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刘体纯咬着牙在心中暗骂,方才的一阵乱箭射来,刘体纯手下有十多个倒霉的小兵不幸中箭,或死或伤。但是让刘体纯欣慰的是,这是几个兄弟都是硬生生、铁打的汉子,愣是哼都没哼一声。刘体纯自己的箭头被一支利箭射中。好在他身穿的军官盔甲很坚固,才没有伤到皮肉

    “是时候了~~”李龙一抬手,站在山麓高处的小兵立刻用手里的镜子反射阳光,向低处的同伴出信号

    嘎嘎~~~轰

    两棵一怀抱的大树轰然倒地,拦住了清军前进的道路。

    “敌袭!”多铎一声高吼

    “列阵~~保护主子!”多铎的亲兵领虎尔哈大叫道,同时抽出腰刀用身体护在多铎马前

    清兵们赶紧列阵,手拿长枪的士兵在前,拿刀剑的其次,弓弩手居中,所有警惕的目光都看着弥漫着白色雾气的山麓

    周围忽然是死一般的寂静,静的令人害怕,只有清军胯下的战马出的鼻响和清军士兵紧张的呼吸声

    “勇敢的大清巴图鲁们,你们身经百战,战无不胜,不管雾中藏着什么样的胆小鬼,你们都会把它们碎尸万段,对不对?”多铎振臂高呼

    “对~~~”清军士兵们齐声高呼,至震得树叶沙沙作响

    就在清兵齐声高呼的时候,忽然许多东西从浓雾中飞了出来,有的跌落在清兵脚边,有的直接砸中清兵的身体,又反弹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一个清兵低头看了看,那是一个木头的物件,上大下小,小头的一端还在冒着一丝青烟,“什么鬼东西?”那清兵抬起右脚想将那物件踢开,免得绊了脚。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轰~轰轰~轰~~轰,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木头物件忽然在清兵近身出爆炸。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气浪,以及无数如天女散花般弹片在清兵密集的阵型中四处飞舞。清军立刻被硝烟、哀嚎和鲜血所笼罩

    “杀呀~~”早已埋伏在山麓的明军如猛虎下山般猛扑过来,势如洪流。看到对方狰狞的面容,又想起鞑子的种种传闻,前头的明军不由迟疑起来,只是身处洪流的前方,他们就是想停下来也不可能,只得硬着头皮冲去。冲在前面的人还有一点犹豫,后面的人却有心里优势,清军们很快现,每杀一名明军,又有更多的明军从后面补了上来,明军仿佛无穷无尽,杀不胜杀。

    唝的一声,两股铁流相撞。巨大的冲击力透过清兵挤在一起的身体,如涟漪般向后传播开去。

    噗通~~噗通~~站在湖堤最边缘的清兵还没看清楚敌军什么样子,就被自己的同伴一下子撞进了湖里。这些鞑子本来就不识水性,此刻身上又穿着厚重的棉甲,落入水中之后便象秤砣一样直沉水底

    冷兵器时代,若是军队遇到伏击,多半会大乱。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就是混乱的规模和持续的时间比较短一些罢了。眼下的清军就是这样,在短暂的慌张之后,他们立刻恢复了凶悍的本色。

    不过,与他们交手的明军也非泛泛之辈。从闯军改编而来的两营兵马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各个善使长枪,长枪到了他们手里便突刺如飞。在加上明军居高临下,许多远射武器兵种都藏身在雾气之中,清军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敌人来袭,也不知道敌人的位置,只是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就在这时,太阳高高地爬上的东方的天空,在朝阳的映照下,位于晨雾上方的明军可以清晰地辨认出清军的身影,而身在大雾中的清军抬头望去,只见大雾将阳光乱散射成的耀眼光幕,根本无法辨认敌军的动向,多铎不断地号施令,却也无法组织任何有效的抵抗。没有队形,混乱万分的清军,包括各级的牛录和甲喇都只能各自为战,结果不过是象无头苍蝇一般左冲右突,完全失去了作为军队的作战能力。

    呯呯~呯呯~~

    明军的火枪专门照骑马的清军军官射击,不断有牛录、甲喇中枪落马,这使得大批清军失去了指挥官,陷入更加无序和恐慌的状态。终于,清军再次开始混乱,士兵互相推挤,践踏,不断有人跌落插桥湖。

    虎尔哈肩头中了一枪,但是依旧以自己的身躯护住多铎,“主子,虎尔哈护着您杀出去。”忠心耿耿地虎尔哈喊道

    “杀出去?”多铎不舍地看着或奋力厮杀,或夺路而逃的兵丁,“如果两白旗再折两万人马,那在八旗之中哪里还抬得起头?”多铎痛苦地摇了摇头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主子您还在,咱们两白旗就有出头之日!”虎尔哈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多铎的马缰绳,吼道:“众巴喇牙听令,护着主子,杀出一条血路!”

    “喳!”一干如虎尔哈一样忠心耿耿地巴喇牙齐声高呼,随即他们紧紧地团结在以多铎为核心的小圈子里,不断地向湖堤的南面艰难的前行,如果遇到有人挡路,不分敌我,一律斩杀。

    做困兽之斗的巴喇牙们如受伤的孤狼一样凶狠,守住湖堤南端的明军被杀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多铎突围了。

    “朝鲜万岁~~”千钧一之际,只见无数朝鲜军旗从插桥湖南面的山谷里蜂拥出来,在这些旗帜之后,有身穿朝鲜军服的朝鲜军人,也有手拿兵器却是穿着各色衣服的朝鲜百姓。

    “朝鲜万岁!”一个身形高大的军官手舞一面军器,站在高处大声吼道:“不叫走脱一个胡狗。朝鲜的男子汉们,报仇雪恨地机会来啦~~杀呀!”

    “吼~~”无数朝鲜军民如飞蛾扑火般涌来,用人海死死地封住了多铎的突围缺口

    “可恶的朝鲜猪~~”虎尔哈双眼通红,手里的刀剑机械地挥舞着,将一个有一个冲上来的朝鲜人砍翻在地。但是杀死一个,又来一双,杀死一双便冲来更多。虎尔哈的双手早已象灌了铅一样沉重,可朝鲜和明军还在不断涌来

    巴喇牙的战斗力相当惊人,负责围堵多铎的明军和朝鲜军以八比一、七比一的伤亡比例和杀红眼的巴喇牙做着殊死搏斗,此时此刻,这场渐渐演变成屠杀的战斗,已经从战斗力和武器的比拼变成了意志力的较量

    呯呯~~呯呯呯~~

    表现有些迟钝的火枪兵终于现了身穿镶白旗盔甲的多铎,一轮齐射之后,身上中弹至少九处的多铎依旧不甘心地高高地举着手中的钢刀,他的身体虽然还骑在马上,但是已经在不住地来回摇晃,摇摇欲坠

    “朝那个鞑子亲王放箭~”正率领朝鲜军奋力厮杀的崔浩一也现乱军之中的多铎

    “看我的~”大力士车礼亮从地上捡起一支长枪,比划了一下,随即用尽全力朝多铎掷去

    噗~~长枪从多铎的后背刺入,将胸口的甲片高高顶起

    “胡酋死啦~~~胡酋死啦~”崔浩一用朝鲜语和汉语大叫

    一支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敌人身上的虎尔哈扭头一看,只见马上的多铎,他绝望地举起钢刀,毫不犹豫地割向自己的脖子,“主子~~虎尔哈来了!”

    原来大明崇祯十六年、满清历崇德五年五月,端午节的头一天,皇太极率大军赶到了义州城。皇太极与范文程并辔而行,一路上,见昔日的荒草连天已拓成良田,大地里已长出了玉米、高粱、谷子等青苗,一排排新盖的房屋上炊烟袅袅,不时还能听到鸡鸭鹅狗的叫声。他扬鞭指着那些屯舍:“郑亲王倒是当日子过了。”

    范文程顿生感慨:“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民。待我大清一统海内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时,臣便归隐山林,去过这种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太平日子。”

    皇太极道:“范爱卿,你也就是想想罢了,将来真的入主中原了,也不可能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啊。天下打了下来,如何坐得稳,还是一篇大文章。今年,索伦部的博穆博果尔就没有来朝,札萨克汗派来个喇嘛致意,也没献九白之贡,中原的臣子们如张铨和张春者还有多少?每每想到这些,朕便常常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之感呐。”

    范文程道:“皇上能居安思危,慎终如始,真一代明君也。”

    皇太极道:“一代明君朕不敢当,朕只求能将先帝留下的摊子守住就不错了。”

    “何止是守住?皇上已将先帝之业扬光大成泱泱大国,只待入主中原了。”

    范文程对皇太极有着特殊的感情,快三十年了,君臣二人相处得十分融洽。皇太极和范文程在一起的时间要比与皇后哲哲在一起的时间多好几倍。范文程对皇太极从心底里景仰,知遇之恩,敬君之情,化作了鞠躬尽瘁的报效之行,他为有生之年能遇上一位一代明君而感到无比幸运:“皇上,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怀才不遇,最终皆老死林泉,文程却能得遇明主,随王伴驾,聆听圣训,并蒙皇上无比信任,此生足矣。”

    皇太极心头也是一热,他听得出来,范文程不是在奉承,而是在说心里话:“正因为有你我二人的君臣际遇,才能有大清国今天。”

    “皇上,千万不能这么说,臣只是尽了些绵薄而已。”

    “这些话还是留给后人说吧,嗬,看,济尔哈朗他们来了。”

    在济尔哈朗的行辕,皇太极等人正品尝着屯田的收获:韭菜炒鸡蛋,小白菜炖猪肉。

    皇太极饶有兴致:“上秋要是能收上个百八十万石的,就解决大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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