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柜……珠玉在前，王某……”王在兴脸色一暗，整张脸瞬时成了苦瓜。

    林东挥手止住王在兴的解释，徐徐道：“还有三十万两银子。”

    王在兴犹豫了一下，暗暗咬了咬牙，从拿出一叠宣纸之后，仍旧鼓胀鼓胀的衣襟中掏出一个黑白相间、高约二十公分左右的小花瓶。

    小心翼翼将不怎么起眼的花瓶放到桌面上，王在兴舔了舔嘴唇，解释道：“林掌柜，这花瓶是我前年耗费二十万两银子的天价从一个落魄公子手上收到的。按我的判断，价值应该在六十万两以上。”

    “六十万两银子的花瓶？照这样看来，我还得倒贴三十万两银子给王会长了？”林东笑道。

    “不用不用！”王在兴连忙摆手，开口道：“王记当铺虽然现银吃紧，但奇珍异宝却还有不少，这件，算得上王记当铺收藏的奇珍异宝中最好的一件。蒙林掌柜和花少爷不计前嫌，如果林掌柜看得顺眼的话，只要三十万两银子就可以了。”

    “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什么花瓶能卖到六十万两银子？”林东悠然道：“就算是三十万两银子的花瓶，恐怕也极其少见，王会长好运气。”

    “哪里哪里……”王在兴连忙解释道：“这花瓶，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做工也算不得精致。但林掌柜有所不知，这花瓶，有种奇特的功用。”

    “奇特的功用？”林东一怔，旋即示意道：“说说看！”

    王在兴当即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小木盒，小木盒的上方，有着一个圆形孔洞，面积和花瓶的瓶口相差无几。

    拿起花瓶，王在兴递向林东道：“林掌柜，您看看，里面没有任何东西，而且也没什么气味。”

    林东接过花瓶，触手清凉，比起瓷器略微重上几分，应该是种不知名的材料烧制而成。

    灵力灌注双眼，扫了眼瓶内，确如王在兴所说，里面空空荡荡。然而，仔细一看，林东却发现，花瓶的内壁上，布有一条条奇怪的纹路。

    灵阵？

    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林东脑海中闪烁而出。

    如此狭义的空间中布置灵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林东见过不少云岚所布置的灵阵，纵横交错，形成一个奇异的图案是所有灵阵的共同点。

    这花瓶中的纹路，正是如此。

    压住心头的好奇，林东将花瓶放下，抬头看向王在兴，点头道：“确实没什么东西，也没什么气味。”

    “林掌柜好眼力，好眼力！”王在兴拍了几记马屁之后，拿出一朵野菊花，连同小木盒一起递向林东：“林掌柜看看菊花是不是和普通的菊花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小木盒里面，是不是又粘附着什么东西，或是有古怪的气味。”

    表演魔术吗？

    林东有些看不懂王在兴的意思，却也没有多问，拿起野菊花扫了眼，没什么特别之处，正是入秋时节，城外到处可以看到这种野菊花。

    再研究了下小木盒，除了上方有个圆形孔洞之外，下方还有个小机关，这小机关同样是个圆形孔洞，不同之处在于，这个圆形孔洞用薄薄的小木板封闭，而推动机关，则能让小木板慢慢移动，从而露出这个圆形孔洞。

    这之外，内壁没有粘附什么东西，也同样没有古怪的气味。

    “都没有！”林东将野菊花和小木盒推回到王在兴的身前。

    王在兴将野菊花塞入花瓶当中，而后，把小木盒调转过来，将圆形空洞的位置，套在花瓶上。

    “可以了！”

    王在兴扭头看向身后左侧的一个护卫。

    护卫上前几步，一手抓住瓶身，目光缓缓凝聚，林东的心神外放，可以看出，护卫丹田中的灵力，正疯狂涌出，通过手掌进入到花瓶当中。

    而花瓶里，交织成奇异图案的纹路，真不断吸收着护卫的灵力，密密麻麻的纹路，暴涨出淡淡的荧光。

    荧光笼罩在中央的野菊花，在不断萎缩，不多时，便蔫蔫嗒嗒，再无之前的光泽与艳丽。

    呼……护卫长吐了口气，放开手掌，后退了几步。丹田内的灵力，在这短暂的功夫，竟已然全部耗尽。

    另一个护卫走上前，握住瓶身，丹田里，灵力狂涌而出。暗淡下来的纹路，再度暴涨出淡淡的荧光。

    本就萎缩成一团的野菊花，再度萎缩起来，林东的心脏，跳跃的频率渐渐加快起来。心神所观察到的情形，竟是这野菊花在萎缩成一团之后，不断变小。

    等到护卫满头大汗，将握住瓶身的手掌放开时，花瓶当中的野菊花，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萦绕在瓶中的淡淡雾气。

    “行了！”

    王在兴舔了下干涩的嘴唇，站了起来。

    林东抬头看着王在兴的目光，有些急迫起来。他几乎可以肯定，花瓶当中，确是灵阵无疑，且这灵阵，有着特殊的功用，随着灵力输入，将灵阵启动之后，能把一朵野菊花给彻底消化。

    林东相信，王在兴绝对不止将野菊花变掉这么简单。但就算只是将野菊花给变掉，这花瓶对他而言，同样价值无限。

    因为，这花瓶可以称得上一件布有灵阵的灵器。

    天剑宗大长老二长老齐齐出动来到林记客栈，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灵阵完美融合进灵器当中？

    而鉴定灵阵是否完美融合进灵器当中，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灵力能否通过灵器催动上面的灵阵，再来就是看这件灵器上的灵阵，能否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现而今的高阶灵器，上面大多布有灵阵，但灵阵无法通过灵力催动，而是依靠自主吸收外界的少许灵气来启动灵阵。这灵阵的威力，似灵器的材料是否有吸收外界灵气而定，正在能发挥出来的威力，最多也只能发挥出百分之十，如果灵器本身的材料不容易聚集外界灵气，灵阵的威力只能达到百分之一。

    如果可以依靠武器主人的灵力启动灵阵，灵阵的威力，将急剧提高，达到心逆期的话，就算灵器上布置的是极其消耗灵气的九阶灵阵，也完全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威力。

    对于将灵阵完美融合进灵器当中的研究，云岚只是进行到了一小半，勉强也只能做到将低阶灵阵与低阶灵器完美融合在一起。高阶灵阵和高阶灵器的融合，有着诸如材料、高阶灵阵占地极广等不是三五个月就能研究出来的麻烦。

    这花瓶若交给云岚，完全能让她缩短许多如何将占地极广的高阶灵阵缩小到可以布置在灵器上面的研究时间，而且，花瓶本身的材料，也算一种能够与灵阵一起炼制的材料。

    光凭这点，林东就愿意将林记客栈所有现银作为报酬付给王在兴。

    当然，王在兴人品，还没到林东主动加价的程度。

    对面，王在兴深吸了口气，轻轻捏着小木板的一头，慢慢推开了少许。上方的圆形孔洞，露出了一点点缝隙。

    浓郁的菊香徐徐扩散，令林东忍不住吸了口气。很快，后面的马春也随之深呼吸起来。

    “林掌柜，这香味，您应该不陌生吧？”王在兴挤出点笑容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