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恰好被刚进屋的尤嬷嬷听了个正着,尤嬷嬷脸色一沉,上前斥道:“你在这里嘀嘀咕咕什么?还不到外头伺候着。”
环儿心里憋着气,可又不敢和尤嬷嬷拌嘴,只能忍气吞声应了声是,方气鼓鼓的退了出去。
陆淑怡很快洗了澡,换了一身常服走了出来。
尤嬷嬷已经准备好了一碗杏仁茶,陆淑怡也不喝,只让尤嬷嬷送进内室去:“我今天太累了,你们都退下吧,让墨菊伺候我歇着就行。”顿一顿,目光又落在秀儿的身上,微微一笑道:“今天秀儿表现不错,尤嬷嬷,把桌上那一碟子牛乳菱粉香糕赏给她吧!”
墨菊见机知意,不由轻笑:“是啊,秀儿妹妹是个得力的,伺候三小姐也是尽心尽力,等奴婢回去以后,一定和太太说,还有重赏呢!”
秀儿听了满心的欢喜,忙屈膝道谢。
陆淑怡只淡淡道:“去吧,以后的好处还多着呢!”
秀儿应了声是,方端着尤嬷嬷递过来的牛乳菱粉香糕缓缓退了出去。
尤嬷嬷也道了声安,跟着秀儿一并退了出去。
待人都走后,陆淑怡这才和墨菊进了内室。
“您先坐。”墨菊拿了个浅粉缎子大迎枕给陆淑怡靠着,自己则坐在了塌边上,笑眯眯道:“三小姐,从前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呢!没想到你还真是有些手段。”
陆淑怡朝她一笑:“看的多了,耳濡目染,我也就会那么一点点了。”
陆淑怡神色越是平静,墨菊就越是觉得心疼。才十二岁的小姑娘,本该天真烂漫,享受大好年华,可现在她却要承受这么多的勾心斗角。
就方才环儿和秀儿两个奴才,都要费心费力的去和她们周旋,这日子过的也实在不容易。
她抬手握住了陆淑怡的手,声音像是春天飘落在脸颊上的杨絮一般,无比的温柔:“您放心,以后有用到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在所不辞。”
陆淑怡心中一片温暖,眼角有些湿润。这一天周旋下来,她却是也是累极了。还好,现在她身边还有个能说话的人。
她紧紧的握住了墨菊的手,虽无过多的语言,可彼此都能明白对方的心事。
“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墨菊举目四望,轻声道:“一切都在掌握中,安姨娘那边,她是不会有机会的。”
陆淑怡警惕道:“可有人看见你了?”
墨菊摇了摇头,可目光有些闪烁:“去的时候没有,可来的时候似乎有辆马车……”
她有些不确定,只沉声道:“只是一眼,我也不太确定。兴许……兴许是过路的。”
陆淑怡心中一沉,心中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墨菊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事情,只能静观其变。
许是疲惫极了,陆淑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墨菊替她盖好了被子,又将房中烛火熄了一盏,余下的一盏又压了压火苗,方挨着塌替陆淑怡打扇子,让她安然入眠……
彼时,环儿却正不依不饶的和秀儿较劲。
那一碟子香喷喷的牛乳菱粉香糕就像是芒刺一般的扎在环儿的心头,让她着实的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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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同行
一夜好眠,醒来时候天色微明,墨菊一身烟霞色褙子,立在榻前轻笑:“三小姐睡的可好?”抬手又将落了一地的紫色帷幔用银质睡莲钩子挂了起来。
窗外一缕朝霞落在隔扇的高丽纸上,透着温暖的橘黄色,让人心情也明快了几分。
陆淑怡唇边挂了一抹轻笑,起身活动了活动筋骨,道:“我睡的很好,这一起来,真是感觉神清气爽。”
前世白先生曾教给她一套五禽戏,说是每日练习可强身健体。在这大宅子里,生病是最容易送命的一件事,所以她绝对不能轻易生病。
陆淑怡穿着寝衣利索的下了床榻,外间尤嬷嬷听见了动静,忙差人捧了铜盆、手巾、青盐、香胰子等物进来服侍陆淑怡洗漱更衣。
“先不必更衣,待我活动活动筋骨再说。”陆淑怡微微一笑,拉了墨菊道:“墨菊姐,我知道你会些拳脚功夫。前几日我从书本上看了一套五禽戏,说是可以强身健体,不如你指点指点我?”
众人一阵惊愕,尤嬷嬷急的发慌,念了声佛,忙劝阻道:“三小姐还是早早的断了念头吧,这府中的小姐,您瞧着谁练拳脚功夫了?叫人笑话不说,老太太那边听见了,只怕也会不高兴。”
陆淑怡不以为然,轻扬峨眉道:“无知,谁说我是要练拳脚功夫了?我不过为的是强身健体罢了。”她吐一口气,缓缓道:“你看看这府中的太太小姐,一年到头那个不是今儿病了明儿好,明儿好了后儿又病?那个少了药罐子了?”
尤嬷嬷缩了缩脖子,还真找不出反驳之言,只能喃喃道:“可……可这大家子的小姐总归还是要以女红,女德为主。这舞刀弄枪的事情……”
“呵……您老多虑了,我可不是舞刀弄枪。”陆淑怡扶额,冲墨菊苦笑一声。
墨菊便咯咯笑着解释道:“您老想多了,这五禽戏不过是强身健体的一种方法而已,这还是人家医圣华佗在前人的基础之上创立的呢!您就放心让三小姐练吧,不会有事。”她轻笑着推搡着尤嬷嬷:“太太那边,回头我去回,您放心吧。”
尤嬷嬷听了墨菊的话,这才放了七分的心,苦笑一声道:“奴婢也是老了,哪里知道这么多。”
陆淑怡知道尤嬷嬷是为了她好,怕她再惹出事端来,在这个当口上惹得母亲不高兴。此番心意,她心中明了,感激一笑道:“您不老,我还指望您以后长长久久伺候我呢!”说着便兴致勃勃拉了墨菊去院子里打了一套五禽戏。
墨菊见她动作行云流水,刚柔并济。柔时如流水缓动,又似水袖长舞。刚时如古松挺立,又似苍鹰飞舞,倒不像是初学,像是练了许多年一般。
墨菊有些不敢相信,啧啧做声道:“您真是初学?”
陆淑怡调皮的眨一眨眼睛:“不是初学,难道我还能早早偷学不成?”
“啧,您可打的真是好。”墨菊连声赞赏,又命秀儿捧了热毛巾来,一时伺候这陆淑怡梳洗更衣。
因母亲尚在病重,陆淑怡仍旧只挑了一身密合色的十样锦妆花褙子。又让墨菊给她梳了个双螺髻,上面只戴素银栀子花的头箍,耳上缀了米粒大小的丁香耳坠。铜镜中的女孩子肤如凝脂,眉眼如画,朱唇似是初绽的花蕾,撒发着活力。
“三小姐可真真是美人pei子,怎么打扮都好看”墨菊放了手中的黄桃木木梳,笑吟吟的赞了一句。
前世的陆淑怡很爱惜自己的容颜,总觉得女子就该姿容第一,至于贤良淑德四字,她从不放在心上。
可这一世不同,她对女子的美又有了不一样的感悟。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所谓修容先修心,美才能由内散发。外表的美,不过是镜花水月,水上浮萍罢了。从今往后,还是要修内心,修德行才行。
“好了,先用饭吧,用完了我去请老太太||安,再去看母亲。”陆淑怡心情很好,今儿晚上薛神医就能到了。有了薛神医的诊治,母亲的病又会多几分拿手。惟愿母亲能痊愈,重生一次,便也算是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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