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嘲笑么。”哈利挣扎着，眼神中露出坚毅，“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索伦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还差得远。”

    哈利没有回话，努力试着控制那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的身体，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都变得粘滞而沉重，肌肉在尖叫，用疼痛抗议着。

    “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索伦说，声音冰冷而平静，“证明给我看，你的勇气。”

    “我能做到，我要站起来。”哈利在心中一遍遍地对自己呐喊着，他紧咬着牙关，拼命抗衡着索伦身上传来的压力，哈利明白，如果连站起来都做不到，那么他所谓的守护，所谓的正义，都不过是个可笑的奢望。

    “站起来！！”哈利猛地咆哮道，一瞬间，仿佛在灵魂深处有什么被打破了，他感觉到他又能控制身体了，力量在慢慢地回来，那种被从世界剥离开的不真实感正慢慢消失，身体各处肌肉撕裂一般的疼痛更剧烈了，冰冷而潮湿的空气重新有力地被吸入肺部，沉重的呼吸声好像打雷一样在耳边轰鸣着。

    索伦仍旧没动，只是平静的看着哈利，在他的注视下，哈利挣扎着站了起来，毫不示弱地与他金色的双瞳对视着，坚毅的面容上，口鼻中渗出的淡淡血丝，让他抗上去有些狰狞。

    “我做到了，”哈利粗声粗气地说，身体微微摇晃，“接下来呢。”

    索伦微微挑眉，哈利表现的比他预想中的要好，即使很多成年巫师都未必能挺下来。

    “那么，拿出你的魔杖。”索伦说，“接下来，你需要去领悟魔法力量的本质。”

    “我不明白。”哈利说，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他拿出自己的魔杖，“我该怎么做。”

    “你可以向我施一个缴械咒。”索伦说，“别担心，凭你还你伤不着我。”

    “哼。”哈利不置可否，他握紧魔杖指向索伦，大喊道：“除你武器。”

    令哈利惊讶，什么都没有发生，当他喊出那道咒语，只是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憋闷感，却没能像往常一样成功施法。哈利凝了凝神，再次高喊，“除你武器。”这一次，他的杖尖只是微微闪了一下，依旧没能发出魔咒，同时，那种憋闷感却更剧烈了，让他的头感觉有些刺痛。

    “没用的，像你那样想当然的去念咒不可能成功。”索伦慢条斯理地说，“看到那些黑色的火焰了么，那是我的本源之火，简单地讲，借助这个魔法阵的增幅，我混乱了这个空间的规则，在这里，除非你能感知到魔法力量的本源，否则是不可能施放魔法的。”

    “我该怎么做？”哈利问。

    “最简单的办法，”索伦说，“不断的释放魔法，不断地触及自己的极限，在这个过程中去感悟。现在，开始吧。”

    哈利没有犹豫，他开始一次次地尝试着施法，不过情况并没有好转，没有一次能成功，相反的，哈利感觉自己的精力在飞快的流逝，头脑中的刺痛感在加剧，哈利明白，这是精神透支的体现。

    “怎么停了。”索伦问，“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我需要休息。”哈利喘了口气说，“我精神透支了，继续释放魔咒可能会造成反噬。”

    “哦，是么。”索伦不在意地说，“哈利，我做事一向有始有终，既然你答应让我训练你，我就会做到底，如果你不能达到我的期望，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索伦咂咂嘴，他轻轻挥手，一簇黑火飘过来，变换成各种形状。“我和你说过，这种火焰是我的本源，我用我的本源力量驱动整个魔法阵，本源之火十分强大，但也危险，当我使用它超过我的极限，这火焰就会燃烧我的生命与灵魂。”

    哈利惊讶地看着索伦，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如果你真的不能成功，一直拖下去的话――”索伦冷笑着，语气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么，我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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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半神

    第一节

    太阳渐渐西落，林间变得昏暗起来，营地的帐篷外，芙蓉坐在一只木椅里，手中捧着一本书，静静地读着。福柏托尔卧在少女的肩膀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像一只猫一样懒洋洋的。

    “小姐，到晚餐的时间了。”小精灵波诺走到少女面前，恭敬地说，“您有什么吩咐么？”

    “随意些吧，波诺。”芙蓉放下手中的书，冲小精灵笑了笑说。

    “遵命，小姐。”波诺鞠了一躬，回帐篷里去了。

    少女看着手中的书，有些出神，她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向湖边走去。福伯托尔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当芙蓉快到湖边时，它轻轻啄了啄她的耳朵。

    “嗯？”芙蓉一愣，停下了脚步，转而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她低头看着脚下，隐没在青翠的草下，是墨蓝色的魔法纹路，若非偶尔有诡秘的光芒在其中流动，几乎很难发现着地面上绘制着魔法阵。

    芙蓉抬头望湖边，那里，索伦所在的魔法阵被黑色的火焰笼罩着，汹涌的黑炎遮挡了她的视线，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会有危险么？”少女靠在索伦怀中，轻轻地问。

    索伦点点头，神色中带着歉意，“对不起，我本不想让你担心，可是，有些事我不得不做。”

    “别傻了。”少女轻轻吻了一下索伦的唇，凝视着他的眼睛，“我爱你。”

    索伦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脸上难得露出浓浓的柔情，“我也爱你，我答应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芙蓉回想着昨夜和索伦的话，静静地望着那片熊熊的黑焰，湖水无语，淡淡晚风拂过，泛起淡淡的波纹，一如少女眼中的一丝湿润，在夕阳的晚光下，映射出金色的光。

    好像感觉到了少女心中的情感，福柏托尔轻轻地用头蹭着她的面颊。芙蓉回过神来，淡淡的笑了，轻轻地抚摩着肩上的凤凰，她望着索伦的方向，耳语般温柔的诉说――

    “我爱你，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会和你在一起。”

    …………

    第二节

    正如芙蓉无法看到魔法阵内一样，在熊熊黑焰的笼罩下，哈利也同样无法看到魔法阵外，黑色的火线升腾着，就连天空看上去都显得有些模糊扭曲。在魔法阵中，哈利的时间感有些混乱，全然没有察觉到已是傍晚。

    现在，哈利大口地呼吸着，手中紧紧的握着魔杖，整整一天，哈利都在练习时放咒语，尽管一次都没能成功，但过度施法导致的精神透支的痛苦却越来越严重。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像一条被拉直的绳子，绷紧到了极限，随时都会断掉。大脑好像针扎一样刺痛，全身的肌肉似乎都被撕裂了，每次呼吸，都感觉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可哈利咬牙坚持了下来。索伦用死亡的威胁抹去了哈利心中最后一丝软弱，哈利明白，索伦用他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冷酷地将他们兄弟两人都逼上了一条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路。

    “除你武器！”哈利大声喊道，与此同时，一道明亮的红光从杖尖射出，但很快便消弭在空气中了。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从早晨到现在，随着他一次次的练习，不知不觉中，某种飘渺似有似无的明悟一丝一缕出现，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体验，像是一种本能，一种与魔法力量共鸣的本能。这种感觉是哈利在以前学习魔法时从未体验过的，哈利敏感地意识到，这种无法言喻的体验，或许就是索伦所谓的对魔法本源的感知。随着他不断的施法，同时有意识地去捕捉这种难得的明悟，这种明悟变得渐渐的清晰。这个过程就像是婴儿学习走路一样，在一次次的失败与尝试中积累经验，最终将之化为本能。

    哈利有些惊喜地看了看手中的魔杖，他刚刚成功的释放了咒语，不知不觉中，他取得了突破。他抬头看向索伦，目光中带着询问。

    索伦点了点头，“如你所想，你触及到了感知魔法本源的门路，好好体会那种感觉把，这对你有好处。”

    “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哈利问，“我想现在该是下午了吧。”

    “已经是晚上了。”索伦说，周遭黑色的火焰弱了下来，幽幽地沿着地面的魔法纹路燃烧着，太阳早已落下，墨蓝色的天幕中，已经能看到点点繁星。

    哈利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四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了一天。再看索伦时，发现他盘腿端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