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的战役,十三名勇士从灵魂里出的咆哮,替科特美斯四千万民众出的咆哮,没有人退缩,没有人哭泣,没有人唱起挽歌,更没有人因此而后悔天堂。

    鲜血与冷兵器的碰撞中,英雄们在给予侵略者最英勇的打击后,长眠于国土大地。

    第一剑圣拉夫在失去双臂的情况下,用牙齿咬碎数名侵犯者的骨头,身上的剑痕多达一百七十九处。

    大魔导师贡加维利,用肉身做为媒介,吟唱出生命的禁忌,和无数的猎头者同归于尽。

    皇家骑士团最年轻的成员小怀特,在被上百只蝙蝠战士围攻时,抵抗到钢枪折断,盔甲粉碎,用阵亡见证骑士永恒不变的忠诚。

    永不凋零的野菊花以最极端的方式凋零了,代表荣耀的旗帜也已经染满污秽,金色身影在与大萨满进行死斗后,栽倒在怒放着上千朵鲜花的教礼台上,金色的血液渗入泥土,金色的脸庞沐浴在晨光中,清风拂动着花簇,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变的纯粹起来,纯粹到只有黑白。

    然后被掩埋,尘封于岁月的长河,不为人知。

    海盗出现率史上最低的麦哲伦海峡,像位与世无争的老人,很平静的推动着斑点似的游轮。放晴的天空中,飞翔着海鸥与雨燕,还有翼展至少达到三米的霰雪鸟,以及加持过鹰眼状态的狮鹫骑士,这预示着诺亚方舟号已经进入海港之都的守卫领域,如果偷偷爬上游轮的警戒桅杆,可以很轻松的望到海岸线,以及渺小如玩具般的欧式塔楼。

    头等舱甲板上的游客并不多,毕竟没那位贵族会把晨起比赖床看的更重要。采光率最好的位置,陈列着许多不菲的体育器材,配备职业球童的网球场,甚至水温良好的游泳池。用完早餐的李浩漫步在甲板上,撞运气似的等待丁字裤萝莉或者泳装御姐的出现,他把食指与拇指组合成虚拟相框,捕捉来自于第二世界的镜头,看起来很像是个青涩懵懂的孩子。与主流佣兵不同的是,李浩并不是任务狂,很多时间都在自由狩猎,尽管这种工作方式比起前者,在待遇方面会逊色很多,甚至引竞争者的挑衅,但却充满着变数与乐趣,以及偶尔的额外奖励,即便缪斯的魔法准备时间,足够他完成一场高质量的床上战斗。

    镜头缓慢游走着,掠过妄想着青春永驻的老贵妇,把成捆金券砸在家养炼金术士身上的大地主,以及在贵族炫耀体系中名列前茅的宠物,这些在时尚界席女恶魔芭芭拉新年个展上出现的小家伙们,初次售就以飓风式的姿态席卷大6,掀起购买狂潮,无数的名媛贵族都愿意以此为殊荣,疯子般的贡献腰包。与战兽与魔宠不同的是,这种奢侈新物种并没有三围指数,而是纯粹以观赏性和噱头卖座,并形成食物链式的品级制度,从孟加拉短耳兔到迷你版冰霜巨龙,价格也以几何倍数暴涨,瞬间越无数的工艺奢侈品,成为秩序烧钱排行榜的no1。…

    据官方数据显示,每只迷你宠物的形成,都是物种起源到基转细胞到养液孕育在到实体苏醒的全过程,而且成活率极低,导致劣化的危险性也很大,种种苛责的客观条件,简直比十字军东征还要艰难。不过这依旧抵挡不住粉丝们的狂热,仅仅来自贵族体系的订单,就厚到能砸死初级盾战士。

    利益的趋势下,很多科学家们变的不在科学了,选择闭门造车,幻想着研制出能活蹦乱跳的迷你物种。而业界的始作俑者,显然已经数钱数到手抽筋。

    伟大的女恶魔代言人,神秘的物种研究院,造就神话级的商业颠覆,这一切绝非偶然,而是无数金券的召唤。

    李浩少爷很苦恼,一边挖鼻孔一边走马观花,额上的碎稍显凌乱,衣物也半卷不展,不过这似乎并不重要,毕竟没有一位职业男佣兵会特别爱干净,那是娘娘腔与书呆子的特性。

    清晨的海风很新鲜,带着藻生物特有的湿气,呼吸起来格外的顺畅通透,比起斯卡特小镇的空气质量,简直就是女神与恐龙的差距。而就在众人沉浸其中时,船舱右侧的海面却突然翻腾起浪花,数不清的细碎黑影从中冲出,停滞在平行于甲板的高度时,如扇形疾电般突袭而来。

    出于职业经验的沉淀,李浩的反应并不迟钝,在威胁临近前侧俯身体,头部与不明物体惊险擦过,借力做出前滚翻动作后原地旋起,右腿绷紧果断劈下,锐利的角质鞋跟直接将黑影切开,摔落在甲板上痛苦蠕动着,出?人心魂的鸣叫,它的样子就像是变质的级果冻,只不过边缘生有无数的软触角,应该是不具伤害力的低级海生物。不过还是有很多倒霉鬼被这些小家伙临幸,现场简直鸡飞狗跳。

    李浩正在犹豫着帮不帮这些倒霉鬼时,海面在次生异变,不断有几十米高的浪花腾跳起来,撞上船舱后重重落下,夹杂着不少活蹦乱跳的海鱼,落在甲板上垂死挣扎,简直就像是灾难性海啸的预热。

    “天哪,这是海神波塞冬在向我们问早安吗?”

    李浩瞠目结舌道,在他自语的同时,已经有职业水手从警戒亭里冲出来。但海洋的咆哮并未停止,不断有脸盆粗的倾斜水柱射出来,轰击在稍低些的防护玻璃上,在轻而易举的冲进去,不少睡梦中的乘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水柱从床上冲下去,睁开眼睛时人已经出现在走廊上。咒骂声和惊叫声此起彼伏,但水流却更为凶猛,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客房与走廊上的积水已经没至膝盖,人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乱着从楼梯往高层跑,像一群乱哄哄没饲养员管理的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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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诺亚方舟

    比起这里的状况,最高层的甲板也并不理想,似乎预热完毕的海神更加疯狂,掀起比先前恐怖数倍的滔天巨浪,每一次海浪的落下,都像是下了场罕见的暴风雨,雨水狠狠淋在人们的身上,带着股浓烈的腥臭味。李浩有幸还品尝到了几口,涩的鼻腔酸痛,不停打着喷嚏。他已经没有闲心去诅咒波塞冬,因为巨大如钟楼般的船身正开始摇晃,很多人也因此而失去平衡,加上暴风雨的凛冽,只能像皮球一样滚动着站不起来。

    李浩动作灵敏的闪避着被抛上来的海生物,弹跳在惊心动魄的浪潮中。乘客源源不断的从舱室里爬上来,聚集在中央广场般宽阔的甲板上,好事者们打着雨伞涌向船头,想近距离观察大自然的神奇。而随着浪潮的不断升级,海面上的情况也更加诡异起来。开始不断有大泡沫翻腾出来,色差也由深蓝色逐渐变得饱和,延伸至不可思议的橙红,同时不停有死鱼翻着肚皮漂上来。

    重达七万吨的级游轮的舱底,数千名赤膊露背的苦工正卖力的往煤炭熔炉里填燃料,以形成足够推动诺亚方舟前进的蒸汽动力。为了减缓工作时的枯燥与寂寞,大家总会讲些笑话以调节气氛,无外乎是谁又有幸看到了某位名媛的浩瀚胸部,或者咖啡厅女侍者的曼妙大腿。对此工头老汉斯从未制止过,他习惯性的侧躺在油烘烘的废弃机床上,身下铺着污黑的烂棉絮,嘴里叼着看起来有些年月的铜烟斗,眯着眼笑而不语,因为他也是从年轻过来的,曾在伊丽莎白号的锅炉房当过监工,那里的小伙子要比这里调皮的多,经常在干活的时候偷酒喝。

    说起来已经有三年没回过家,想家的时候,他总会从兜里掏出块生锈的怀表,这小玩意儿的反面贴着老婆和小女儿的合影,他走的时候女儿才两岁,现在应该能很流利的喊爸爸了。表盘总是被擦的干净明亮,凑近点都能当镜子用了,他摸着毛零碎的秃头,想着是省吃俭用把女儿送到高等学府镶金,还是像她母亲那样去流水线上当个纺织女工,虽然薪水不高,也没有职业生命力可言,但是很稳定。

    这样重复琢磨着的时候,老汉斯听到些嘶嘶的响动声,他用直觉猜测到那应该是开水间的方向,因为负责船工们饮水的锅炉师傅,是个名副其实的老酒鬼,经常因为醉酒而忘记时间。老汉斯很不悦的跳下床,在脑海里准备着咒骂那人的句子,又习惯性的瞥了眼铜壁上固定的传感温度表,整个人像是遭遇到雪崩似的,极为不可思议的狠揉眼睛。他希望自己是老眼昏花了,可那表盘上的主指针确实已经出了警戒线很远,按照常规定律,足够引毁灭性的爆炸事故。

    因为工作习惯,卖力填煤的船工们并未感觉到不适,对于他们来说,六十度和八十度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浑身都沐浴在汗水里。温度表并没有停下的趋势,像星星一样分布在各处的水银温度计,争前恐后的生爆裂,玻璃残渣甚至溅到很多**的背上。

    “快,大家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老汉斯拼命的喊着,他脚下的钢板热的难以立足,比酷暑中的伏尔加河岸还要滚烫,即使有再厚的脚茧也无法抵抗。**上的痛苦,使他尖刀刻成般的脸部肌肉抽搐着,周围的空气则急蒸,被一种科学命名为“窒息”的死亡模式取代。工人们沸腾了,各自丢掉手里的铁锨与洋镐,乱作一团麻。他们中有不少资深者都经历过海难,但没有一个人能判断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终于,像是钢琴奏鸣曲的g调部分,即使弱听或者失聪的老奴,也能感受到来自于遥远海底深处的震撼,就像是几十节火车并排从脚下跑过。钢铁制成的桅杆在剧烈颤抖,所有的玻璃窗瞬间粉碎,人们像遇见死神那般,出遇难者特有的恐怖尖叫。

    缓慢行进中的诺亚方舟,重重撞在因为地壳分裂而上升的礁石滩上,船头也因此向后倾斜,形成至少二十度的仰角,人们毫无防备,以多米诺骨牌的游戏形式仰倒,层层叠叠。

    诺亚方舟舱底的钢板,在经过恐怖的高温炙烤后,开始变的越来越软,并趋近于融化状态,有不少木质桌椅都不燃自着,精钢打造的煤炭熔炉也摇摇欲坠。舱底弥漫着闻之欲呕的焦臭味,那些死相惨烈的无辜者,像是一群活鱿鱼被烤死在铁板上。幸存者们出于本能,大声喊着父母与未婚妻们的名字。而他们心里想的,一定是尽早与死神共舞,以摆脱**上的地狱式煎熬。

    惊天动地的轰鸣后。

    沉寂数十年的麦哲伦活火山苏醒了,或许这又是波塞冬大人的小小恶作剧。

    亿万熔岩从盆地似的凹口喷出,喷柱不断扩大着面积,轻易撕裂船底。这种惊心动魄的画面,早已越生死线的束缚,演变成禁忌魔法般的华丽。火柱刺穿游轮的同时,暗红色的液体钢呈环形向内部浸注,与煮沸的海水相互冲击,溅起数丈高的岩浆火舌,出骇人的音爆声。

    由于火山灰的喷量很大,诺亚方舟的舱底虽然被烧成真空,但并没有下沉的迹象。李浩站在贵族群中,听他们对船员们尖酸刻薄的质问,以及毫无教养的辱骂。他想如果他是那些船员,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奖赏骂人者们耳光,在脱下水手服丢进海里,说老子不干了,现在跟你一样是需要被救援的游客。

    接连七束救援信号弹绽放天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海港之都的护航狮鹫骑士团会很快赶到,然后是那些入职考核比罗马骑士更为苛刻的奔雷骑士团,最后才是治愈系的重要分支――白色骑士团。、

    李浩很喜欢这些天生的事,充满着浓烈的冒险色彩,他幻想着自己是位声名赫赫的游侠。登上全世界最著名的豪华游轮,与皇家大骑士刀刃相见,与贵族嫡系们口舌交锋,与两位名副其实的公主共进晚宴。要知道在他的口袋里,只有两枚斯卡特佣兵工会订制的纯银徽章,六枚被他称作全部家当的通用金币。他琢磨着在这样的氛围下,如果能有两杯维特酒庄的收藏级白葡萄酒,就更能体现出巡林客独有的气场,比用绯红审判团灭美斯城皇家骑士团要风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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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烤鸡

    畅想的翅膀在飞出很远后,终于被恶魔之手掰断,李浩原本轻佻的心情,也由于这种疼痛而逆转成空。很空,像一张未经墨饰的白纸。

    顾不得擦额头上的虚汗,有个疯子在众目睽睽下原路返回,极不绅士的撞开人群,单手掀翻冲过来阻拦的水手们,简直连滚带爬。

    小时候的李浩是个准宅男,经常一个人呆在家里,啃那些先祖留下的古籍,从晦涩枯燥的魔法理论到精彩玄妙的英雄传记,都是能够消化的对象。而事实上他并不想那样做,只是由于听说没爹的孩子只能好好读书,将来才不会被饿死。他没有穿过新衣服,即使有被妈妈洗干净的,第二天也会多出很多脏鞋印。但他并不会像其它孩子那样,拿着木制的长剑站在校园里,指名道姓和某某某决斗,然后揍的其鼻青脸肿。因为没有人愿意和只会读书的胆小鬼玩,那是个充满了骑士信仰与英雄情结的年代,即使女孩子也不例外,都梦想着加入天马与神宫的序列。

    直到有一天,他依旧蹲在墙角里,承受着坏孩子们的“全身按摩”,有人站在不远处的阴暗中,手指上腾跳着精美的火焰,那是真正的魔法,精简版的初级火球术。李浩记得很清楚,那些人抱着冒烟的屁股,吓到狂喊他们亲爹的名字。从那以后,全学校最著名的胆小鬼和最年轻的魔法师成了好朋友。尽管在此后的七年内,年轻魔法师的升级进度依旧停滞在入门级上,从而遭受到李浩无休止的抱怨,但两人从未忘记过童年的快乐时光,就像是昨天生的事。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在李浩的面前,是蔓延而来的火海,以及回荡在走廊里的滚滚浓烟。缪斯的房间在楼梯拐角处,那里的地势偏高,早已被海啸波及,所幸的是墙壁与天花板的结构还算完整,应该没有坍塌的可能性。他的头脑很清醒,就近从杂物房里找出两把斧头,又用毛巾在水中浸过,捂着鼻子往里边冲,像头身材矫健的猎豹。

    李浩爆状态时的移动力,并不逊色于初阶盗贼。因为任何自学成材的佣兵,第一课都是逃跑,精疲力尽的活下去,才能不知不觉的混起来。从甲板到客房部三层,需要穿越音乐厅的长廊,好在火势并没有燃烧到这里,李浩淌着接近膝盖的海水,跑起来很吃力。他想自己应该准备一艘小型的救生艇,划着抵达目的地。可返回重来已经不现实了,他拼劲浑身的力气,终于成功穿越这里,甚至都没有多望一眼收藏在展览柜里的金色钢琴,那可是雷昂斯的经典之作,由两百万克拉的纯金打造而成,被业界赞誉为“乐器之最”。事实上这华而不实的玩意儿,连最简单的小夜奏鸣曲都难以弹出,只能像福尔马林一样侵泡在玻璃缸里。

    “谢天谢地,你总算没有变成烤鸡。”用斧头狠狠劈开木门后的李浩,喘息着跑到缪斯面前,后者睡的很安逸,鼻息非常微弱,嘴角却挂着安详的弧度,像是在梦里遇见了美好的事物。

    李浩低着头把床单撕成长条,将沉睡者捆在自己后背上,还特意为其披着条金羊绒,完成这些工作的时候,海水才刚刚没过腰间。他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艰难的迈动双腿,承受着水流的阻力,去回忆那些或血腥或残忍,曾经真实生过的画面。刀猎安哥拉丛林的野猪王,守候毒性致命的赤尾眼镜蛇,恶战市场稀缺度极高的单翅金鹰,好几次都险些被啄吓眼睛,却都奇迹般的没被死神带走。…

    这样咬牙想着的时候,他已经成功前行了十几米,尽管水位在不断增高,已经没及胸膛,但李浩依旧很镇静,至少在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恐惧与焦躁。周围除了单调的水流声外,只有悬挂在白色墙壁上的油画,以及不断经过身边的漂浮物,李浩想过抓住张椅子之类的物件往回游,或许能找到新的出口。但长期的狩猎生涯告诉他,永远不要对未知的事物掉以轻心,哪怕是一只路过的蚂蚁。

    他挺了挺腰杆,用右手扯着缪斯柔顺的长,告诉他必须坚持下去,不要忘记梦想。而休眠中的查克拉疯子,只是很安静的歪着头,脸色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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