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三省,在当年侵华的时候,是个苦命的地方,那里的人,那里的事,点点滴滴都带着同胞的血与泪,杨丹惠在有记忆开始就记得祖父是一条腿的男人,直到他去世,奶奶也不情愿说出那些往事,那是给r本人挖没药的时候,让雷管给炸没的残缺。

    “哈城西边来的小姐嫁到那里去了,我可不是说咱们中国人不能嫁给老外,可是老闺女啊,嫁给什么人也别嫁给r本鬼子,不然将来别说你姓杨,咱们一家子的虎城将军,当年知道为啥给你爸爸取名叫杨拯救吗?他家的子女也都用‘拯’字做辈分,寓意就在救国啊!虽然那时候他死在了重qing,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他和张少帅发动了双十二,被蒋老狗抓进去了,咱们陕北来这边不是逃难的,是看着咱自己的国家苦难过的地方,时刻警醒自己那不该承受的苦,都是什么玩意儿造成的!”

    小时候杨丹惠就喜欢听奶奶讲故事,可她总是说着说着就说起了侵华的事儿,讲起来就愤愤不平,自己的懵懂,但潜移默化的爱上了那种苦难,像魔咒一样的嗜咬自己的心,仿佛那就是一个烙印。

    “说起来你爷爷跟虎城将军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是都姓杨,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从煤窑里边捞你爷爷一条命,所以后来你爸出生,正赶上虎城将军在呢,就给起了个杨拯救这个名儿!”当时奶奶还在那会儿,杨丹惠就经常听到她老人家絮叨这些悲催的往事。

    想到这里,杨丹惠打心底觉得,不管当年虎城将军是不是和自己都是本姓“杨”家的人,唯独他当年救过自己的爷爷一条命,就够的上自己替他们那年代的仇怨叫苦!不然今天哪会有自己。

    然而更加使得杨丹惠开始心寒的回忆是皇gu屯事件!自己爷爷辈儿的虎城将军可是跟张少帅联袂无双的抗日英杰,那既然李可说她的曾外婆就是那个贱人,那么当年少帅的父亲死于横祸,当然就是那个贱人的债,这样细数下来,眼前的小丫头片子,跟自己还有点冤仇呢!

    呵呵,东北人的豪爽,在酒桌或者交朋友的片刻,不管怎么拉扯来的关系都能称兄道弟好朋友,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杨丹惠显得本末倒置了!

    李可看到杨丹惠走神儿的样子,撇了撇嘴:“你们这些人呐…一听到这个就起劲儿,什么意思啊?上一代的仇怨要这一代来补救么?别想了,我跟我的老外婆没关系,你们都当她是r本狗,只可惜…”李可歪着小脸扬起眉梢,“她老人家是大清皇族的辈分!”

    杨丹惠没读过太多年的书,就知道初中那会儿老师讲历史课,说道芳子小姐就压根儿痒痒,因为张少帅的父亲张作霖被这个贱人给害死了啊!那时候英雄救国主义情怀的小孩子,难免对坏蛋抱着无比高尚的仇恨心理。只是真的不记得,老师说过芳子小姐不是r本人。

    “皇族也不能当汉奸啊!卖国贼的事儿你干的出来吗?”杨丹惠焦急的嘟囔一句。

    李可不耐烦的抓了几件衣服,回身丢给杨丹惠:“打包,不需要一分钱的折扣!皇族的后人就要有点金贵的范儿,折扣的衣裳根本没有穿的必要!”

    眼见李可转身走开,杨丹惠噘着嘴嘟囔也不敢出声,再怎么说,人家现在的地位可是想杀谁就杀谁,家里头的门坎高的都看不起联合国了。

    买过衣服,由于刚才不愉快的谈话,李可也没心情继续逛商场了,其实杨丹惠也盼望着快点和她告别,她必须对自己的兄弟负责,把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底细说出来,谁知道这种人会有什么好心眼子。

    谁知一走出商场,身后跟随的女保镖就架着杨丹惠上了车,宽敞的商务车里边,李可一边用白皙纤细的手指捏着棒棒糖,吮吸几口之后在小桌上的红酒杯里,用棒棒糖搅拌着什么,

    她一撩眉梢,女保镖立刻会意的把车里小桌上的红酒杯拿起来,按住了杨丹惠!

    “哎哎哎,老妹儿,你这是干什么啊?是不是姐说错什么了?说错的话你吱声啊,我给你赔个错,咱俩这关系你至于吗?”杨丹惠吓了一跳,但是看身旁女保镖的手法并没有温柔的意思,硬生生的把自己按倒在车里,另一名女保镖扒着她的额头,一手抠着她的下巴,就在杨丹惠哇哇乱叫的时候,杯子里的红酒马上就要灌下去了。

    这时李可手一摆,第三个女保镖在副驾驶上伸手一拦,按住杨丹惠的两名女汉子才稍稍松了手。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在我这儿,你就是一狗!给姐妹找乐子的烂母狗而已!我当你是回事儿,才告诉你我的身世,妈b你还在里头跟我嘚瑟上了,说,是不是打算回去就告诉李哥!”李可一改小精灵妹子的做派,活像个娃娃阎君,捏着棒棒糖凑过来,满是她的口水的东西,在杨丹惠的粉脸上敲打着质问。

    杨丹惠后怕的吱吱呜呜:“哎哎,妹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你不都说了吗?李哥,我跟他关系可是过命交情的,我就知道你看上他了,还不承认。哎,这样,你放姐姐一马,我保证给你把这条红线牵成了,你那身世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啊?陈年老账国家都不管,我算哪儿根葱啊,您说,是不是这回事儿呢!”

    一边说一边赔笑脸,尽管自己被女保镖按在地上,半仰着身子很不舒坦,可是没办法,她见过这小丫头的手段,把一个老乞丐打成残废丢到了护城河里边,警察来了都不敢说什么,就上一次,酒吧街一家店里的老板喝醉了在街上碰见了李可,上来就搂她一把,结果第二天就住医院了,两只手被砍的就剩下两根中指了!

    李可嘻嘻的笑着,笑了一会,突然两根手指捏着杨丹惠的鼻子,龇着牙小嘴吧嗒吧嗒的嘶吼着:“我凭什么信你啊?老母狗!”

    杨丹惠脱口而出,“你可以叫人24小时跟着我啊!稍有不老实,就你手下这帮人,哪个不是动动手腕就拗断我的脖子?”

    只见李可点着头:“这会儿说话不像刚才了,嗯,也行,不过我得警告你一句,”李可怒着嘴,娇滴滴的小丫头样子又出来了,显可爱的语气仰着小脸装作天真烂漫的表情说,“之前你给我介绍的铁匠哥哥,他爸爸好像和你有一腿呢!这可怎么好,要不,我卸他一条腿,等你帮我把事情办妥了,我再给他装回去!”

    杨丹惠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没错,之前给李可介绍过一个自称铸剑天王第多少代徒孙的小伙儿,人不错,可惜长得有点黑,这个小伙儿爸爸,是他的养父,杨丹惠跟这个男人好了很多年,人老实,能把捡回来的孩子养大这么多年都未娶,说明这个人老实的有点可怜,但自从认识杨丹惠以来,他男人温柔的一面无一不是体贴入微,曾几何时,她都想着有一天料理好了干儿子的大事儿,自己就变卖家当,跟着老铁匠一起去大西北过普通人的生活了,北京太难熬了,熬得人都有点风湿痛,看见用钱和摆弄权利的人,自己心里就别样的冒苦水。

    这就听李可这么一说,但是她说,就一定知道了其中的事情,因为这是杨丹惠的**,连李光翼都不清楚还有个老男人在默默的对杨姐好。

    “别别别!哎哟,妹妹,姐真是看不透你了,要说上纲上线的东西你清楚,姐没二话,因为那都是记录在案的事儿啊,什么国家大事,内部资源,你信手拈来都嫌简单;可今天我算开了眼,想想老姐姐我行走江湖这些年,隐姓埋名换户口的事儿干多了,真是佛爷在前乱烧香,原来妹妹你知道的不光是天上地下,在阴曹地府的事儿都清楚的叫我一愣一愣的了……”

    李可不耐烦的制止她:“行行行了!给你脸了还,说的一套一套的,我没那闲心思整你的老情人,我就是告诉你,跟我李可过不去的,上有天,下有地,再出来一个,那不是不想活了,是想让跟他有关系的所有人都死!听没白没?我说道可就能做到的,不跟你废话了,”李可一甩手,“走人!”

    几秒钟后杨丹惠被推出了车门外,车门滑上的瞬间,杨丹惠还卖乖的调侃一句:“妹妹你真不送送我啦?从这儿打的回朝阳一百都不能够啊!”

    车上,李可闭着眼睛舔舐娇唇,抿着嘴说了句:“要是他敢胡来,她东北老家里的人…全都叫他们上路吧!”

    女保镖点点头,其中一人在路口上下了车。

    李光翼这边,在他们赶回到大会堂的后台储备室这里时,那名特警的身体已经被弄了出来,平趟在地上。

    “他还有个两岁的女儿,妻子是个中学教师,家境一般,从小跟大伯长大的,结婚之后还在特警队,他的家人都极力反对咱们这种工作,哦,对了,这兄弟算是上门女婿,半年前他岳丈到警队替他交了调职申请,后来他知道以后就把那份申请给撕了,这不,上周还去跟老婆调解离婚的事儿呢!”站在一边的便衣军官在看过死者之后,把他的特警身份以外的情况告诉了李光翼。

    李光翼盯着已经再也不动了的战友,看上去他的脸比死者的脸还要苍白、肃青!许久,身边的便衣军官补充的说:“走廊的监控被转移了,盲区监控完全失去了确定性,但是从痕迹学角度分析,走廊地板有双层打蜡的痕迹,也就是说有可能他在走廊里遇害,然后被作案人塞进了清洁间的天花板里边!”

    清洁间?!李光翼心底咯噔一声,下意识的仰头看着带有斑斑血迹的天花板,喉结咕噜一下咽着口水,喃喃的道:“之前有没有人看到一个老头儿从这里出入,打扫卫生的!”

    “呃……没有吧好像……”

    便衣军官还没说完,人群中挤过来一名女子,“有两个老头,您问的是哪一个?”

    她穿着之前跟夏雨晴乔装的茶水招待一样的衣服,这令李光翼有些反感,但情况紧急,他硬着头皮看向地面:“提鸟笼的那个!”

    这名女招待当即回答道:“哦,他是咱们后院驻军的家属……”

    “那另一个呢?”李光翼焦急的问着。

    “在哪儿呢!哝!”她回头朝着走廊尽头一指:“哎?刚才还在呢啊!怎么不见人影儿了…”

    便衣军官看不明白,追问李光翼道:“头儿,怎么回事儿?”

    来不及回答便衣军官的话,李光翼拨开人群就冲出去了,边跑边喊着:“打电话到我单位,把我的退伍费提前预支给特警兄弟家里送去!以我的名义追加烈士家属!办不好这事儿回头我弄死你!”

    “以他的名义?”便衣军官听不明白的摇着头,“头儿,人家都已经在离婚了还追加个什么劲儿?”自言自语之中,走廊另一边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名军官,军衔中校,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

    看到这名军官,两个便衣军官和处理牺牲特警尸首的善后人员全都起身上前敬礼:“首长好!”

    这首长一摆手,身后两个班的武警内卫开始驱散围堵这里的大会堂工作人员,同时,刚才跟李光翼答话的便衣军官凑上前来:“总指挥!您怎么来了?不是把现场问题都委任那位神人了吗?”他指着李光翼消失的方向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总指挥冷冷的问道。

    便衣军官愣神的张大嘴巴:“啊…啊?刚才?我说什么了吗?”

    “你说这名烈士和他的妻子正在离婚是吗?那以刚才那位首长的名义有什么问题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军衔在我之上,行得通吗?”

    便衣军官更加不敢相信起来:“什么?王队,没事儿吧您?支队长出去这才几天啊您就…”见总指挥冷眼四目的紧盯着自己,他心虚的压低嗓门,“那…那什么,不是…我是说,刚才吧…李头儿的意思有点…他那么年轻…嘿嘿嘿,怎么会比你~~的…军…衔~~”

    总指挥凑耳根的对他悄声说:“知道西北军区斩首纵队吗?那里边除了一个吊炸天的四级士官之外,里边军衔最低的都是上校,平日里,他们顶多带个上尉军衔就够可怕了!你知道什么叫威慑四方吗?这是他们的习惯,军衔带的越高,执行的任务等级越恐怖,你看到这回他军衔是什么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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