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义兄,好久不见,兄台真是吃苦了啊!”不臣瞅着铁栅栏之后那两个蓬头后面,正坐在稻草堆上闭目养神的高个男子,用同情的语气道。

    渠守义父子听到不臣的声音,立刻睁开了双目,只是他们还没待说什么,不臣身后的意见牢房里就传来了一个破锣嗓子的切齿大骂之声:“天下不臣,你这个前朝余孽,乱臣贼子!你还敢出现在孤的面前,看孤不生撕了你!”

    不臣皱了皱眉头,这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谁的,只是他却没有转身,只是对刁蟾使了个眼色。

    刁蟾立刻会意,从狱长那要来了渠用臣牢房的钥匙,打开牢门就冲了进去,对着渠用臣就要拳打脚踢!

    “住手!休得伤害我家王爷!”就在此时,渠守义突然虎吼一声,从稻草堆上站了起来。

    刁蟾见状请示似的看了不臣一眼,不臣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嘴巴塞上,人捆上就行了。”

    刁蟾与一众侍卫们连忙照办,这次渠守义就没有再出声阻止了。

    “守义兄,到了这时候你还护着他,真是忠义无比啊!”不臣苦笑着揶揄道。

    渠守义没有搭茬,只是盯着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不臣上下打量了一番,嗤的一声笑了:“你虽然穿着龙袍人模狗样的,但在我看来还是沐猴而冠!”

    不臣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对我的成见就这么深吗?当初我可是仁至义尽了的,是你们渠家背盟在先!”

    “别装了!”渠守义还没说话,他儿子渠子铎就插嘴道,“王爷计划第二天降虏,你的大军就正好在受降时赶到,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分明是你包藏祸心,蓄谋已久!”

    不臣耸了耸肩,对此不置可否:“但如果你家王爷一开始就行得正,坐得直,我又如何能得逞?”

    “这……”渠子铎登时语塞。

    “孰是孰非已是过眼云烟,姑且不论,我就问你,你此行是来干嘛的?!”渠守义接过话头问,他可不会以为不臣是来看他父子两人的狼狈样的,以他对不臣的了解,对方还没有这么无聊!

    不臣苦笑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过身对艾艾道:“摆酒布菜。”

    艾艾自无二话,从狱长那要了张矮桌摆在过道里,就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酒菜一样样端了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渠子铎怒声问。

    “朋友一场,一边吃一边说吧!”不臣笑着道。

    “谁跟你是朋友?!”渠子铎大叫道。

    “罢了,且听他想说什么。”渠守义倒是没有他儿子那么激动,只是脸色阴沉的道。

    不臣见渠守义同意了边吃边谈,便问狱长要了钥匙,亲手替渠守义把房门打开了。

    “守义兄,请!”不臣向着渠守义做了个肃客的手势。

    渠守义也不跟他客气,大步走出牢房,来到矮桌前席地坐下了,他儿子紧跟着他出了牢房,坐在了桌子的另一侧。

    不臣一笑,也想席地而坐,却被艾艾阻止了,细心的她要来了两个坐垫,一个给不臣垫在了屁股底下,一个则自己坐了,就这么,四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艾艾姑娘,你这是做了皇后了?”渠守义没有先搭理不臣,而是上下打量了穿着华丽宫装,美艳夺目的艾艾一番,笑容可掬的问――渠守义是一辈子都没进过皇宫的,因此完全分辨不出皇贵妃的装束与皇后有什么区别,所以才会闹出这种误会来。

    艾艾有些埋怨的看了不臣一眼,苦着脸摇摇头:“渠大哥笑话了,我可不是什么皇后,某人只给了我一个皇贵妃而已。”

    “那皇后是谁?”渠守义十分自来熟的提起筷子吃了口菜,饶有兴趣的问艾艾。

    “还能是谁?雪呗!”艾艾道。

    渠守义立刻便将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了不臣:“竟然封一具尸体做皇后?!你这厮是失心疯了吗?”

    不臣翻了个白眼,连忙解释:“我已经将雪复活了,她现在是个活人。”

    “复活尸体?”渠守义啧啧了两声,目光深邃的盯着不臣,“能耐真够大的啊!我渠家输在你手里,不冤!”

    “爹!”见渠守义涨他人威风,灭自己锐气,渠子铎不满的叫了一声。

    “儿啊!输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我威远渠家可以输掉战争,但却决不能输掉人格!”渠守义教训儿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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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真正的忠义

    听了老子的教训,渠子铎咬了咬牙,不吭声了。

    而不臣则一脸佩服的举杯道:“守义兄不愧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胸襟,好气度,当浮一大白!”

    “哼!”只是面对热情的不臣,渠守义却冷眼相对,“我是输得起,但却还是看不惯你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怎么就小人得志了?”不臣那叫一个冤枉。

    渠守义嗤笑了一声:“占了屁大一点地盘,就敢妄自称帝,你不是小人得志,什么叫小人得志?”

    不臣听了这番道理直翻白眼,他耐心的给渠守义(完全不明白义字和解字合在一起招谁惹谁了囧)解释道:“这只是暂时的,我很快就能驱逐兽虏,恢复东华的!”

    “螳臂当车,以一隅抗全局,自古至今我就没见谁成功过!”言罢,渠守义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把嘴。

    不臣苦笑着道:“守义兄,时代不同了,我尽管只有一隅之地,但是拜我的强大政体与工业所赐,我所能动员出来的力量是这一隅之地的百分之百,而兽虏就算将东国占了个十有**,其所能动员的力量也不会超过百分之十,我以百分之百对抗他的百分之十,再加上远超他们的坚甲利兵,胜利的天平其实是向我这一方倾斜的!”

    渠守义闻言默然,在之前的战争开始之前,他对不臣的这些举措就已经十分了解了,而且就本心来说,他是十分推崇的,然而渠用臣却不以为然,让威远王府错失了发展壮大的机会!

    见渠守义沉默,不臣得意一笑,继续道:“想必以守义兄之才,是能看出我的政体优势在何处的吧?”

    渠守义微微点了下头。

    “然而兄台再推崇我这套东西,那昏聩老儿不用,又有何意义呢?”不臣伸手指了指伸手被捆的跟个粽子似的渠用臣,关于渠守义曾经的谏言,以及渠用臣的否定,不臣都已经听渠志雄说过了,因此一清二楚。

    渠守义叹了一声,道:“这是天亡我威远渠家啊!”

    不臣摇了摇头:“这与上天有何关系?这完全是你们渠家在自取灭亡啊!是**才对!”

    渠守义恼恨的看了不臣一眼:“若没有你,我威远渠家如何会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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