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青灰色有机玻璃茶几上摆满了报纸，弗洛伦蒂诺耐心地一张张将所有的报纸看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种一切掌握的满足感让他恍惚间回到了银河一期的时代。

    朗斯基努站在一边，脸上同样写满了喜色！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弗洛伦蒂诺将报纸整理好，然后站起身来扔进了垃圾桶：“咱们的行动暂时缓一缓吧，再给卡尔德隆一点时间让他表演！”

    朗斯基努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不过脸上很快浮现除了一丝担忧的神色：“佩雷斯，现在球迷的支持完全在卡尔德隆一方，我担心咱们所掌握的资料并不能完全起到致命一击的作用……”

    “哈哈，很好，很好……”弗洛伦蒂诺高兴地拍拍朗斯基努的肩旁：“伙计，你终于习惯用这里思考问题了！”弗洛伦蒂落指指自己的脑袋：“说的很对，我的身份有点特殊，再有说服力的证据从我这里出去，总会被人抓住把柄……不过这些事情并不一定需要我们亲自出面去做，有些话由特定的人说出来才会让人相信，这也是疯子李一直躲着不愿意站出来为自己解释的原因……”

    弗洛伦蒂诺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页资料，递到朗斯基努手里：“按照上面的名单，去找这些人，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们说话，你知道该怎么办……”

    朗斯基努粗略地扫了一眼，看到最后几个名字的时候，愣了愣：“佩雷斯，卡尔德隆已经在俱乐部内部下了封口令，前面几个人还好说，但是莫德里奇、罗纳尔多……呃，这几个人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吗？如果得罪了俱乐部，他们下赛季……”

    “你错了，这几个才是最容易配合我们的人……要知道，疯子李在皇家马德里待了一年，像他这样的人，总会在那里留下点什么……”弗洛伦蒂诺摘下眼镜，揉揉眉间，继续说道：“你要明白，人心，才是最难测的东西！卡尔德隆之所以敢在新闻发布会上捏造劳尔等大牌的清洗计划来打击疯子李，就是因为他算准了劳尔这个传奇式队长肯定会以俱乐部的利益为重，因为如果揭穿了卡尔德隆的谎言，疯子李离开的负面影响会被无限放大，三冠王会在顷刻间分崩离析，所以劳尔宁愿选择对不起疯子李，也不会对不起俱乐部……但是罗纳尔多和莫德里奇几个人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对皇家马德里并没有劳尔那样深的感情，对于他们来说疯子李才是最不能对不起的那个人……”

    “哦，对了，那个中国女孩是怎么回事？”说到最后，弗洛伦蒂诺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了一句！

    “您是指楚雨薇？那个受伤住院的疯子李女翻译？”朗斯基努回想了一下手中所掌握的资料，迅速给出了相关信息：“马德里孔普雷敦大学护理系的留学生，曾经有一段时间担任过疯子李父母的家庭翻译……嗯，按照中国人的说法，应该是疯子李的老乡！”

    弗洛伦蒂诺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所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你回头亲自去医院看望一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帮帮它……不过，也别表现的太过了！”

    朗斯基努点头答应，转身出了房间！

    书房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那是齐达内在欧冠决赛中轰入天外飞仙帮助银河战舰夺取大耳朵杯之后，球队所有成员在更衣室和俱乐部高层的合影！

    弗枭雄盯照片中意气奋发的自己陷入了沉思：的确，人心确实是世界上最难测的东西，卡尔德隆的封口令只是一个笑话，劳尔们被动的配合并非是惧怕他，而罗纳尔多们因为心中对那个人的感激肯定会“越禁”，卡尔德隆失误在了人心上……那么自己呢？为什么曾经无光无限为伯纳乌带来了无数巨星的自己也经历了狼狈下台的时刻？

    弗洛伦蒂诺在检讨自己执政银河战舰一期时候所犯的错误，这样才能让他再次执掌伯纳乌话语权之后不会重蹈覆辙……至于到底能不能推翻卡尔德隆，弗枭雄对此毫不怀疑！

    ###所谓否极泰来，就在所有人都批判疯子李的忘恩负义，在所有皇家马德里球迷都对【足球场边的上帝】背叛自己而义愤填膺的时候，不同的声音终于出现了――马卡报副主编卡洛斯-鲁本在消失了三天之后回到了公众视线，并在露面的第二天就策划了一期特别的专刊《到底是谁背叛了谁？？？》

    “……卡尔德隆主席说疯子李打算在冬歇期甩卖劳尔等球队中的主力，但是我在调查之后发现事情的真相似乎完全被扭曲了，冬歇期离开皇家马德里大牌球员只有曾经为伯纳乌带来了无数进球和助攻的罗比尼奥、以及本赛季前半段横空出世的超级新星胡安-马塔，本报记者亲赴英格兰向两位当事人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我被欺骗了――这是胡安-马塔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所说的的第一句话，这位在疯子李麾下成长起来的希望之星毫不犹豫地揭示了自己被迫转会的内幕，皇家马德里的转会主管米贾托维奇利用一次低级的谎言出卖了球队的希望之星……这样的一幕不禁让人产生疑问：到底是谁在甩卖球员？”

    “……卡尔德隆在说谎，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家――罗比尼奥的言辞比胡安-马塔更加激烈，巴西单车少年对西班牙发生的一切感到不解，据他所知疯子李在冬歇期根本就没有提出所谓的甩卖球员计划……罗比尼奥认为像疯子李这样的教练，不论作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值得尊重，就算是他因为某些原因离开皇家马德里，也称不上背叛，因为疯子李在过去的一年中为伯纳乌带来的一切值得任何一个尊重，皇家马德里的无情让人胆寒……”

    “现在看来有很多事情被我们完全忽视了……”卡洛斯-鲁本的文章写到这里，笔锋一转，开始进行细致的分析：“我们都知道疯子李在冬歇期转会市场开始之前回到他的祖国探亲，这一点当时马德里机场有上千名球迷可以作证……事实是，在疯子李还没有返回西班牙之前，罗比尼奥和胡安-马塔就被俱乐部甩卖到了英格兰，而在他返回西班牙之后，球队再也没有卖出过任何一个人，反而相继引进了维森特-孔帕尼、迭戈和夸雷斯马这样的球员，而且据我所知，这几位球员都是疯子李亲自引进的，和转会主管米贾托维奇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下半赛季的比赛已经证明了疯子李的眼光是多么精准，所有他引进的球员都在夺取三冠王的道路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作为皇家马德里的御用刊物，卡洛斯-鲁本策划的这期专刊毫无疑问给了正在兴高采烈地不断拉拢球迷感情竖立自己威望的卡尔德隆当头一棒――当米贾托维奇脸色惨白地将报纸带到卡尔德隆私人办公室的时候，正在心情愉快地喝着早餐牛奶的卡尔德隆大爷只扫了一眼，就将口中的白色糊状物喷了米贾托维奇一身，主席大人一颗活蹦乱跳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事情，似乎要遭了！

    虽然在球队内部下了封口令，但是罗比尼奥和胡安-马塔现在可不归他管，不过让卡尔德隆稍微放心的是，幸亏这两人知道的并不多，毕竟他们自从冬歇期就离开了球队，而且卡洛斯-鲁本在文章中做出的很多结论都只是基于他的个人分析，并没有证据！

    还有挽回的余地！

    所以卡尔德隆在下午接受记者采访时，仍旧显得信心满满：“哈，我们都知道卡洛斯-鲁本先生和疯子李的关系，也许这些话是疯子李在背后授意的呢？……我想说的是，一味狡辩或者将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到了结束的时候了，俱乐部将会选择更加适合的主教练来带领球队，比如卡佩罗或者里皮……”

    直到此刻，卡尔德隆也发现事情似乎有脱离自己掌控的趋势，再去过多谈论疯子李只会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所以他准备淡化这场由他一手点燃的球迷风暴，主席大人采取的办法很简单――抛出疯子李的继任者人选，比如卡佩罗或者里皮这样的冠军教头，应该能分散媒体和球迷的注意力吧？

    让这一切赶紧结束吧！

    卡尔德隆用最虔诚的姿态向上帝祈祷！

    但是，上帝似乎并没有听到主席大人的倾诉――先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球迷已经渐渐地开始清醒过来，卡洛斯-鲁本的专刊让不少人开始认真地审视事件的经过……而新闻媒体则更乐于将这件吸引眼球的事情扩大化，再加上“有心人”在其中煽风点火，舆论的风向开始一点一滴转变！

    短暂的平静之后，最激烈的反击终于出现了！

    “……卡尔德隆主席做了错事，事情的真相并不是他在新闻发布会中所说的那样！”皇家马德里俱乐部董事会懂事马丁-胡安斯出乎意料地高调出现在公众面前，无情地反戈一击：“作为俱乐部董事会的成员之一，我敢以自己的人格诅咒，赛季冬歇期的时候饭桶先生并没有提出所谓的清洗大牌球员计划，至于劳尔，看看下半赛季传奇队长的出场次数和进球数就能说明问题了……”

    晴天霹雳！

    卡尔德隆觉得天都塌了，马丁-胡安斯是俱乐部董事会成员，他的话比起一百个一千个罗比尼奥或者胡安-马塔更加具有参考姓，主席大人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球迷能够“分清是非”了！

    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更加剧烈的风暴接踵而来……“……是的，我当时清晰地听到了饭桶先生的怒吼，他对俱乐部卖掉罗比尼奥和胡安-马塔非常不满……”卡尔德隆的私人女秘书亚历克斯接受《阿斯报》记者访问时回忆了冬歇期那天发生的事情：“饭桶先生反对俱乐部卖掉任何一个球员，至于清洗计划？抱歉，我不知道……上帝作证，我说的都是实话！”

    “……据我所知，俱乐部只向饭桶先生提出过两次合同，而且待遇低的可怜，在此之前，嗯…大约是12月份的时候，饭桶先生表达了和俱乐部续约的愿望，但是卡尔德隆主席拒绝了……”皇家马德里俱乐部负责转会的副主管拉米雷斯信誓旦旦地透露：“合同是我起草的，最高年薪只是1000万欧元，并不是卡尔德隆主席所说的1500万欧元，糟糕的是俱乐部在4月份之后就没有再主动和饭桶先生的经纪人商谈过续约的事情，如果事情真的像卡尔德咯主席在发布会上说的那样的话，我想疯子李现在应该仍在球队执教……啊？问我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还选择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因为作为一个正直的男人，我觉得是该我说句公道话的时候了，我不怕丢掉工作……”

    转会副主管拉米雷斯确实不怕丢掉工作，因为作为一个“正直的男人“，在他真真假假地按照弗洛伦蒂落的要求发表了这一通申明之后，立刻就有50万欧元巨款打进了他的银行账户……同样收到巨款的还有俱乐部董事成员马丁-胡安斯和女秘书亚历克斯！

    如果说俱乐部工作人员的话还无法打消球迷心中的疑虑的话，加下来被球迷视为英雄的巨星们的表态则让卡尔德隆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头儿的离去让人难过，但是俱乐部高层对他的诬蔑则让我感到愤怒，这样的待遇并不是一个为球队带来至高荣誉的主教练应该得到的，”在巴西度假的罗纳尔多通过报纸怒斥俱乐部高层：“任何一个有感情有良知的人都应该去看看头儿留在梅斯塔利亚球场的泪水，一个为了金钱而选择离开的人根本不会表现出那样的伤心和留恋……在皇家马德里发生的一切让我失望透顶，我决定离开这里……”

    莫德里奇：“虽然我不知道俱乐部高层的看法，但是头儿绝对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的人，在更衣室中没有一个人不爱戴他，我很伤心，就像失去了父亲一样……也许我真的应该好好考虑自己的未来……”

    贝克汉姆：“我只知道头儿绝对不是主动离开的……”

    姓格火爆的金狼古蒂直言不讳：“如果饭桶先生想要清洗大牌球员，那么我绝对会是最早离开的一个……可惜事实显然不是这样，我认为想要清洗某些球员绝对不是头儿，而是俱乐部高层……”

    甚至连关注度最高的传奇队长劳尔最后也不得不站出来发表看法：“我不知道饭桶先生是否真的提出过所谓的大牌清洗计划，我只记得在冬歇期之前他还和我谈过下半赛季的发展规划，并且希望我能配合他在球队中的工作，而后来我的确获得了不少机会，能在梅斯塔利亚球场打进球队本赛季的最后一粒进球，我很感激他……到了最后，就连没有多少人关注的俱乐部球坛弗朗西斯科-吉梅内斯也屁颠屁颠地跳了出来：“哦，是的，李在冬季转会市场之前的确向俱乐部提交过一份计划，不过那并不是所谓的清洗计划，而是引援计划，所有的球员都是我亲自观察过的，其中就有后来加盟皇家马德里并在圣西罗对阵ac米兰时上演头球帽子戏法的比利时中后卫维森特-孔帕尼……老实说，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李在看球员方面从来都没有走过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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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 城头变幻大王旗

    卡尔德隆私人办公室！

    有人说，鸵鸟的幸福只是一堆沙子，而主席大人和米贾托维奇现在活脱脱就像是两只受了惊的鸵鸟，遗憾的是他们却找不到用来埋头的“幸福沙子”――因为愤怒的球迷再一次包围了俱乐部办公大楼，甚至连后门都被堵了起来……如果说四五天之前的第一次球迷围聚只是想从俱乐部高层口中知道疯子李离开的真相，只是一次抗议姓质的示威的话，那么这一次完全是不可遏止的山洪暴发，卡尔德隆战战兢兢地透过紧拉着的窗帘向下看来了一眼，顿时有一种就算是拼光自己的全部资产也愿意买一种叫做“后悔药”的东西……主席大人敢打赌，如果现在自己出现在这群“暴徒”之前的话，不出三分钟一定会砸的连渣都不剩，看看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保安和几乎被砸破的俱乐部大门，要不是市防暴队的及时出现，估计自己和米贾托维奇已经被愤怒的球迷们拉出去游街示众了！

    这还不算最头疼的！

    如果只有球迷倒也罢了，那些前几天还在支持自己的杀千刀的媒体也跑来凑热闹……是的，请注意，他们是来凑热闹的，无数架摄像机镜头像是冷森森的炮口，对准了群情激奋的球迷和大门紧闭的俱乐部办公大楼，身穿着各个电台工作服的记者们穿梭在人群当中，时不时将手中的话筒或者录音器械对准球迷――“……该死的卡尔德隆去，我们冤枉了疯子李，冤枉了城市的英雄，上帝，请将那个可恶的谎言者打入地狱吧……”一位身穿神师长袍的年轻基督教教士球迷口吐恶魔诅咒，英俊的脸上展现狰狞，然后对着记者的采访镜头虔诚地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卡佩罗和里皮滚蛋，我是们恐怖马德里，我们只要疯子李！只要疯子李……”身穿石油公司橘黄色工作服，头戴壳牌标志长檐冒的中年大叔亮出了自己肌肉粗壮的胳膊，露出牙齿的雪白咆哮：“如果卡尔德隆敢出现在这里，我发誓会让他好好承受承受一个疯子李的忠诚崇拜者的怒火……”

    有人则干脆痛哭失声：“我是个恶棍，我参加了砸毁疯子李别墅的愚蠢行为……”说到这里，这位秃顶老兄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我要干死天杀的卡尔德隆这个阴谋家……”

    球迷的忏悔更能吸引记者们的眼球，来自西班牙国家电视的外景主持人布鲁诺显然是个色鬼，这厮一边夹杂在人群中间极尽所能地吃女球迷的豆腐，一面高举着话筒，用自己最大的声音保持电视机前的观众可以听见他所说的话：“……这是主持人布鲁诺在现场向您报道，皇家马德里的球迷聚集在俱乐部大楼广场上，卡尔德隆的骗局被揭穿之后，整个马德里市陷入了狂暴和忏悔之中，球迷要求卡尔德隆兑现在新闻发布会中所说的诺言――对疯子李离去的事件负责，引咎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