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手握大权、人人尊敬的大管事变成干粗活、脏活的下役,这惩罚已是很重的了。

    可对着这满眼灵动狡黠的漂亮小姑娘,却轻飘飘一句“不客气”,就把救命之恩给抹了。

    还当着正要立规矩、树威信的学徒们的面!

    这、这……这还是自家那睿智聪颖、冷静自持的主子吗?

    终于成功地在绿竹那愕然抬起的大眼睛看到了极度的失望,傅媱很是满意,走到火堆旁坐下,道:“你煮粥的手艺不错,将那锅粥倒了,你再煮一锅吧。”

    呃……绿竹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啊?

    看他们罚那苏毅,以为这两人会是个奖罚分明之人,谁知道连句奖励的话都没有,更不要说钱钱了。

    什么叫应当的、份内的事?

    呸!

    不但不赏,累了一天。还叫她白做事……呜呜呜,这叫什么事啊。

    卖身为奴,果然凄惨!

    这小气包,糊涂虫。阴险狡诈的小狐狸。

    吃、吃,吃死你!

    绿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极度沮丧地应了一声“是”,耷拉着脸走到火堆旁,将那碗粥倒进锅里。再提起锅走到远处将粥全倒了,到山涧处去洗刷。

    看到绿竹那满是愕然、失望、沮丧又带着一丝气愤的表情,垂头丧气的瘦小背影,傅衡的属下们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小姑娘,就是个孩子嘛!虽然竭力装成一副大人的样子,做了好事得不到奖赏还是会不高兴,而且还是很不高兴——这样的表现就对了,先前那些跟年龄、经历毫不相符的深沉举动,应该都是装出来的。

    一个小姑娘想要在俊美的主子面前表现出色,这也很正常嘛!

    大家都吃饱喝足。唯有两位主子还一粒米没有下肚。

    众下属都有些坐不住,纷纷站起身来,装成很忙碌的样子,或去猎雉鸡,或去拾枯枝,或往火里添柴……

    而孙月霞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从始到终,那俊美的主子和尊贵的小姐,都没往她身上看一眼。

    事发时她还感觉庆幸,没有牵连自己;可这会儿事情已经解决。主子的目光竟然还放在绿竹身上,一脸的深思,自己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却跟旁边的树木一样丝毫没引起他的注意,这让她极为失落。

    她正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像绿竹一样。说些什么一鸣惊人的话出来。

    可绞尽脑子也没想出有什么好说的。正纠结时,右边的袖子却被人拉了拉。

    她转过头去,看到孙强正对自己歪歪头,示意自己回后面去。

    见她不动,干脆拽着她的胳膊用力往后拉。孙月霞绝望地看了傅衡一眼,见他已从绿竹身上收回了目光。正对着面前的那堆火凝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得失望地跟着孙强往回走。

    傅衡他们选这块地方作为宿营地,是因为水源离得特别近。在火堆过去不远处,一条白亮亮的山泉正从山上流了下来,然后沿着地势低洼处朝山下流淌。山泉流经之处,便形成了山涧。

    四堆旺火将旁边的山涧照得很亮。为了不祸害生灵,绿竹找了个离水源比较远的地方,将粥倒进去,再折了些树枝盖在上面,这才到水泉处接了水,将锅洗净。

    然后装了半锅水,摇摇晃晃地往回走。走了一天的山路,她的脚早已起了水泡。这会儿提着重物,走路就更疼了。

    “咣当”一声,恢复了先前热闹的山坳,随着这一声响儿,又静了下来。

    大家朝声音发出的地方一看,却是一个汉子捧着几根枯枝,不知怎么的撞到了绿竹。刚才那一声响儿,就是绿竹手里的锅掉落到了地方发出的声音。

    绿竹本来心情就不爽,被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撞了一下,极为恼怒,抬头瞪了他一眼。

    却发现这汉子正是原来跟着傅衡到了夏家村,后来离开时却不见人影,等他们差不多到山坳时又冒出来的那个人,名字似乎叫做烈挚。

    烈挚被她瞪这一眼,半点也没生气,笑眯眯地道着歉,又将手里的枯枝往旁边一放,捡起地上的锅,道:“我去将水打来。”说完,飞快地往山涧跑去。

    本就是小事,对方又态度良好的道了歉,绿竹也不在意,迈步往傅衡的方向走去。

    却听“哗啦”一声,腰带处一松,里面的铜板忽然撒落了下来,滚得一地都是。

    绿竹恨恨地闭了闭眼。人倒霉起来,真是喝水都塞牙。古语云,财不露白。

    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铜板撒落到地上,就算全都捡了回来,岂不是要招贼么?

    华服男子和大汉们看到这些铜钱,只惊讶了一下,便又好笑起来。

    孩子们那里却是一片哗然。深山里基本上都自给自足。这些孩子长这么大,见过铜钱的就没几个。

    今日卖身的二百个铜钱,看都没得看一眼就由自己的老子娘收走了。却不想这瘦瘦小小的绿竹,不声不响地在腰带里竟然藏着这么多的钱。真是有钱人呐!

    绿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去将铜钱一枚枚捡起来。

    漂亮可爱的小小女娃儿,立了功没得奖赏,还被差使着去提水煮粥,这让大汉们万分同情,纷纷起身帮她捡铜钱。

    便是滚掉到草丛里的一两个。也被找到了交还给了绿竹。

    “数数看,够不够。不够的话,叫烈挚赔你。”傅媱坐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此时见钱都交还给了绿竹,出声道。

    绿竹抬起眼眸,透过那熊熊燃烧的火堆,看到傅衡那双漂亮的眼睛变得贼亮,甚至闪着兴奋的光芒,心里一动,对这事件的怀疑如流星一般划过大脑。

    因为舅母的苛刻。所以她总是未雨绸缪,将一些她认为有用的东西都带在身上。

    除了怀里和袖口的衣兜,她的腰带也是可以藏东西的。这腰带她前日还检查过,虽然比较旧,但还远远不到就这么忽然破掉的地步。

    知道她把钱藏在腰带里的,也就傅衡了。

    刚才烈挚那一撞,绝对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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