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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楼，季明诚季总正在那里来回踱步，邓铮很少见这位笑起来几乎看不到眼睛的胖大叔这样，本来放下去的心又重新一紧，顾不得寒暄：

    “季总，又出现了新状况？”

    季明诚转身，胖乎乎的手一把拉住邓铮，急声道：“老弟，你快来看看，我现在感觉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是有人在故意兴风作浪搞针对！”

    邓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旁边一位工作人员的电脑屏幕上望去，发现短短一个多小时功夫，首发视频下面的留言区已经从他最初刚到看到时的七百多条留言冲破一万！

    而关于“crystal演唱走音跑调”、“crystal真实现场犹如车祸”等相关话题和搜索词条热度也已经冲上了艺人和音乐两个分类榜单的top50。而且看后面的趋势箭头是五个“+”的向上，按这速度，最迟今天晚上就能冲上总榜top10。成为全民讨论的热点话题事件。当然，这个全民热议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会这样？！”

    邓铮大讶。crystal今年的上升势头虽然很猛，专辑《蓝魔》简直所向披靡，但毕竟是个只有两张专辑的新团，区区一场演唱失误，怎么可能引发这么火爆的关注度和话题度？！

    不过，当他在首发视频的留言区浏览了几页后。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希望大家不要再骂我们家crystal了，五个女孩儿多努力你们知道吗？高烧45度还在排练舞蹈！这只是一场意外知道吗？再说了。要说因为耳返问题唱呲最严重的人，怎么也轮不到我们这五只小可爱，推荐大家看一下一线金牌男团海轮船的《我有我的羊》，简直无敌般的存在。不亲眼见到那真是文字无法形容的精彩！下附链接……”

    “我去年买了个表，什么叫‘这不是车祸而是空难’？少见多怪，你们见过去年擎龙奖颁奖典礼上小天后钟一彤的跑调现场吗？眼泪鼻涕都快憋出来了！”

    “谁再骂crystal死一户口本！我们家crystal怎么了？吃的起青岛大虾，扶的起大爷大妈，你们这纯粹是羡慕嫉妒恨！话说回来，就算车祸也比假唱好一百倍！我们不强求每个歌手在任意场合都能像、都敢像crystal一样真唱，毕竟不是谁都有这实力。但关键是，对口型麻烦也请专业点、投入点。话筒反拿，天线对着嘴巴陶醉整首歌的那位l姐姐；跳舞时麦克风脱落坠地歌声一切照旧的那位m哥哥；演绎经典男女对唱时因失误抢麦男的居然唱出女声的那位s大叔……这些人才是一等一的极品。要骂还是骂这些人吧！”

    金牌男团海轮船、小天后钟一彤、l姐姐、m哥哥、s大叔……

    邓铮继续往下翻，看到后面甚至连流行天后禹小天也无辜挨了这“一起下水炮”，心里顿时一万头神兽怒窜。这尼玛哪里是粉丝护主，这简直就是把自家偶像往死里坑啊！

    这样子乱骂人胡放炮，还净挑些名气、地位比自己偶像大的前辈拉扯，不是净等着被人家的粉丝群殴暴打，活活轮成渣滓吗？！

    怪不得相关话题热度蹭蹭蹭飙升，原来都是在跟人家的粉丝对殴打架！

    真实日了。你们“飓风音乐”方面就是这样管理自家艺人粉丝的？！

    似是看出了邓铮蹿腾的怒火，季明诚忙出声解释道：“老弟别动怒。我老季敢保证，这些绝不是真正的粉丝。这件事发生后，我们第一时间就联系了crystal所有三十一个粉丝组织的管理者，要求一定要低调、隐忍、克制、冷静。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打着crystal粉丝旗号四处树敌的家伙，绝对是有备而来，趁机兴风作浪故意给我们招黑的！”

    邓铮瞥了他一眼：“既然这样，季总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现在这情况，因为有心人的参与，只会越闹越大，等着事态渐渐冷却消弭是肯定不行的了。所以，首先，就是尽量化被动为主动，抢先一步主动发出通稿，态度低调诚恳，在面向粉丝致歉、保证以后一定会进一步提高歌技的同时，也要客观明了地解释清楚当时的情况，务必让大家明白这只是一次演唱时的设备故障意外，并不代表crystal的真实演唱水平！其次，由粉丝组织管理者出面，用截屏举证的方式表明这些胡乱攀咬的阴谋者并不是真的粉丝，尽量取得别家粉丝的谅解，消弭事态；最后，公司已经决定，将crystal之前现场演唱的超清视频资源免费公布一部分，特别是几版现场演唱版的《十点以后》，用事实证明给大家，如果不是现场耳返故障，我们的真实现场实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短短时间里，季明诚就已经谋划好了这些，让邓铮不禁再次刮目相看，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季总，事到如今，弟弟我也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您的这些措施固然切实有效，但是不是有些太常规了些？现在的百姓已经被这圈子里充斥的各种真真假假给弄怕了，常规策略效果估计很难达到预期。况且，即便这三步走的顺利，想要彻底消弭这段视频带来的负面影响还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势必会对年底的演唱会造成比较大的影响。说实话，季总，我个人不怕赔钱，甚至哪怕一张票不卖，我也承受得起。我只担心那些空落落的座位会重重打击到她们的热情和自信。原本就是一个希望彻底打碎过往苦痛和心结，完全寻回自信的好事，绝不想适得其反。”

    季明诚似也有所感触，叹了口气：“那依老弟你的意思是？”

    邓铮眼神一凝：“请季总实话告诉我，格格，她真的是去拍摄卸妆油广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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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316 淘汰的好

    季明诚愣了下，刹那间有些迟疑：“……老弟，你这什么意思？”

    邓铮捕捉到了他的异样，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到现在还要瞒我？怎么说我也是替班萧笙老师做过几期《假面歌神》猜评团团长的人！格格她在舞台上几乎把我写过的歌从头到尾唱了一遍，还逮着机会就故弄玄虚的逗我误导我，虽然这样一来真真假假的迷惑性很强，也确实一度让我猜测偏离了方向，但是她估计是忘了，她和林小璐在十一二岁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们了。正所谓做的越多错的越多，玄虚弄过头，往往就成了破绽。尤其是在我这样一个对她极其熟悉的人面前。”

    季明诚和旁边的杜副总迅速对视了一眼，摇摇头，抽出一根香烟来，无奈苦笑：“格格参加《假面歌神》的事，整个公司就只有我、杜老师，还有于国昌、许玲知道。连谈薇四个和音乐总监库伯老师都一直在瞒着。没想到，居然还是让你给看出来了。老弟，你是在录第几期时发现破绽的？”

    “我擦！原来拿到《假面歌神》节目史上第一个歌神八连庄的‘月光蝴蝶’，竟然还真的就是贝格格？！”

    听到季明诚的亲口承认，邓铮忍不住狠狠爆了句粗口。

    实在是因为随着《假面歌神》第二季持续热播，收视率期期破3，关于“月光蝴蝶”是谁的讨论简直成了最近几个月演艺圈内最大的“哥德巴赫猜想”。

    这人实在是太能唱太会唱。舞台上飘渺的台风，神秘而富有魅力，偏偏关于她真实身份的那些猜测结果没有一个能彻底服众的。

    这种情况。就像是一个突然凭空出现在《假面歌神》舞台上的不世出的高手，没有人能猜到她的名字，却只能被她一一用冷艳多变的声音所打败……

    季明诚手猛的一抖，新燃的香烟差点塞到鼻孔里，一脸见鬼的表情，难以置信道：“你……其实没猜出来？！”

    “我诈你的。心里原本也只是稍稍怀疑。唉，说实话。到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

    邓铮摇晃着脑袋，瞥了季明诚和杜副总一眼。感慨道：“只知道红荔卫视在做保密工作上一直很有一套，这也是《假面歌神》能到现在第二季还持续火爆的主要原因之一。但万万没想到，原来你们‘飓风’更牛，这保密工作做的居然连同组合的其余四人都觉察不到！我就说嘛。眼影、睫毛膏、指甲油、面膜、保湿水……卸妆油，不找个人作品最多曝光率最高的谈薇，不找最性感漂亮的姜妃，不找人气最高粉丝最多的林小璐，不找皮肤最好睫毛最长的瓷娃娃和琪，以格格那古怪性子，什么时候这么受广告商青睐了？！”

    杜副总就笑：“其实广告中有一半是真的。至于这些广告商为什么更青睐她，我到现在暂时也还没想明白。”

    季明诚却似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动：“老弟。这个时候突然问起这个，莫非是想要在这方面做些文章？”

    邓铮点头：“我刚才说了，常规手段耗时长见效慢。对我们年底计划举行的首场演唱会很不利。我们在常规手段之外，还需要一个超乎一般人想象的力证或者说是爆点，一经拿出足以令大部分质疑者失声，从而形成彻底的反转！《假面歌神》是当今公认的最具说服力的音乐竞赛类节目，两季以来无数唱功一流的厉害歌手登台pk过，但何曾出现过歌神八连庄？所以。放眼现在，还有比鼎鼎大名的‘月光蝴蝶’其实就是正被大家疯狂诋毁唱功不好的crystal组合里的贝格格更厉害的反转吗？”

    季明诚眼睛一亮。但迅疾又皱眉：“老弟你这主意好是好，不过怎么能爆出效果来是个大问题。这几个月大众猜来猜去、论证来论证去的，其实早就烦了。像最一开始宋自真那样子厚颜无耻主动冒充还能取得那样高曝光率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的情况是，但凡出现新的候选人，大众心中滑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负面的怀疑。除非，我们能拿出特别有力的证据，譬如后台直接摘开面具的视频、图片……但是那样子的话，又违反了红荔卫视保密协议的规定。老弟你之前参加过，也知道红荔卫视的这份保密协议是有多变态，如果选择走这步棋，后患无穷！”

    杜副总忽然悻悻道：“应该不要紧吧，反正我们上期录制时已经被pk掉了。”

    邓铮闻言大喜：“格格被淘汰了？”

    杜副总不知邓铮喜从何来，但还是答道：“对啊，最终歌神大战环节选的你写给闫章的《微尘》，惜败给了对手，没能实现九连庄。所以，这两天是真的在松洲拍摄卸妆油广告。”

    “太好了！淘汰的好，淘汰的妙！淘汰的太是时候了！”

    邓铮眼神大亮，拊掌而起，在季、杜二人诧异的目光中如陀螺般兴奋地来回走动：“……如果没有淘汰，那红荔卫视还寄希望于继续保持悬念提升收视率肯定不会同意我们提前爆料，但已经淘汰就不一定了……不对不对，歌神被淘汰就意味着要进行现场荣耀揭面，有了现场揭面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的爆料？让亿万观众同一时间在电视机前砰砰心跳地看着‘月光蝴蝶’揭面然后变成贝格格，岂不是更有冲击力和爆点？！”

    季明诚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兴奋的站了起来：“要是这种大反转真能形成，在当前的舆论环境下，没准还能把坏事变成好事呢。就是……最新一期《假面歌神》刚播完，再播还得等一周，按眼前这汹涌态势，怕是有些等不及啊。”

    邓铮大笑：“你们‘飓风’只用做好常规对策。这个难题交给我来办。既然有人花钱雇了那么多水军落井下石、兴风作浪等着看笑话是吧，那咱们就来个草船借箭，让他们帮我们的年底演唱会扎扎实实做一次全民免费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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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317 黎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