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经过一段时间的奔走,周易借着周父的脸面,终于将老屋周围二十来亩地承包下来,也将这二十来亩地所附带出来的人情关系理清平顺了。

    并不是他原本设想的百来亩土地。

    作为大家庭里种田能手的二伯,看他主意已定,还是教了他一些经验――比如,在他起步阶段,特别是只有一个人、并没有雇工的情况下,要照顾百来亩地,完全是天方夜谭。

    从小镇,到周家老屋,首先要沿乡村路开车盘旋而上近十里,而后沿岔道、转土路,再走个一两里,转过一座山。

    等到听见轰隆隆的响声,抬眼一看,一道几十米高的瀑布飞挂而下,砸入一潭碧水中的时候,就不远了。

    因为少有人走,本来近两米宽的一条斜道周围已经长满了草,并开始向道中蔓延,只留下中间小小一条只供人行的小路。

    之所以未将小路全部覆盖,全是由于路上石头突兀、沙石铺地的缘故。

    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来休整过了,沙石铺地的路面,渐渐被水流冲开,留下一个个坑坑洼洼的石洞、一个个凸起的光润石头。

    周易沿着略陡的小路,从瀑布旁边上行,不多时,便到了顶,几乎可以看到那山的豁口处往下平滑垂落的长水了。

    眼前是一个山洞,乌漆墨黑的,一般人是决计不敢往里去。

    因着这个石洞,周易的老屋(老家)所在的地方,有一个不错的地名,叫“洞天”。

    炎热的天气,一入此洞,就温凉了下来。在洞中穿行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地气的清凉与水汽的湿润。

    洞不甚深,并没有什么岔道,只沿着大洞向前,拐了几个弯,很快就能感觉到射入洞中的光亮越来越大,眼前豁然一朗――一片平湖在山中缓缓而开,如明镜、如嵌在山体中的宝玉,清清润润、爽爽而不争。

    水的周围,是山。

    一座座圆润而平缓的山,沿着水势,缓缓往上铺开,越往远方,越是陡上,到了看不清山体的地方,变成了水墨画里那一簇簇耸立起来的山峰,重重而叠叠,无有穷尽。

    山水之间,矗立着十数座土木结构的老房子,几乎都已荒芜乃至倒塌。

    这些房屋周围,便有数百近千亩田地沿着山体蔓延而上,蔓延到与林子交接的地方,终于止住。

    田地大抵都荒芜,没人种了;房子也荒芜了,开始还有些老人带着孩子,但老人死了大半,剩下的又被儿孙接走了,孩子也跟着走了。

    周家的老房子就在这些土木结构的房子中。

    这是一幢歪斜的房子,用木料支撑着歪倒的一边,看着马上就要倒塌似的;木制的房子分为三大间:中间是堂屋,宽敞阔亮;左边是一间硬土地的前厅后卧的老木房子;右边也是一样;而厕所、浴室,都在房屋的后头,一个草棚子,早已经塌掉。

    房屋除了蒙了些土灰,倒还不算破烂,虽然长久没人居住,但每年清明节气的时候,回乡祭祖,免不了来看看,来坐一坐。

    城里人或许觉得这样歪歪斜斜的房子极不安全,但周易却知道,这栋房子,在他父亲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这么歪斜了。他小时候,有几年的时候,就是在这歪斜中度过的。

    到了这里,除了熟悉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来自心灵的熟悉的熨帖与安慰,哪里会有半分的担忧。

    祖父辈都是勤劳的人,房子除了用的是好木料之外,地下还用了一部分石料来平坦地基;侧头有一大眼出水泉,长年涌出,水量极大,被顺势一引、一导,最后化为一道沟渠,在周家门前、菜地前路过,最后汇入大湖之中。

    泉水极为清冽。

    周易还记得,在他小时候,还没冰箱的时候,周家有什么饭菜怕馊了,就盛碗里用铝桶装着,放到门前的水渠里;若是嫌茶热了,想喝点凉的,也往水里一放几小时,绝对比冰镇出来的要凉爽得恰到好处!

    周易将堂屋和左侧的一家厅房收拾出来,喷洒了虫药、熏了艾草叶,铺上了新暖的被窝,终于一身疲惫的扑倒在床上。

    他听着耳边还嗡嗡不禁的蚊子,看着脚底下刚毒死的几只蟑螂,心里也在问自己:后不后悔?

    “咕噜噜――”没等他深想这个问题,肚子已经抗议。

    吃了个空间桃树长出的桃子,极大,但完全不顶饿。

    幸好他早有准备,什么锅盆瓢碗都全乎,大米肉类也在空间里带上来。

    所谓的厨房,其实是没有的。

    就在小厅中,挖了个土坑,烧火;火上架个铁架子,架子上放口锅,就是全部。

    周易熟门熟路的将柴火燃起,将一口平底圆柱形煮锅放上,加入淘洗过的米和适量的水,开始煮饭。

    老屋子最让人难受的就是每次煮饭时火烧火燎的,大烟黑烟直冒,特别是在火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或者加了湿柴的时候,那猛烟一起,能熏死人!

    每到这个时候,再厉害的蚊子也没有了。艾叶都熏不开的蚊子,这个时候早已不知哪里避难去了。

    “咕噜咕噜噜――”这次不是肚子叫,而是饭水煮开的声音。

    强大的白汽蒸腾而起,冒着米饭的香泡,不断将锅盖顶开,将香气溢出来,让周易的肚子发生应和声。

    再过一阵,饭熟得差不多了。

    周易拿湿布捏着铁锅的两只耳朵,将他拿起来,放在地上、火边上,让它继续焖熟、温热。

    他拿了个炒锅放上,倒了点油,几只剥了壳洗净的山蟹丢到锅里炸熟炸脆,加了点盐和辣椒粉,就是一道极好的菜;再弄个白菜汤,一切都齐活了。

    山蟹是沟渠里的,这边很多。据他老爸说,这边本来没有蟹的,是他爷爷从外面带来了蟹种,才繁衍开,至于其中真假周易也不知道。

    这类山蟹双钳一舞、横行霸道,极其凶悍,但往往身形瘦小,膏腴之物是吃不着的,只能揭壳洗净,炸了或烤了吃,往嘴里一嚼,嘎嘣脆!

    白菜是空间里的,是他回家才播种下去,不过几日间,便长了出来,往往长得比他吃的还快,那叫一个清甜!

    周易就着热烫喷香的白米饭,嘎嘣脆了几只山蟹,咬了几片白菜叶子,空荡荡的小腹逐渐鼓胀起来。

    吃到最后,锅底锅壁上一层饭壳,是久违的锅巴,绝对正宗的、绝非那些流水线上生产的不香不甜的锅巴。

    那金黄的色泽、脆硬的质感、比米饭更浓郁十分的爽香,久违的味道!

    周易将锅巴铲下来,捏了一块尝了尝,将剩下的丢到白菜汤里一泡,轻轻一咬……

    “嗯~~~”

    涎液如泉涌般喷出,不断的催化着清汤里的“脆黄”,一股让人满足的香甜充溢了满口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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