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辰暗淡的夜晚,本来准备偷偷摸摸做一些动作的周易。却在无意之间,体会到了这种逍遥自由、难以言喻的爽快与让人成瘾的快感!

    他几乎已经要忘却了他最开始的目的,自由的在两座大山之间跳跃着、在风中张开双手飞翔着,即便头砸到石壁上、身体落入悬崖下、被无数高大树木拍打在身体上,这种种能让寻常人筋断骨折甚至粉身碎骨的险遇,在他面前,只是小儿玩闹一般的一个小小的跌倒,或许比那还简单、还没有痛楚。

    他站在万山之巅,戴着满天星冠,看着群山隐隐、听着山川水泽之中的鸟鸣惊蛰。感受着耳边肆意的狂风,一种久违之气,从下腹涌起、从胸口涌上、从喉口奔流而出,最后化为一声好似永不断绝的雄浑长啸。向这个寂静的世界,宣告着他的到来。

    或许也只有在这个时刻,他才能稍慰心中的孤单与寂寥,稍稍抒发一下将一个秘密永存心底的郁气。

    群鸟惊起、群兽奔走,水中群鱼频繁的跳出水面,漾起层层波浪、溅起无数水声涌动……一切。都似乎在与什么呼应着,良久良久,直到连风都停了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又寂静了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周易站在山巅,看着那只剩几颗的明亮星辰、看着东方似乎将白未白,看着那依旧黑暗寂静的山坳,他这才想起他要做的事――呼啸一声,化成一团黑影,再一次隐没入山涧的黑暗之中。

    没多久,周易在一个十数米高的瀑布底下停了下来。

    通过清山镇的清水河,发源就在这里。当然,她的源头,不仅仅是这里,还有不少小溪小流,还有像烟溪那样水流比较大的流源汇入,但这里,才是他的主流的尽头。

    周易有些庆幸,这个主流的尽头就在清山镇,就在镇区外的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坳里。

    面前是一个碧潭,比洞天门前瀑布下那个碧潭还要小上一号的水潭。

    但周易知道,她本来不是这样的。

    他小时候来这边玩过,知道这个水潭本来是极大极宽阔的,现在只剩下中间那不知多深的一小口。

    他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停工的煤矿厂,那里还有已经生锈的拉车与轨道;他所站的地面底下,带着煤黑色的黄土,厚实的堆积着,染得原本应该碧清的潭水都发黑了,明明奔流不彻的静潭之水,却如同被一砚无法穷尽的墨汁染墨了一般的,带着墨清色,无奈的流淌了出去。

    周易轻轻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心中的印象破坏了,又或许是为这片千凿万孔的土地而叹息。

    他不用看也知道,旁边那轨道连接的一端,就有一个幽深的斜下的巨洞。那里面,被掏空的,除了泥土,还有掩埋了不知道几万年乃至几亿年的形成物。

    周易不愿再多看,脚下一用力,整个人飞窜而起,直上十数米高,又在旁边一块凸出的青石上稍一借力,人就已经站立到了整个瀑布的出水口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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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水眼

    瀑布的出水口,是一个巨大的石洞。

    往里面看进去,黑涌涌的,只能听到水声在旷洞里暗响,只能闻到水汽在暗洞里升腾。

    周易借着些微的几许星光,凭着超出常人的目力,勉强能看清里面那旷阔的暗黑湖面――这是一个半处于地下的湖泊。

    他就站在湖泊的出水口处的一块大石上,水深及其腰部,脚下的石面已经被打磨得极其光滑,但他微蹲着身子站立着,赤光的脚面紧紧的贴着石面,像有一块吸盘似的,吸住了,在激流里,让他没有半点动摇。

    他看着幽深的洞墟,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几许宽阔又有几许深的地下湖,心里莫名的产生一种畏怖恐惧之心。

    这是对未知的怖惧、是对自然造化的怖惧,面对大自然而感自身之渺小的怖惧。

    他几乎可以想象,即便这个洞塌了、这里的水全部涌出来,又或许水里面冒出来什么水怪,都不可能伤到他,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恐惧之心。

    周易定了定神,止住想要退后的脚步。

    他抹去了犹豫,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在这里开始他的计划。

    也未见他怎么动作,半空之中,一条细流凭空而现,带着越来越响亮的奔涌之声,如天河在那一刻从空中泄露――天漏了个洞、天河水泄了下来,泄倒了这片清湖之中。

    不止如此,那个水眼在空中不断的下降,漏出的碧清之水却丝毫未少。

    水眼几乎与湖面平齐了,但还是可以看到那明显与周围湖水不同的灵液从里面缓慢的涌出,最后与湖水化为一色。

    此时,那“天河水洞“仍旧在往下沉,几乎下沉到水面以下十许米的范围,这才停止了动作――碧灵的水,即便没有周易的控制,也依旧自主的从水洞之中涌出。不断的汇入这个地下暗湖之中,融入湖水之中,似乎再无异样。

    但就在这时,异象突然出现了。

    原本平静的湖泊。陡然沸腾起来,如同一锅煮沸的水一样;由远及近,无数水浪翻腾起来,即便在这样熹微的星光之下,也能看见那翻腾的白鳞、晶睛。看到那一个个巨大的龟背,看到那一只只或青或红的螃蟹自石头缝里、自暗流底下,一齐齐的快速爬游过来,似乎有水龙王在这里召唤一般,似乎有人在这里吹响了龙王的螺号,将他们一个个的召集到了这里。

    这些密密麻麻的水生动物群涌过来,原本应该产生一些恶心、几丝害怕的周易,却不知为何,平静了下来。

    这些被“龙王的螺号”召唤而来的“鱼怪”、“蟹将”、“虾兵”们,也很快平静了下来。他们似乎早有次序一般的。由近及远的排整开来,没有闹腾、也没有相互之间的惨烈争斗,平日里的地盘之争、天敌之隙,似乎在这一刻,被什么东西抹平了。

    所有的生物,都急速的翕张着唇口、腮部,将全身上下,所有能呼吸的孔洞都打开了,似乎在迫不及待的吸收着什么。

    就如同那一个个落入沙漠之中的旅人,在遇到丰富的泉水的时候。哪里还顾忌得相互之间的恩仇敌寇,只剩下对于“水”的渴望。

    当头的几只,围着那十米深水处那口水眼的,是三只巨大的乌龟。他们几乎用他们巨大的身躯、结成一团,组成一个巨大的几无死角的屏障,将水眼紧紧的围住。

    乌龟的周围,有几只四脚长尾生斑壮硕娃娃鱼。

    娃娃鱼能占据先头的位置,显然不似他们名字所表示的那么无害,具有一口细密利齿的他们。绝对是名副其实的肉食者,而且是肉食者中的霸主。

    他们是如此的凶猛,但又极其的脆弱,对于水质变化、水生生态环境的变化极其敏感。

    自从清河两岸居民多了起来,往河里排放的废水多了,这些看似凶猛实则脆弱的精灵,似乎在一刹那间,失去了踪迹。

    据周父说,在周易未出生前的一些时候,每到晚上,都能在河边听得娃娃鱼的“哭叫”;但在周易的整个童年之中,他有记忆以来,即便那时的河水还清、鱼虾还在,却也没有听到周父描述过的那样的“哭叫”声。

    娃娃鱼的对面,是一条十来米长的、身如水桶的巨大水蟒。他在水中,放长了躯体,在水的柔情中徜徉着。

    再远些,无数的螃蟹、各种鱼类、鳖类、甚至一些其他周易叫不上名字的水生生物,占据了一块块的地方,井然有序、没有半点骚乱,似乎这群不请之来的家伙,是拿着早已排定次序的“演唱会门票”,前来观看节目的。

    周易看着进出的石头上面,蹲着几只大青蛙;连出水口处,都被一群群奋力摆动着尾巴、开闭着唇口的大鱼给占住了。

    他心念一动,出水的水眼慢慢的继续往远处移动,往湖泊的深处、往洞墟的深处移动进去。

    渐渐的,连周易也感受不到这些呼朋唤友、前来聆听“演唱会”的家伙的身影,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再次回到水口处,一跃而下。

    他看着渐明的天色,脚下一动,迅速的消失在远方。

    早的住户,在远处的山上,打开的窗子,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刚往肚子里吸上一口清气,但突然,他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两只眼睛一鼓,瞪得如铜铃一般大,连吸到口中的那股清气,都忘记了继续送下去,送到亟需渴求新鲜空气的肺泡之中。

    肺顿时不干了,它有了罢工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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