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小女巫仍然泪眼婆挲，揪着李浩的袖口不停擦拭。

    “真的，不过在你擦干眼泪之前，我得先拔出武器来。”李浩动作迅的转身，手指刚刚触碰到腰间的短匕，脖颈就被冰凉的水晶石抵住，他只好放弃，乖乖的举起双手。看着手持黑水晶魔杖的纳洛教授。

    “先生，你有权保持沉默。”老女巫友情提醒道。

    “我还有其它的选择吗？”李浩万分难受的歪着脖子，他可不觉得这玩意儿比所罗门阔剑迟钝多少。…

    “有，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学会做一个诚实的孩子。”纳洛教授开始和蔼起来，像罗斯一样，都是无需训练的演技派。

    “我很诚实，我并没有欺骗任何人，罗斯小姐可以作证。倒是善于藏匿和偷袭的教授您，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我，而不是偏执傲慢的母狮子？”李浩义正言辞的问道，同时也在默默祈祷幸运女神的庇护。

    “我没有选择公主殿下，是因为她很聪明，没有把脸伸到我的刀子下面。”纳洛幽默道，看了看柜台上那本《玻璃世界》，空出的左手微微颤抖，书籍迅飞到李浩的眼前，燃烧成一团绿色的火焰，然后不断化成灰烬落在地面上，看的出来她十分仇恨利斯塔里的另一位老女巫，同时也算给猎物一个小小的警告。

    “好吧，我承认我的这次愚蠢，不过我还是得说，我和我同伴们的手里，并没有多米的日记本，以及那个会跳舞的小男孩。”

    “可笑，“颂尸”的情报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在那位圣骑士的藏书室里，我和罗斯都能清晰的感知到亡灵书的残留气息。”纳洛教授很坚定的说道。

    “等等……你竟然说圣骑士？圣骑士的藏书室？”李浩目瞪口呆，他不清楚是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还是纳洛的神经出现了问题。

    “难道你不知道吗，马修斯?阿德莱德，就是那位负责驾车的老车夫。”

    “您是在讲冷笑话吗女士，他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自从在骑士团退役后，几十年都没有离开过维特庄园，我们称呼他为老花匠的时候，他会高兴的彻夜难寐。”李浩苦笑着回答道，他现在只想让自己的脖子稍微好受点儿。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够多，我想那两位可怜的公主，一定也被这位伟大的圣骑士给诓骗了。”纳洛摇着头，她用了“伟大”这个词藻去形容马修斯?阿德莱德，足够说明圣骑士在人类中的地位，就相当于亡灵族中死亡骑士的地位。

    “那你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帕格魔杖和《温莎墓园笔记》？”李浩小心翼翼的问道。

    “顺便欣赏秩序远征军的精彩表演。”纳洛似笑非笑，石破惊天。

    “白玫瑰没有那么傻，如果他们的部队敢开到中土，神圣联盟就会攻破罗马的城墙，这是连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我善良的孩子，也许现在你只能看到表面，但以后的事实会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并不缺乏奇迹。”纳洛寓意深刻的讲道，停顿了大约五秒钟，微笑道：“我想你可以离开了，用和平的方式告知马修斯?阿德莱德，我们需要那本亡灵书，他必须无条件奉还并不属于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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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药剂

    “纳洛教授的魔杖，能够刺穿神圣铠甲吗？”李浩终于能伸出脖子，感觉好受许多。

    “不要用一名圣骑士的噱头，来衡量一名亡灵法师的实力，那比把脸伸到刀子下面更为愚蠢。”

    李浩无法可说，转身走到门口，回头笑道：“罗斯小姐，等天气好一些的时候，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到湛蓝玫瑰找我约会，因为我还从未遇到过大胸白屁股的萝莉。”

    在回到湛蓝玫瑰的当天夜晚，李浩没有去惊动任何人，根据从纳洛教授哪儿收集到的消息来看，抛开《温莎墓园笔记》的真伪性不提，仅仅是马修斯?阿德莱德的身份问题，就让他感觉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名以神圣为力量源泉的巅峰骑士，如果私藏《温莎墓园笔记》亡灵书，就等于会被裁判所推上处刑台的异教徒，是比渎神更为严重的罪名。任何在信仰这条路上走出去很远的大人物，都会从最初的不屑一顾升级到忠贞不渝，相信神灵与魔鬼的存在，就是相信自身潜质与实力的存在。就像罗马教皇希尔维斯特每年召开圣礼大会时，都会脱下教皇袍穿上最低级的白衣教袍，与成千上万的虔诚者们共同祷告，以此来证明自身的向主之心与博爱胸怀，但是每个人都明白，荼毒时代的教条主义，正是由这些高位掌权者们扬光大的。

    长时间的冥思苦想后，李浩找到了司罗娜，后者的生活习性跟查克拉疯子缪斯差不多，有着严谨完整的时间体系，做每一件事都能精确到秒，因为她很追求资源最大化利用，好在药剂与炼金上不断追求。在她那小小的单人间里，堆满着从黑市上收集到的未开材料，桌子上也摆满着眼花缭乱的仪器与玻璃管。这些天她的研究范畴很异想天开，想要研制出几种不同属性间的双性药剂。比如最常见的深蓝级查克拉恢复药剂“海洋精灵”，市面上不过卖二十枚金币一瓶，但司罗娜想做的竟然是抽离药剂中的调和粉末，然后加入水元素结晶进行二次调和，这样一来整瓶药剂的属性就会生改变，形象的讲，就是变成一个微型的水属性魔法炸弹，只要持有者具备足够的元素亲和力与驾驭能力，就能瞬间召唤出水元素辅助战斗，水元素的等级视药剂精纯度与储量而定，当然也可以当做普通的恢复道具喝下去，瞬间获得满蓝状态。

    李浩并不忍心打扰她专心时的样子，安静等待了很久，司罗娜才放下盛满失败作品的玻璃管，皱皱眉头，用鹅毛笔蘸满墨水在数据表里做着详细记录，包括导致失败的成因与很多高级公式的套用备案。她的字迹很漂亮，但并不是那种天赋式的彪悍与惊艳，而是日积月累的殷实功底，就像经得起雨打霜冻的花朵，能够傲然自立。

    “我能礼貌的请你出去吗，佣兵先生。”她并不转身也不回头，声音里的疲惫感在传递一种信息，这种过程精密繁琐且没有任何助手的实验造成的精神压力，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高级的“提神剂”也不过五十枚金币一瓶吧，难道富有的专家级药剂师女士，连这点工作经费都承担不起？”李浩笑着走过去，坐在疲惫不堪的司罗娜面前。

    “白痴，任何药剂对于正常人来说，总服用量决定着效果上的增值与折扣，你觉得那些东西，对我还能起到作用吗？”司罗娜也不睁眼，轻轻搓揉着太阳穴。、…

    李浩拍拍脑门，对司罗娜以前的那些神奇经历，又有了新的认知。很难想象这样拥有天使面孔的漂亮女孩子，最奢望的竟然不是英俊骑士们的青睐，也不是贵族们趋之若鹜的艺术修养，而是枯燥晦涩的数据与无限重复的实验过程，对于年轻女人来说，这种生活方式比起沉默寡言的缪斯来，要残忍的多。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佣兵先生，如果没有的话，我想提前休息了。”

    司罗娜在次提醒道，扔出第二道逐客令。在教廷里的特殊经历，让她养成一种近乎于习惯的礼貌，毕竟神圣调查所的长官们在与裁判所的脑们见面时，绝不会像仇人那样相互诋毁与辱骂，尽管他们各自心里想的都是强x了对方全家所有的漂亮女性，然后在把她们运送到奴隶市场大捞一笔。

    李浩并没有说话，神经质的沏了杯溶咖啡，递到司罗娜的手里，笑道：“我想你现在恐怕不能休息了，今天下午我在巫师巷碰见了“颂尸”的朋友们，她们在对我进行逼问后，揭露了老骑士马修斯的恐怖身份，以及秩序远征军即将到来的消息。”

    原本神情慵懒的司罗娜立刻像被蝎子蜇到一样，突然坐起身，神情古怪的看着李浩问道：“她们是来找帕格尼尼和温莎亡灵书的吗？”

    李浩微微点头，示意司罗娜稍安勿躁，说道：“其实早在维特庄园的时候，我就已经现了你所说的“颂尸”，但我并不知道她们就是巫妖族的嫡系，她们一路尾随到黑血，然后藏匿起来。直到丝蜜儿公主第一次去巫师巷回来时，我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不安与浮躁，于是我对那两位小偷的真实身份感到质疑，幸运的是，我没有猜测到罗斯小姐的幼稚，我用最简单的办法验证自己的推理，却又被突然出现的老女巫撞到。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很少和女人动手。”

    司罗娜撇撇嘴，神秘道：“那位老女巫是不是还告诉你，她最憎恶的女人是利斯塔的苏教授，居住在我们隔壁的老车夫马修斯，其实是位深藏不露的圣骑士？”

    李浩彻底崩溃，郁闷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女人无奈的摇摇头，带着种怜悯的姿态说道：“说实话，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离开黑血吧，你，包括你的那两位花瓶公主，对秩序的实力评估都过于浅薄了，这个世界上，任何国家里任何大角色的资料，都会老老实实摆在罗马大帝的私人书桌上，就连康斯坦丁陛下不知道的东西，神圣调查所都了解的一清二楚。马修斯最后一次参加战役是三十年前，是一场中等规模的边境线防守战，他的对手正是这些年突然崛起的新一代兽族剑圣格罗姆，而马修斯在挫败格罗姆后，却向罗斯柴尔德隐瞒了这条战报，还掩杀了所有参加哪场战役的步兵，只带着几名心腹骑士返回科特美斯，之后的五年里他以各种名义，向康斯坦丁陛下请求更换职位，凭借无可取代的资历被派驻到海港兼任副总领事，怀特将军也是在那件事生以后，才接任的近卫骑士团团长，值得一提的是，马修斯去往海港的那一年，正好是黑皇帝多米散落亡灵三神器的第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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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巫师的话

    如果说亡灵族的朋友们已经足够神秘，这位隐匿了三十年的圣骑士又算怎么回事儿。李浩不清楚，但是他明白圣骑士的存在标志着什么，在配备全套神圣级装备的情况下，足够匹敌一千名满血满状态满士气的高阶骑士，因为在秩序大6上，十大主职业里大等级的分化，都有着鸿沟式的距离，任何一名正在努力突破空间瓶颈的大魔导师，都不敢承认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接下魔法贤者一记最普通的火球术。、

    “你觉得我有没有做侦探的潜质？”李浩甩出个哭笑不得问句。

    “差不多，不过事情就是这样的，总有我们理解不了的地方，越是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就越得冷静，只要找出问题的关键点，所有繁琐的东西都会变的清晰起来，裁判官大人经常用这样的口吻教育我。”

    “你所知道的，都是秩序知道的？”李浩重复提问道，他感觉在秩序这两个字面前，什么海港什么黑血什么红盟大帝，都显得如同蝼蚁一般。连亡灵禁区的情报都能弄到，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强大存在？他开始对纳洛教授离别时的那句话产生思想波动，开始幻想罗马的铁蹄踏破中土时的画面。

    司罗娜点点头，语气坚定道：“不要在等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黑血，一个没有执政党存在的城邦，从战略意义上来讲，就等于荒蛮之地，也最容易染上滚烫的鲜血。”

    李浩做了两次深呼吸，镇静道：“如果是这样离开，我们肯定会引起马修斯的察觉，在海港的这三十多年里，他的家族忠诚足够被亡灵书所吞噬，你是一名坚贞不渝的教徒，你一定明白那样做的后果。”

    司罗娜据理力争道：“侦探先生，不要用你的直观逻辑进行无谓的猜测，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谁也没有资格对一名老人进行信仰评判！”

    李浩最后辩驳道：“如果我的推理成立，我们很可能都会死在黑血，你的姐妹们，也不用为完成“救赎者黑名单”上的任务，而大费周折，你不要告诉我，你相信《温莎墓园笔记》和会跳舞的小男孩都是没有恶意的！”

    司罗娜无话可说，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惆怅。或许在宗教裁判所的时候，她会相信某个被拖进拷问室的家伙是善良的，但是在险恶丛生的这里，信任只是一毛钱都不值的垃圾。

    关于多米散落亡灵三神器的故事，根据信仰源泉的种族分化，版本上也相差甚远。兽族剑圣格罗姆与先知萨尔始终坚持，多米的元身是百年前蛮荒圣战中的萨满长老，阵亡后尸体被耐奥祖私藏在寒冰皇冠的水晶棺里，以两百位通灵师的灵魂燃烧为代价，复活成亡灵族最伟大的死亡骑士，多米之所以会将三神器带出天灾阵营，其真实原因是对兽族部落的馈赠，也是对老巫妖王耐奥祖的怨恨，所以他才会背叛阿尔萨斯，破坏冰封王座，成为信仰仇恨与憎恶的黑暗游侠，只可惜他远征的足迹还未接近蛮荒大6，就因为不堪重负而夭折，所以三神器的力量归属，绝不是任何一名人类有权决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