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绍怒喝间全身雷霆暴涨,那一股失去了丁拓操控的细碎剑芒被震得支离破碎、崩散消失。

    瞧着丁拓急急离开的身影,彭绍啐了口唾沫,冷笑道:“这就是包庇邪修的下场,终是害人害己!没想到九转剑宗竟是这般不堪,‘紫微剑’声名在外,居然人奇差如斯!”

    他说话故意提高了音量,所有关注着此处的修士几乎都听了个清楚,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越发觉得事情诡异。

    “难不成之前被打之人真是邪修?”

    “多半是这光头找茬的狡辩言语,九转剑宗是名门正派,怎么可能容得下邪修?”

    “但丁道友此刻离开又作何解释…”

    ……

    正当人们低声议论时,突然剑吟声由远及近,只见丁拓去而复返,他的双手还分别抓着两个人,赫然是之前要返回剑山的那两个九转剑宗弟子。

    “你对他做了什么?”

    丁拓神色阴沉如水,看着彭绍的目光中寒气四溢,似乎恨不得立即将其碎尸万段。

    再看他两手抓着的二人,被彭绍打伤的那个竟是全身长出了茂密的毛发,十指皆有长长的灰色利刺生出,腰椎之下更是多出一条灰毛绒绒的尾巴,若不是身上还穿着九转剑宗弟子的衣衫,怕是说其为一只野兽也没人不信。

    而另一个较为年轻的弟子此刻已昏迷不醒,隐隐可见其胸膛到背部有一处贯穿伤,似被什么锐利的东西生生掏穿!位置距离心口要害很近,受到创伤的重要经脉不少,即便救过来怕是修为也难以再有什么长进了。

    “我做了什么?呵~”

    彭绍瞥了丁拓一眼,冷笑着转头便一言不发地落至巽风舟上,压根不加理会。

    那隐有兽化趋势的九转剑宗弟子自然是他搞的鬼,要知道灵虚观弟子精通之术可不是寻常的驭兽法门,想靠短暂接触来给一个修为远不及施术者的小辈留下些许手段,着实算不得什么难事。

    至于这伎俩会不会被看破…彭绍有自信,除非是那传说中极擅兽道的骄子洞主白同光亲至,否则仅凭九转剑宗这些只会玩剑、对此道一窍不通的剑修们,即便再怎么怀疑也拿他没辙。

    眼看着彭绍回到巽风舟,丁拓的腮帮子绷得好似岩石一般,却奈何没有证据,他还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彭绍怎么样,毕竟现在正是云封大典的节骨眼上,可以说整个云封境的眼睛都在盯着这里,九转剑宗的每一处失误都有可能成为旁人诟病的目标,一传十、十传百,像这般所谓的“名门正派”最在乎的便是名誉,丁拓可不敢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想转身返回求教师长,再一思量,觉得就这么走了无疑是让九转剑宗的名头落了下风,若对方是火纹战派那样的同等大势力倒也罢了,可被区区一个小有名气的兽煌压住气势,说不得会被旁人耻笑。

    “来者是客,诸位不远万里前来观礼,我九转剑宗倒是不能因为些许污点便将诸位驱逐,且稍候片刻,待我请…”

    丁拓的话尚未说完,就听下面的彭绍遥遥指着他大喝道:“请你家长辈?怪不得能脸不红气不喘地犯下包庇邪修这样的罪过,原来还是一个没断奶的毛娃娃!我等就在此候着,让八方来客都看看,你九转剑宗是不是要仗势欺人!”

    彭绍这话是咬定了那九转剑宗弟子的邪修身份,更欲图扇动起旁人的情绪,明摆着是不打算服软妥协。

    “你…”

    丁拓大怒,正想开口忽然面色一怔,随即低头躬身退了丈许距离,不知何时,其身前已突兀地多出一人。

    “是不是仗势欺人,还需细细梳理一番才能定论。”

    ……

    第五百零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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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千里目

    “这位倒是有几分剑宗大家的气质。”

    立在角落的黑袍人望着那突然出现在丁拓前的男子,眸中闪过精芒。

    他与那人相距甚远,却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其样貌,目力之强可见一斑!

    其余的远观者显然大多都没有这么锐利的眼睛,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刚有人壮着胆子往前靠了靠想看个真切,却发现那些位置本在近处的修士一个个忙不迭地往后退,脸上惊惧之色颇浓,可偏偏怕自己退快了显得失礼、被那人察觉惹来麻烦,唯有时快时慢地后撤,待又退数百丈这才满头大汗地停下来,悄悄呼一口气。

    后来者见状面面相觑,不少人心中打了退堂鼓,然而好奇之感如同千万虫蚁在上爬来爬去,旁人的反应越是大,他们就越想看看那是何方神圣。

    可当后面的人终于硬着头皮凑到较近的位置时,脸色齐齐一变,丝毫不敢停留地也向后退去。

    那人倒也不是生得青面獠牙,其着一件黑色花软缎夹袍,腰间绑着一根玄色仙花纹银带,一头亚麻色的长发被一截红绳简单地拴住,怪异的是,这红绳的尾端还系着一个不小的金铃铛,看起来像是女儿家的打扮。

    不过此人给人的第一印象绝不是娘娘腔,而是锋利!

    三十多岁的面容线条冷硬,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狭长的双目微微眯着,仿佛两柄即将出鞘的宝剑、隐现厉芒!

    此人上没有佩剑,同样也没有像丁拓那样的剑气护,但他给人的感觉便是带着剑,这剑便是其双眼!

    哪怕他不去看任何方向,也能让观之者有种心惊跳之感,好像被两柄无形的长剑遥遥指着,稍有妄动就会被其刺穿!

    “千里目…濮朗…”

    听到不远处一个缓缓向后挪步之人的低声喃喃,那黑袍人眼中流露出恍然之色,似乎也曾听过此人的名讳。

    濮朗的“千里目”之名并不是由于他能看到千里那么远所以得来,而是其修行的一种名为《眸刃》的剑法所致的特殊效果,此法不同于寻常剑术,濮朗这么一位公认的剑道宗师,却从来没有舞过真正的剑,他修炼的仅是自己眸中的“剑”,练至精深处,倒真的应了那句“用目光也能杀人”的玄乎言语。

    只要对手还在千里之内,那便绝逃不过濮朗的眸刃!“千里目”由此闻名于天下。

    惶惶后退的众人皆是心底打鼓,生怕那濮朗突然转过头来看自己一眼,这可是会要命的事儿…

    “小的遮不住便叫老的出来,这就是你们九转剑宗的风范?”

    彭绍感觉得到濮朗的难缠,冷声喝问间悄然向后的兽煌众人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会意悄悄退出人群走进船舱,其他人则在程台、钱才祖等人的指示下缓缓挪动步子、交错站位,从半空俯瞰,如形成了一个三环同心圆的阵势。

    面对彭绍的质问濮朗不置可否,瞧了一眼兽煌摆开的阵形便收回目光微微侧脸,后面的丁拓立刻上前低声道:“濮老,俞吉被打伤后不久尚未回到八剑山便出现了明显的兽化,神智也失了大半,我若赶到得晚一分怕是石宽就要被他生撕了…”

    濮朗看着岁数不大,甚至观其双目也没有丁拓那样的沧桑之色,全都散发着年轻人的英气,却被称为“濮老”,显然真实年纪还要远远超过丁拓。

    “兽化…”

    濮朗喃喃了一句,看了看丁拓一手抓着的那人不人兽不兽的俞吉,视线转向下方的彭绍,轻声问道:“古怪就在他上吧,你觉得他修行的是什么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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