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太小，姐姐太宠着我，就像现在一样，她在尽全力给我……给我。”我抱着头。哭泣不止。

    “姐姐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给我买一直烧鸡，那晚，我们姐弟俩在被窝，吃的很开心，那个味道我现在还记得，可后来，我还想要吃，姐姐根本没钱了，我当时不知道啊，吵着姐姐再给我买。”我深吸一口，眼睛都在充血，激动的说道：“姐姐架不住我要吃，她太心疼我了。太爱我，和现在一样爱我，后来有一天，她真的给我拿来了鸡肉，我只顾开心的吃，忘了姐姐当时惨白的脸色，她回来的时候。浑身的衣服乱七八糟，连走路都走不稳了，双腿一直在抖……”

    “从那天起，姐姐突然开始害怕男人，包括孤儿院的男孩，所有的男人她都躲着，任何男人碰她。她都会尖叫的跑开，满脸惨白，院长跟她说话，她也会害怕的尖叫逃跑，对，除了我以外，所有男人，都不能碰她，也不敢说话，只有我，只有我能靠近她，抱着她，直到现在，她也许克服了好多，可她还是不敢多接触男人，尤其是不能让男人碰。”

    我哭着捂着脸，钻心的刺痛，让我无法呼吸，我以为我会永远忘了这些。

    我嗷嗷大哭，狼狈的跪在地上。

    姐……都怪我不好……

    “鸡肉？纤柔为你给买鸡肉？回来就这样了？那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没仔细想过？”

    “你别问我好不好！我不敢想！不敢想！我不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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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世间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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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颤抖的大喊，歇斯底里的大喊，换来的是真相生生撕裂的大脑，过往所有的自欺欺人，全都轰然崩裂，我再也没法骗我自己了。

    因为我年幼的愚蠢任性，造成了姐姐幼年最恐怖的阴影，不可磨灭，直至今日。我却懦弱的排斥这段记忆，不敢再想起，甚至选择性的去遗忘。

    姐……我对不起你。

    我彻底崩溃般的嗷嗷大哭，心在滴血，化作泪水。

    而现在，姐姐因为偏执的爱，因为年幼的阴暗经历，她已经不在乎自己了，为了我，什么都可以付出，我是她生活的全部，唯一的动力，又铸成了如今的结局。

    为了我……为了家吗？

    我恨我自己。

    “我们没有家，哪家人会看好我们？”

    “安安，是姐姐没用。”

    脑海里突然闪过姐姐曾经的话，一字一句。刺穿了我的心，执着的背后，她到底经历了多少艰辛和冷眼。

    我痛苦的瘫软在地上，沈玲玉轻轻抱住我，默默的安慰着，我突然庆幸，刚才沈玲玉的理智处理，她只问了几句关键的。不准薛家明多说细节，否则我真的会冲动的拦不住。

    而我冲动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掩饰懦弱的泄愤，掩饰不敢想起的真相，事实已经发生，最难过的是姐姐，她刚才过激的表现和痛哭，有可能是儿时的噩梦再度刺激了她的大脑。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现在必须陪着她。

    “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对你说话有点过分了。”我心神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沈玲玉体贴的帮我擦着眼泪，无所谓的摇摇头。

    其实沈玲玉完全不知道姐姐的真相，想不到这些难以说出口的痛苦，我却无礼的对她破口大骂。发泄情绪。

    也许我心里已经把她当做了亲近的人，才不掩饰我狼狈的一面。

    “一会纤柔醒了，你好好陪她，千万别再追问，容易刺激她。”她温柔的提醒道，满眼的疼惜。

    “我知道，这件事谢谢你了……”我无力的趴在她身上，好累，我睡着了。

    就这样躺在沈玲玉的怀里，睡着了，最近接连的打击，让我脑子好累，即使是睡觉也是噩梦，大脑混乱浑浊。

    我醒来的时候，还是沈玲玉喊的我，她说姐姐可能醒了，我睁眼感觉依然疲惫，看见沈玲玉衣服凌乱，好像被我抓的。

    “你可能是太累了，做噩梦了。”她平静的解释道。

    我连忙整理了一下狼狈的面容，推开卧室的门，姐姐也刚好睡醒，满脸的疲惫和凄苦，温和的双眼红肿可怜，一瞬间我心里苦涩难耐，忍不住又想流泪。

    “安安！你不怪姐姐，你不会怪我，对吧！”她看见我，瞬间激动的跑过来，紧张不已。

    我立刻紧紧搂住她，低声安慰道：“不怪你，姐，都是我不好，让你难受让你害怕了，咱们回家。”

    一句害怕，让怀里的人紧张的颤抖了一下，仿佛闪过了一场噩梦，她急促的喘息着：“姐姐不怕，为了安安，姐姐什么都不怕，我是你坚强的姐姐。”

    她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我知道，这次撞破了姐姐的事情，我刺激到她了，想起了幼年的噩梦，她害怕我不原谅她。

    可你是我姐啊，我有什么资格怪你。

    “没事了，姐。都过去了，我们回家。”我只能紧紧抱住她，反复重复着安慰的话，我不敢多说。

    “家？对！安安，我们可以有家了！”她突然激动的推开我，拿起床头的包，手忙脚乱的从里面拿出了钱包，颤抖的拉住我。仿佛在激动人生最大的事。

    “什么有家了？”我突然呼吸一紧。

    “在这，安安，我们现在有钱了，姐姐替你攒够钱了，都在这卡里，我们可以买房子了，可以有家了。”她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卡，激动颤抖的说着。

    一张卡……

    我脑海里顿时轰然巨响！脸色惨白如纸。

    果然是这样，事情果然是这样……

    一张卡，彻底刺穿了我心里最后的防线，一张卡，我恍惚回到了儿时那一刻，姐姐衣着狼狈凌乱不堪，却微笑着把烧鸡递给我，那时我傻呵呵的接下了。

    同样的事情，再度上演，我的手已经颤抖的掐住姐姐的胳膊，发疯一样瞪着她。

    “姐，为什么要这样……”

    她顿时迟疑了一下，双眼瞬间失神了一秒，呆呆的看着我：“安安，我们有家了，我终于可以有家了……”

    一个家，如此卑微的要求。对于我们相依为命的姐弟，却是如此不可攀登，甚至付出血的代价，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是你坚强的姐姐，我没事，安安，我没事，你怪我吧。”她颤抖的擦着自己的眼泪，说是不哭，眼泪早已蹦出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