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沉默了。

    楚云也是沉默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鸿钧道：“以你的资质，早该成就圣人了，我愿赠送你一个圣位？你可愿意接受？”

    圣位，在洪荒世界无数修士梦寐以求，无数强者为之拼搏。

    为了圣位，红云被打得魂飞魄散，镇元子身受重伤；

    为了圣位，三清多次遭受围攻，若不是他们兄弟手段了得，早已经死了。

    为了圣位，准提接引也先后遭受多次暗杀，若不是两人机灵，早已经死去了。

    为了圣位，女娲多次被强者围攻，若不是有楚云出手守护，可能已经被打死了。

    为了圣位，麒麟祖砍杀了无数的强者，三族修士灭亡大半，三族走向没落。

    为了圣位，罗睺催动乾坤鼎，熔炼众生，无数修士为之身亡。

    为了圣位，很多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多数付出了巨大代价之后，依旧是失败。

    而这一刻，圣位却是轻飘飘的，从鸿钧嘴中吐出，似乎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只是楚云笑了。

    只因为，太容易成功，本身就是最大的失败。

    楚云淡淡道：“那我要付出什么？”

    “什么都不要付出！”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我为兄长，你为弟，你我二人共同执掌洪荒！”

    楚云笑了。

    一切是如此道的美好。

    只是太美好了，反而是最大的不美好。

    “何为圣人？”楚云又是问道。

    “圣人，乃是道和德的结合体。圣人有道，坚守自我之道，坚持自我之道，有着无穷的法力；圣人有德，德乃是品行，好似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只有无穷的力量，却没有较高的德行，只是天地的灾难；而只有德行，没有强大的法力，无法自保，更无法弘扬自身之道！”

    鸿钧说道。

    “那你适合叫圣人吗？”

    楚云又是问道。

    鸿钧沉默了片刻，说道：“罗睺残害洪荒生灵，无数修士为之身亡，我出手镇压罗睺，逼迫得他化道而去，为有道；洪荒众生，不知教化，不知修炼之艰，我开启紫霄宫，传授众生大道，传播智慧，开启文明，为有德！”

    “而道友当年击杀神逆，若不是你最后出手，必然功败垂成，这为有道；而后来行走在洪荒大地，为弱小的生灵，为蝼蚁讲道，传授天罡地煞之道，为蝼蚁带来了希望的火种，为有德！”

    “以道友之功，以道友之德，足以为圣人！”

    鸿钧说得很是有道理，若是一般人，早已经被鸿钧拜服了。

    只是楚云神色不变，继续问道：“那圣人有何职责？”

    “圣人，执掌教化，教化洪荒亿万生灵；圣人，代表天道，维护洪荒秩序稳定！”鸿钧答道。

    “若是圣人违背教化之道，圣人违背秩序之道，为洪荒带来劫数，那该如何？”楚云又是问道。

    “自然是降下劫数，轻则是重伤，重则是陨落。天道无情，一视同仁，不会因为是蝼蚁，而加大惩罚，也不会因为是圣人，而轻易放惩罚！”鸿钧平静道，“我若是违背了天道，天道也会降下劫数，给我惩罚！”

    “可惜了，我注定无法成圣！”楚云叹息道，“我走的是魔神之道，凝练的是神心，修炼的是魔体，心界承载大道，魔体凝练不朽！”

    “若是道友，舍弃了魔神之道，自然是能轻易成圣了！”鸿钧劝说道。

    “你如何看待洪荒？”

    楚云忽然问道。

    “洪荒，只是棋盘而已，众生皆是棋子！”鸿钧道。

    “那道友下棋是为了什么？”

    “磨练智慧，又有什么能比的上洪荒这个大棋盘。而磨练智慧，有可能迈出最后一步，进入道的第三境界！”

    鸿钧答道。

    “那我成就圣人，能迈出最后一步，迈入道的第三境界吗？”楚云问道。

    “不能！”

    鸿钧摇了摇头说道。

    “我走我的魔神之道，你走你的圣人之道，各走各的路，不是挺好吗！为何阁下要咄咄逼人！”楚云语气变得凌厉了起来。

    “大道之争，不死不休。苍天很大，可是容不下两个太阳，必落其一；部落虽大，可是容不下两个族长，必走一人；洪荒虽然很大，可是容不我和罗睺，必死一人！”鸿钧平静道：“圣人之道，魔神之道，必选其一！”

    鸿钧的心很大，容得下很多人，很多的事情；可是鸿钧的心，又很小，容不下罗睺，也容不下楚云。

    楚云笑了：“圣人之道，不是我的道，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