练到了登峰造极又如何?就算是当今武林之中号称‘五绝’的那几名超级高手,也终究敌不过洋鬼子的枪炮!‘南剑’做不到,‘东凰’做不到,‘北丐’做不到,‘西魔’做不到,‘中圣神’也做不到!他们到底是血肉之躯,饶是可以凭借护体罡气、短暂的抵挡火.枪和大炮的威力,但水滴石穿,待得其真气消耗殆尽,也不过一个‘死’字。全盛时期的义父够厉害吧?第六关境界的‘金钟罩’,五十年来最强的横练者,还不是被粘杆处那帮阉狗用火.枪排阵的法子破了罩门,否则的话,怎么会几招之内、便败于李怜英的‘紫禁皇拳’之下,落得身受重伤、直至今日都还未恢复往日神功?这个国家,已经腐朽了,是从根子底烂掉的!要让华国人不再受那些洋鬼子的欺凌,我们不能期待朝廷,唯有自强!这个自强,并不是说一定要学武从军。就算是白莲教主‘中圣神’,也无可能在现代化的万军之中左右战局。不过,文人的笔杆子,却是能够发挥出远胜于他的作用,唤醒华国人沉睡已久的血性!正因为如此,我才不会为了我的功力的失去而懊恼、我才会跟着梁先生学习。”
“听起来似乎很厉害……”
石松宏说了一大堆,可陈思莹明显不懂得他的意思。
“好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见她一幅迷茫的样子,石松宏不免觉得好笑:“我已经闻到了福嫂煮的粥的香味了。”
“恩,福嫂煮的粥,确实最好吃了……”
见话题被转移,陈思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昨晚练功冲关,现在正好肚饿。”
“那就走吧。”
当即,甩了甩依旧红肿不堪两指,石松宏是拉起她的手,掀开帘子,向堂屋走去。
――作为武林中颇有名气的高手、一流的人物,石坚哪怕落魄了,手中也不会乏了金银。
向来以义气著称的他,自然不愧亏待冒着生命危险,驾车载他一家自京中逃出,来这偏僻的佛州定居的仆人‘阿福’!当年逃难至此之后,石坚不但赠予了阿福大量的银子,还撕毁了他的卖身契,还了对方自由之身。但是,身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阿福却也有着自己的坚持,是忠心不该,铁了心的要跟着石坚身边。在多次劝退无效、莫可奈何的情况下,石坚也只得默认了这件事,但从此以后也不再将阿福作为仆人看待,而是待之以诚,当做挚友!
本来作为一个自幼净身、却未能如愿以偿入宫的阉人,阿福是无意娶妻的。可惜陈姨有个习惯,向来喜欢做这个媒人,是为他多番物色,找了一个心地善良、手脚勤快的寡妇为妻。这个人,便是石松宏口中的福嫂了。自那日大婚后,阿福的笑容就是渐多,也更加的忠心于石家。而他的夫人福嫂则专门负责照顾身体虚弱的陈姨,作为保姆,做些洗衣做饭的活计。
而石松宏和陈思莹两人的早餐,一般也是由福嫂来准备的。
这并非什么娇气,而是因为他们一个习武、一个修文,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做琐事。
“嘻,福嫂你做的饭,果然还没吃、就让人忍不住了。”
坐在桌上,看着还在上菜的福嫂,陈思莹笑容满面:“你的手艺,可比一些大厨好多了!”
“小姐你就别夸我了,自己的那点破手艺,我还不清楚吗……”
嘴上自谦,可福嫂脸上的笑容却是未曾褪去、当即,她是用瓷碗,为陈思莹和石松宏各自盛了满满一碗新鲜熬制的白粥:“来,你们趁热喝!特别是小姐,我听到你昨日夜里在天井那儿通宵练功的动静,想来也是累了、乏了、饿了,我特意为你多煮了不少,且多吃点便是。”
“谢谢福嫂。”
陈思莹倒是没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喝起白粥来,比石松宏快多了,看来确实饿了。
至于石松宏,倒是不比她,是一口一口的喝着白粥,不时夹些福嫂自制的小菜入口。
不得不说,福嫂确实过谦了,她这一手熬制白粥的手艺,看似简单,镇上却无人能及……
很快,饭毕,石松宏和陈思莹二人是帮助福嫂收拾和洗刷了碗筷。
陈姨还没有起床,她的病尚未好,一般来说,都是福嫂将饭食送到她的床前。
为了不打扰到她休息,石松宏和陈思莹二人自其屋前经过时,都是刻意收敛了脚步声。
他们二人轻轻的走着,直到出了石宅的大门,方才随意起来,不再有所顾忌。
今天石松宏要去镇上‘梁先生’的学堂听例课,而陈思莹纯粹是闲的没事,也随他同去。
作为佛州的一大镇之一,北峰镇人口尚多,有二万余人,方圆十数公里都在其范围之内。
而‘梁先生’的学堂,位于该镇的西南部,与石家居所有数千米路途,并不能算近。
往日里,石松宏自家到学堂,须走上一炷香的时间,今天有陈思莹同行,那就更显得慢了!经常在家修炼武功、出门时间极少的陈思莹对很多东西都是很好奇的,往往走不了多远,就要拉着石松宏的袖子让他停下来,看一些稀奇的事物,待好奇心得到满足了,再继续前行。
所以了,走走停停,当一脸苦笑的石松宏来到‘梁先生’的学堂前时,已是错了时辰了。
不过,‘应炳堂’门上所贴的那一张纸,却让石松宏不再担心被先生责罚了。
“梁先生家中有要事,昨晚便回去了,归来时间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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