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天作为蔬果零售店的继承人,听说周易这个老朋友葡萄卖得红火,早就准备过来打探行情,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当然,也有来看看老朋友的意思。

    他刚入了洞天,还来不及为山中景致惊叹,便被那一树树方成熟的桃儿给吸引住了;因为帮助张父打理蔬果的生意,让他对于各类果蔬的好坏,有十分直观的了解。

    张楚天看着这几亩桃林,离着还有十余米的距离,张开的毛孔就呼吸到了桃子的清香,可见其香气之馥郁!

    再往前几十步,眼看就走进了桃林里。

    桃林被阳光笼罩,桃上的清露,缓缓的蒸发成气,蒸发出浓郁的桃香,香得人发醉。

    张楚天眯了眯眼睛,终于看清楚了树上那粉顶红的大桃儿。

    市面上的桃,好几个才有一斤,但这里的桃,每一个都有两个拳头大,几乎接近每季的桃王了——他估摸着,小的已有斤许重,大的么,绝对要超过一公斤的重量。

    他舔了舔嘴唇,手不由自主的伸出,擦了擦桃儿上的水露,擦去桃上的莹毛。

    他以为自己足够小心了,却不想,还是将桃皮擦皱,将皱缩粉嫩的果皮擦裂。

    清润的果汁,带着前所未有的桃肉香气,沁进了张楚天的心脾之中,润入了他的心田。

    “哦~~”喉口不由自制而发出的声音,连身体都打了个颤儿。

    张楚天迫不及待的将桃子小心翼翼的放到嘴边上,就着破口,开始汲取桃汁——他打算先将桃汁儿吮吸干净了再吃桃儿,可是,不管他怎么吸,桃子内的汁液就好像取之不尽一般,流入他的喉口,在他舌尖上宛转流连,在他大胃里酝酿芬芳,让他整个人都沉醉下去。

    良久,如同在一个幻梦中清醒,睁眼一看,不知何时,手中的桃皮整个都皱缩了下去,只剩一张瘦骨嶙峋的皮包核儿。

    “味道怎么样?”周易笑着说道。

    “绝了!”张楚天两眼放光,激动的说道,“兄弟,你这桃一定要分给我一些,我出一百,不一千块钱一斤,咱们价格好商量!!”

    周易听得张楚天的话,愣了一愣,“一千块钱一斤?”他知道市场上有些水果价格很贵,也知道他这桃子无论滋味还是品相都是极品,但万万没想到,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

    “兄弟嫌少?不是我拿不出更好的价格啊,只是,这不是,先拿回去试着卖卖么?放心,这价格还能高,只高不低!要不,你说个价?”张楚天急了,竟没有看出周易反应出来的意思。

    他确实急了。虽然要继承老爹的产业,但他也想做出一些属于他自己的成绩。于是,他将目光瞄向了高端水果市场。

    高端的客源,他手里还是有一些;但货源,却几乎少到没有。毕竟,真正高端的果蔬货源就那么一些,本来就供不应求,高价儿贩卖,不愁找不人合作。如果没有特殊的、特别的关系,怎么会轮到他?

    “不是,我是觉得这个价格,是不是高了些。”

    “没见识了不是?”张楚天眼一斜、嘴一歪,一脸嫌弃的模样,“你是不知道那些有钱人的生活——只要东西好,多少钱他们都卖;别说一千块钱一斤了,就是一万一斤,人家也不眨眼的!有些人啊,钱多的得找地儿花了!”

    “而且,一千一斤的桃子市面上也是有的。丽水的雪顶桃,听过没有?这雪顶桃,长在雪山旁,寻常货色上百一斤;真正的好品色,上千一斤;一公斤以上的桃王,一万一个,还有市无价……”

    周易被张楚天一番话给震懵了。

    他知道的水果价格,上百块钱就顶天了。当初,葡萄价格被他定五十块钱的时候,他心里还忐忑着,生怕价格太高,万一卖不出去,可怎么办?

    哪知道,世界原来那么的广阔,真让他这只井底蛙大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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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擂茶

    “行,这些桃子,哥分你一半。”周易看着张楚天满是急切、渴望的眼神,连忙说道,“走吧,天这么冷,先去家里喝碗热汤。”

    周易家里,一层很空旷,也没什么东西,就一张地毯、一张大案和几把矮凳、靠椅以及一些抱枕、被垫,一如日式的榻榻米。

    两人脱了鞋进屋,周易将大门合上。光从顶上那一圈通透的玻璃窗照进来,再加上电灯暖照,倒不显暗。

    “呵――你小子倒会享受。”张楚天进了堂厅,斜躺在地毯上,靠着矮几,伸了个懒腰,说道。

    “哥现在有钱了,当然要享受享受,不然赚了钱干嘛的?”

    周易打开电视,便往厨房忙活去了。

    不多时,端着一个大锅出来,里面满满的青绿色汤水,茶叶的清香、五谷的醇香,混合在一起,香飘满室;腾腾的热气升发出来,将这片天地最后的寒意驱散。

    “这是什么?”

    “擂茶,听过没有?我们这里的特产。”其实他说是特产,并不完全对,因为在周边,很多县市都有擂茶,都说是特产;在远些的地方,客家人处,也有称作擂茶的类似存在。

    “擂茶?”张楚天接过碗,看了看上面漂浮了绿色的粉-末,闻着浓郁新鲜的茶香,知道那绿色,是茶叶。他拿着小勺,在汤汁里面轻轻的搅动,从底上舀出渣来,瞧见了煮开的米花和花生还有明黄色晶莹的玉米。

    他轻轻的啜上一口,入口微咸而鲜,满口的茶香,比一般的茶叶泡出来的水,新鲜了太多、香了不少;茶香还没过去,米的清甜就涌了上来,淡淡的,就是挥之不去;待汤落而“石出”,茶汤、米汤都随着汤汁的沉没,沉入洞墟深处,化作一股暖液,在胃袋了宛转,驱散了秋凉冬意,整个人也舒畅了起来,如同做了一个大桑拿,满满的是舒坦;口嚼了嚼被汤水淘箩的玉米花生粒儿,花生软爽,舌头轻轻一点,就在舌尖上化开,化作一滩泥水,包裹着舌尖口腔,冲逸出花生最原本的滋味;玉米被轻轻一嚼,如同一个小炸弹一般,弹劲明黄的外皮承受不住来自内外双重压力的挤压,啥时间炸裂开去,汁水迸溅的满口都是,玉米的甜蜜与清香,在这一刻,无法阻挡的充斥了整个口腔,并从口腔里强势溢出,充得满室鲜甜。

    这个时候,张楚天才敢轻轻吐出一口白气,将被包裹久了五谷杂粮的香气吐发出去,整个人,也就放松了下来。

    “怎么样?还吃得?”

    “爽爆了!”张楚天说着,又往嘴里舀了一口擂茶。

    周易见过很多吃擂茶的人,有本地的,有外地的,甚至有来自国外的,但总结下来,也无非是两类:一类人不怎么喜欢吃这样的“混合物”,觉得可有可无,但也不十分排斥,在乡人的热情下,勉强也能吃上一两碗;另一类人,则对此物一见钟情,一吃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一定要连吃七八碗,吃得满肚里汤水晃荡、肚儿浑圆,这才过瘾。

    张楚天,无疑是第二类人。

    说是“擂茶”,自然以茶汤占多,大抵是汤水滚汁,占肚子,并不饱肚子,一连七八碗下去,直到肚里货色难捱,张楚天这才作罢。

    “以前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好东西吃!”张楚天摸了摸肚子,仍旧意犹未尽,望着满锅茶汤,悻悻而叹。

    “怎么做的?”对于一个吃货来说,他们对于一种吃的东西,每一部分都好奇,比如制作的原材料、做法等等。对于大吃货来说,见到一样美食,如果能回家自己动手做出来,那样的满足,是什么也比不了的。

    周易从厨房里搬出个陶制的尖端向下的锥形物体和一根木制大杵。

    “看到没有?这根-棍-棍叫擂槌,用山上的木头做的。”周易又指着下面的陶制物,道:“这个叫擂钵。”

    张楚天看了看擂槌,又望了望擂钵,看着擂钵里面那一条条细细如年轮一般的槽路,恍然道:“是不是把米什么的倒进去,擂碎,煮熟就行了?”

    “差不多吧。”做法很简单,也就是将东西丢擂钵里擂碎而后煮熟,但事实上,因为擂槌使用木料的不同,个人的手法区别、加料多少的区别、火候控制的区别以及材料带来的细微变化,不同的人,做出来的擂茶,完全就是两个味道,其中差别之大,任何人一吃就能吃出不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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