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李光翼点头哈腰着:“哪儿啊哪儿啊!哥,对不住,刚这位姐不也说了么,赶我们这行的,职业病,没事儿就爱拿着这破玩意儿照啊照的,嘿嘿……”
说完,李光翼把刚才熊哥借自己用的打火机从口袋里掏出来,递过去,眼神凝视着熊哥:“哥,谢谢您,刚才兄弟不才,居然把您的打火机给顺走了,你看这事儿闹的,多自私,我拿走了您用什么啊。”
熊哥也紧盯着李光翼的眼睛,两个人,前者是冷酷中醉酒的微醺时的鄙夷;后者却是笑容可掬,但那笑脸的眼神后面,却使在场的所有人都猜不透,这个小记者,他到底要干嘛?
“你叫什么名字?兄弟,我跟你合影可以,真心要跟哥哥交朋友么?”熊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他伸手捏打火机,同时在接过打火机的瞬间,手法快速的也把李光翼的手给握住了,打火机就在两个人的手心,这样,一方只要没有足够的力气,就无法使劲儿握紧手掌!
果然熊哥是在试探李光翼的手劲儿,结果,在听到咔嚓声之后,李光翼哀嚎的尖叫了起来!
“哎哟…吼吼吼…哥,哥哥!哎哟~~疼疼疼……”李光翼的掌背手骨突然发出咔嚓脆响,他的整个右手几乎在熊哥的手心中变形了,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看着李光翼险些跌倒跪下去,大金链子伸出一条腿拦了一下子,李光翼整个人的身子趴在了大金链子的腿上。
大妞赶忙去搀扶李光翼,谁知李光翼甩开手,叫起来:“你们…哼~~还以为都是道上的好朋友呢?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哥你至于这么整我吗?我就一刚满二十的实习记者,怎么还就跟弟弟比起手劲儿来了!我怕了你们啦,走了走了,哎哟喂~~~”
“等等!”大金链子叫了一声,他看到熊哥试探李光翼的时候,这家伙跟个**似的,估计就是个三流烂记者,没什么可怕的了。
大妞回头看了一眼熊哥,熊哥咳嗽一声:“咳咳!兄弟,对不住啊!哥哥今天酒喝多了,手里没点准儿,弄疼了吧,伤着没呢?”
李光翼委屈的撇着嘴,捂着右手站在一边,不时的顾着自己身后的相机,他装出小孩子撒泼的脾性来:“没有没有,哎呀不说了,我得找我朋友去了,大哥大姐你们慢慢吃吧,我是真怕了你们了。”
“哈哈哈……才二十,还小着呢!”大金链子笑的前仰后合,周围的人也似有似无的笑着什么。
但是大妞看到熊哥连小凤递上一条毛巾他都没有理会,而是径直看着李光翼匆匆的走掉,熊哥摇着头,小凤拿毛巾碓了一下他:“擦擦脸上的汗!”
他这才接过毛巾,摇着头,斜眼看着大妞,然后一边擦汗,一边把那个金属打火机拍在桌子上!
那个打火机已经完全变形了,不锈钢的外壳被捏扁,里边的飞机油燃料都给挤了出来!
熊哥不屑的笑着:“你们真以为…这货是个怂包?我可没这么大的手劲儿吧?就算拿铁锤去砸,谁能告诉我能一把捏的像个挤出屎来一样的这般?这哪里还是打火机啊,简直到他手里就成了口香糖!”
看着被完全捏扁的金属打火机,大家伙全都蒙住了!他们以为熊哥让那小子走,是因为那不过是个废物一样的怂包,然而明明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为什么熊哥还放了这个人。
大金链子起身抄起地上的一条拖把棍,冲着李光翼走掉的街角就准备冲过去,不料熊哥低吼道:“活够了?!有这本事的人,等的就是你跟他去黑地儿里边呢!走,结账,京城可不是随便撒野的地方,那小子说‘非’典,其实还不一定出什么事儿了,挣俩小钱儿不容易,别被这群所谓的正义之徒灭了咱的后路!”
远处的街角上,李光翼蹲坐在一个路灯杆的顶端,高倍亮度向下白昼般的照出光芒,在灯影的后面,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夜煞一样的存在,李光翼甩过背后的相机,拿在手里,翻看着刚才那几个人的相片资料,然后轻轻的开始一一删除,每个删除掉的刚才那几个人的样貌图片,都写着一个同样的名字:药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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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赤龙之死 11
这天夜里,李光翼躲在一个军大院的阁楼顶上,他根本就没有说的那样有什么朋友在这里,只是按照他的思维模式,军大院是个比较清静的地方,至少不会被可恶的家伙打搅。
其实他今天去了很多地方,响应领导的意思,只能驱逐和劝教,不能动武,非但逼不得已,是不可以对这帮家伙亮明正身的。
然而这些所谓的“家伙”,就是那些趁着国家上下紧张的时候,发国难财的混蛋。
因为“非”典的出现,乃至整个国家都开始沸腾了一股热潮,那就是预防这个瘟疫病的人心惶惶,板蓝根,是一种中流的中药材,有预防感冒和清热解毒的作用,但是并非说这东西就能抑制眼下的“非”典。
作为特效药,目前国家上下的医疗科研人员,他们紧锣密鼓的在实验室中日夜奋战,其实这个病真的很恶心,很吓人,因为自古至今,只要能死人的瘟疫,就是个令人惶恐不安的存在。
倒不是说已经发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没有那么恐怖,就是长舌妇和嘴巴没教养的东西成天造谣给闹的,也难怪,自己民族什么气节到现在还不长记性呢,百分之七十的大众里边都是爱絮叨的,没事都能说成有事,古话中以讹传讹就是这么回事,这次的“非”典也难逃亿万同胞们相互之间的危言耸听。
“要我说,谁造谣,直接给他弄进去判几年,非常时期谁叫你胡说八道的,明明只有北京和广zhu两个地方出现了严重患者的嘛!你瞧瞧现在,怎么全国各地都在实行消毒、防疫还有全员闭塞往来的。”当时接到这个任务把控的时候,李光翼气愤的很想说:谁在胡说我就弄死他。可是他没有,因为当着队长石冲的面,说这么没原则的话,不是一个超越特种兵级别的军人该有的毛病。
药商,炒价钱,本来便宜的无处不在之物,因为这件事一下子价格倍增,这已经不是物价局能把控的局面了,因为这就好比一把锁,锁这东西是给好人用的,是给有教养的人用的,有教养的人,看见门上了锁,他自然就不会往门里边硬闯,但是杂碎,他们就喜欢把锁给你砸了,就喜欢看看人家的门里头有什么好油水。
这把关乎民生的锁果然是被打碎了,药商们也全都一脑袋雾水,用he北那边的制药基地正规药商的话说: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嘛!涨价也不是这个涨法的呀!平时一块钱的东西,稀缺之后才渐渐提升了百分之十的价格,你看看现在,几毛钱的东西要我们花十几块的价格去收购,这营生是做不了的了,制药厂也不是就为了造“非”典的药建立的。
防患于未然,全民齐心共度难关是好的,但是就有这帮混种钻了空子,各路省份之间进行严厉把关查控,外地人和本地已逗留的人员不能在短期内频繁往返两地,每个车站、火车站、飞机场等等一切要道和交通枢纽上,警力、工作人员,几乎全国上下所有的人民公仆都上来了,防疫、做到每个过往人员都务必快速测量体温,接受群众的举报和善意提醒,这种病,害人,却没有害人心,所有人都在脸上挂着忧愁,但是都希望尽快能结束这场被造谣成“浩劫”一般的瘟疫。
“他们的路径都是在夜里,通过一些偏僻的小路出城,那里没有岗哨,顶多是一两个当地村民或者居民设卡,嘴甜一点的忽悠几句就能混过去,”石冲把照片给李光翼,“这是刚刚查到的一个组织,来自北边,不能不说,经商头脑哪里的人都有,也不一定非要是小犹太人,可是不管你怎么挣钱,只要触动了底线,那就是吸血的恶魔!”
回忆着队长说的话,李光翼躲在阁楼中,翻看着二手相机中的照片,这是经过扫描之后传进来的,便于几天后去大会堂,装成记者混迹在里边,人都说当局者迷,所以不管是不是有心去挑拨这次全民防疫发布会的家伙,只要自己站在背后,就能更多的看清楚是谁在背后捣鬼!
因为最上边的领导班子中,已经发来了一个文件,其中说黑商也有后台,不能轻举妄动,牵一发动全身的事儿,别因为这次事件搞的民不聊生!
虽然李光翼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到底是在说队长石冲容易被拉下水,还是在说他自己……当然,李光翼根本不知道这个文件的起草人是哪位领导。
仿佛在恍惚间,基本的信任和责任被混淆的不堪一击,李光翼总觉得自己在越界,越一个不该自己管的界限,刚刚之前的那一伙人,是进京之后的一个线人提供的,他说这事儿不能叫你的上司知道,如果知道了的话,你会给撵走滚蛋的!
于是李光翼潜入了军备处,在警网的电子档案资料里边,陈熊,与东南沿海一带有点关系,是私底下的亲戚关系,但是李光翼不能去质疑这个跟陈熊有关系的人呢,因为他不是个土豪,也不是劣绅,更不是贪官,是自己的授业恩师,那个兢兢业业走私局的老局长,就是陈熊的亲舅舅!
一夜过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要是按照飞碟先生自己的意愿,这样的黑商那喜欢背地里边给他点颜色,然后扭送到自己认为合适的司法机构处理,他一直都对所有坑老百姓和发国难财的家伙有一种“同情心”,以前在普通连队当小兵写日记的时候,李光翼就这样写道:我是多么的同情你们,终将在这条不归路上葬送一生,而我是那么的不想去伤害你们,你们也是中国人,至少曾经是过。
换句话说,李光翼根本不会把反派的家伙们当人看,他表面上只有二十岁的样子,入伍三年,就能在全军万千之中脱颖而出成为“斩首队”的人,他有着非同常人的忍耐力和自我控制能力,一旦把属于他的那把军魂的锁给破碎掉,那么这些所谓的忍耐力就会爆发成一种积怨多年的仇恨,而一直以来的控制和压抑自己的情绪,他也会精神失常,错乱中却仍旧追寻一个目的,就好比有些精神病患者一样,再怎么疯,也只认得最爱自己的人,相反,这只是其一,李光翼就是这个其一,不过他是反的,在做好人的时候,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子弟兵,孺子牛;但要是失去了控制,他就是个灼烧的病毒,就像这次“非”典的热病毒一样,听到的和看到的,永远都不会一样,文质彬彬、安安静静的李光翼,在恼火的时候会跟队长口中所谓的恶魔比一比,看看到底谁才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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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赤龙之死 12
李光翼想了整整一夜,最后决定要去找自己的授业恩师问个究竟,当然也是要等着北京这边的发布会结束,毕竟有那么多重要人物,他们这次出席发布会时的生命安危都还在李光翼的特护范围内。
睡去,已经是凌晨的六点钟了,他不像所有的军人那样,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习以为常的跑完了五公里越野,然后洗漱打理之后准备去食堂饭前一支歌。
一反常态的,李光翼觉得自己自始至终都没顺应军队生活,而是克制自己去接受,现在,是自由时间,人体的生物钟却骗了他,告诉他现在是跑完了五公里拉练后,人一整天最烦躁和最累的时刻,于是他就在迷迷糊糊的离乱思绪中昏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空无一物的世界,照相机甩在一边,阁楼虽然不大,但也足够容得下两桌麻将牌友,可是李光翼双腿倒吊在锈迹斑斑的横梁上,头朝下,双臂也自然下垂者,张大了嘴巴,眼睛死死的紧闭着,脑充血的感觉似乎令他很痛苦,这基本上可以断定正常人无法这样入睡。
但是他睡着了,而且张大的嘴巴里不断流淌出哈喇子,口水划过嘴角,顺着脸颊一直滑到了眼窝、额头上,就连他昨天才刚刚整理成中分的头发都沾连了他的口水,黏叽叽的十分邋遢、恶心,顺着发梢滴落在尘土厚厚的地板上。
李光翼不时的抬起一条腿,用另一条腿倒钩着阁楼顶的横梁,抬起腿来挠一挠另一条腿,抓痒的方式,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担心他马上就要掉下来,可是继而抓痒完毕,两条腿又重新作出倒钩的姿势。
他还有时不时的双臂挥舞,难不成是在做梦?以为自己真的会飞了呢。
一缕阳光透过土灰覆盖的毛玻璃照射进来,李光翼松开一条腿,因为那光线正好打在了他的脸上,他转了个身,松开的腿开始从横梁的另一边朝着这边勾过来,双脚向上一缩,就像盘腿一样的,用双腿抱住横梁,这样,光线照进来,就只能打在他的背上,和后脑勺。
阳光的温暖似乎就像冬日里的电褥子一般,或者是东北的火炕,正好一夜清冷,现在整个身子的背部都是暖洋洋的,只见李光翼微笑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口水,双臂抱在一起,摇摇晃晃的。
就这样他睡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醒来,迷迷糊糊的抹了抹脸上的粘稠物,背上相机,从天窗钻出来,朝着远处的房顶走去,因为他知道,下午的时候自己要去大会堂那里提前见一见高官,这是特种保镖的基本素养,要跟当事人有一些接触和沟通。
就在李光翼趁着中午,吃完今天最后一次自由的一碗小混沌之后,远在大南边湘西的石宽,似乎遇上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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