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落魄的坐于篝火旁的男子，正一人独饮，黯然神伤。

    清酒灼过他的唇角，滴落衣襟，直到手中的酒坛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他才狠狠的将手中的酒坛掷于火堆之中。

    “砰……”

    清脆的声响之中，火苗蓦然腾飞，随即归于了原样。

    鱼长老手执两坛酒，悠然在他的身边坐下，缓缓递给了他一坛。

    离子玄黑眸凛然的看了他一眼，随手接过一坛，同时也接过了他掌心处的一个物件。

    缓缓摊开张掌心，离子玄垂眸看向掌心处的那张小纸条，唇瓣狠狠一颤，随即将纸条不动声色的扔进了篝火之中。

    鱼长老拍开了泥封，昂首喝下一口，以衣袖拭去了唇角的清酒。

    “我跟了你那么久，可是依然看不透你究竟要做什么……但是既然你决定这么做，我还是会听你的……”

    离子玄垂眸拍开手中酒坛的泥封，看着清冽晃动的酒水，淡然道：“事情都安排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已备妥……只是，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鱼长老还想再说什么，目光却看向了缓步而来的耿盈袖，随之起身。

    “我先回去了……”

    “鱼长老……”离子玄蓦然凝眸看着他，眸光深处，暗影沉浮：“你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

    鱼长老重重点头，眼底深处，泪光潸然，在看到渐行渐近的耿盈袖之后，终究还是没有多言，缓步离去。

    离子玄垂眸看向手中的酒坛，蓦然拎起，刚要昂首灌下，却被一双纤手拦住了。

    “你已经喝了四坛了……不能再喝了……”

    离子玄猛地甩开了她的手，看都不看她，终究还是昂首灌下了半坛酒。

    耿盈袖心疼的在他身边坐下，幽声道：“对不起……我刚刚听老天君说了你和紫夜姑娘的故事……”

    离子玄的身子蓦然一颤，转身凝眸看着她：“是不是觉得很讽刺？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最后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她只是在气头上，等气消了，自然就会听你解释了……”

    “你不了解她……在她的世界之中，有着几条绝对的底线，这几条底线，任何人，不论任何的理由，都不能触碰……一旦触碰，就全军覆灭，再无生机……”离子玄看着手中的酒坛，呵呵自嘲似的笑着。

    “而我，很愚蠢的触碰的了她的底线……她不会原谅我的……”

    “可是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就是因为生死与共过……所以她才忍受不了这样的背叛……”他的眸光忽然看向耿盈袖，黑眸深处，有着压抑的潸然泪光：“你永远不会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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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2.第932章 你代替不了他

    “那就给我一个懂的机会……”耿盈袖的指尖悄然触上了离子玄的手背：“也给你自己一个走出阴霾的机会……”

    离子玄的手下意识的一缩，避开了她的触碰，沉眸相对：“你代替不了她……”

    “我不要代替，我也没想过要代替谁……我只是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离子玄的唇角忽然晕开一抹清笑，笑意晕开，渐渐变成了魅异的笑声，笑声中，他缓缓起身，拎着酒坛，晃荡而去。[]

    他的笑声游离在周围的夜色之中，更显落魄与寂寞。

    ……

    身后的嘈杂之声渐渐变的遥远，鱼长老终于站住看脚步，凝目看了一眼手中的酒坛，蓦然扔到了一侧，缓步向着山上走去。

    只是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悉索之声，显然是有人跟踪而至。

    他的瞳孔瞬间一缩，遽然转身。

    在远处的一棵树后，一个黑影忽然顿住了脚步，虽然他的身影完全隐藏于树身之后，可是鱼长老却清晰看到他精光四溢的双眸。

    空寂的夜色之中，那双眼睛充满了杀意。

    “你是谁？”

    “你呢？又是谁？”黑影冷声低问，沙哑的声音让鱼长老极是陌生。

    显然，对方在隐藏自己的身份。

    这个迹象，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鬼鬼祟祟……”鱼长老一声冷笑，缓步上前，掌心却暗中戒备：“你半夜三更的跟着我做什么？”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你说我跟在你身后是要做什么？”合影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哈哈……想杀我，那要看看你是不是有这样的手段……”鱼长老话虽如此说，可是却没有主动动手。

    这个黑衣人能跟着他到这里，定然是有备而来。

    否则以他的修为，不会到了现在才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以静制动，才是他目前的良策。

    “鱼长老……其实我们之间也没必要非要你死我活……只要你配合，我绝对会放你一条生路……”

    “配合？”鱼长老呵呵冷笑：“你想要我配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