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舟的面色忽然一震，极其认真严肃的看着离子玄：“但是我们之间的一切，全都止于礼节之内，任何逾越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之间应该保持着什么样的距离，才算符合我们之间的身份……我们必须保持着距离，才能够更长久的在一起……”

    离子玄重重点头，他完全相信他的话。（ ）

    因为他完全可以理解他们之间这种情感高于欲、望的爱情。

    因为，这才是真真的爱情。

    几千年的岁月，他们已经淡去了所有，只是为了能够在眼眸深处，拥有彼此。

    能够看到对方，已经是他们再无所求的最美愿望。

    “原本一切都很平静而美好……可是事情就出在你身上……”

    离火舟的话让离子玄不由一怔，这怎么绕来绕去，有绕到了他的身上。

    “因为是你发现了那块布料，所以才让我心底起了这个**……若是我可以做上这样一件衣衫，岂不是就有更多的机会，可以在黑夜之中多看她一眼……”

    离子玄的瞳孔不觉一缩：“所以，你做了这件衣衫？”

    “对……”离火舟下意识的看向远处的翎御寒：“只是这件衣服，遭到了她的反对……她说，这件衣服会成为我们之间罪孽的导火索，因为我有了欲、望……一旦**滋生，就会产生无穷的罪孽……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所幸的是，我听从她的话，收起了衣衫……直到这一次的事情……我忽然生出了一种罪恶的想法……若是我可以坐上天帝的位置……那么我是不是就可以公开这段感情，为她，也为我……讨一个该有的结果？”
------------

962.第962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离火舟的目光缓缓看向离子玄，无奈而又自嘲的一声苦笑：“所以我就鬼使神差的杀了鱼长老……不过这件事，和老天君没有丝毫的关系，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离子玄的眸光折出一道沉幽的光泽，静敛沉湖般的五官，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不怒不恨，静如止水。( )

    他这样淡然的情绪反倒是让离火舟更加不知所措，目光游离：“对不起……我知道鱼长老对你而言，甚至比你父亲还要亲……因为这些年来，都是他在外面照顾你……若是你想杀了我为他报仇……”

    离子玄忽然起身而立，眸光魅幽的看了他一眼之后，猛地昂首饮干手中的酒，轻轻放下了酒杯，无声的转身离去。

    在与翎御寒错身而过之后，翎御寒轻轻点了点头，缓身向离火舟走来。

    在将手中的黑衣放在他的面前之后，翎御寒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之无声离去。

    离火舟瞬间有些明白过来，缓缓垂眸看向桌上的黑衣，瞳孔猛地一缩。

    这不过就是一件普通的黑衣。

    根本就不是他的那件被鱼长老撕坏的衣衫。

    他不觉倒抽一口冷气，缓缓抬首看向渐行渐远的离子玄。

    他不过是在自己的面前唱了一出空城计，就用一件假的衣衫，诈出了他全部隐晦的秘密。

    可是纵然如此，他也没有觉得什么难过和失望，反倒是有种解脱，一种心灵上的释放。

    ……

    “咳咳……”一阵猛咳之后的离无忧，不动声色的收起了掩口的绸帕，纳入袖口。

    可是在收入袖口的一刹那，紫夜却清晰看到了绸帕上的一抹嫣红。

    “我一直以为，天族之人的寿命长久，在其他方面也会不寻常一些，没想到生命也是这般脆弱。”紫夜眸色淡然的在他身边站定，眺目远望。

    远处的山峦间，青山绿树，薄雾缭绕，让人心旷神怡。

    “就连神仙也会陨落，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凡胎……”离无忧清咳着凝目看向紫夜：“紫夜姑娘……你心中定然是恨毒了我吧……”

    “你说呢……”紫夜唇角含笑的悠然看着远方，丝毫无视他的目光。

    “若是我是你……一定会恨死了我……因为自始至终……我都对你没有坦诚过……”

    “那么你现在算是坦诚了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算是我这将死之人最后的心灵领悟吧……”离无忧沉吸一口气，有些吃力的做回了身边的躺椅：“说真的……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让子玄那么痴迷……若是论姿色……他不是那种以貌取人之人……可是当你那日义无反顾的为他挡下致命一箭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子玄喜欢你，是因为你爱他……因为你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

    “那日的事情，若是换成是他……他也会那么做的……”紫夜眼底绽开一抹粲然的光泽。

    “是啊……从那一刻，我忽然醒悟过来……我以前对你做的事情，是多么的愚蠢和可恨……”
------------

963.第963章 今生今世，生死不离

    离无忧的呼吸有些急促，心口略微起伏：“最爱子玄的人，最关心他的人，宁可为他舍去性命的人一直就在他的身边，可是我却愚蠢的要将你们拆散……”

    紫夜的眼波蓦然一荡，看向了缓步而来的离子玄。

    她还以为，离无忧这一次唤她过来，是要继续说教，没想到，竟然换成了这样的一番悔悟。

    离子玄似乎也没有想到离无忧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也怔在了那里。

    “咳咳……”离无忧再次一阵狂咳，紫夜刚要上前，离子玄已经一个箭步走到了他的身边，轻拍他的后背。

    “噗……”

    一口鲜血混合着血沫喷溅余地，离无忧也缓身脱力的瘫倒在疼椅子上。

    紫夜看着那滩含着血沫的鲜血，眉心微蹙，唤来远处的檀溪，让她火速找老天君过来。

    离无忧的肺脉已经损耗到了极致，只怕时间无多。

    离无忧无力的握住离子玄的手，转首看向另一侧的紫夜：“紫夜姑娘……”

    紫夜眸心一颤，缓缓在他身边屈膝跪下，有些迟疑的将指尖放在离无忧摊开的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