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您是说……”绿竹反应过来,不由满心欢喜,也不细问,直直地跪到地上,给老头儿磕了三个头,口里改称,“师父。”

    “哈哈哈……”老头儿上前一步,扶起绿竹,“乖徒儿,起来吧。”看绿竹站了起来,他忽然促狭地眨了眨眼睛,“你什么都不问就磕了头,难道就不怕拜个教你做马桶的师父吗?”

    “……做马桶?咳咳……”绿竹被口水呛着了,看着自己的老顽童师父满脸的无奈,“师父,做马桶也是一门手艺,好不好?”想拿这话来吓唬她,门儿都没有。

    “不是吧?林老爷子,您真要教绿竹姑娘做马桶?”东子大惊。

    “自然不是。”老头儿咳嗽两声,正容道,“绿竹,你听好了,你刚才所入的,乃是为师的天下第一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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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天下第一派?这名字响亮。”绿竹赞道。

    “那是。”老头儿一仰头,极为得意,“这名字好听吧?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

    “……”绿竹望天。敢情这天下第一派,不是天下人封的,而是老头儿自己想出来的。好吧,反正她拜入老人门下,只想有空有机会,可以有借口去看看老头儿,以慰自己思念爷爷之情,并没有存着趋利之心。所以跟老头儿学什么,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问题。不过看老头儿这么爱吃,应该在美食上会有一定的造诣吧?

    果然,老头儿接着道:“师父我呆在清溪镇上的这段时间,会传授你厨艺,丫头你可要认真学习。”

    “是。”绿竹大喜。学习厨艺,自来是她的梦想。没想到在山庄没有现实,却意外地在这里拜了个师父。

    至于老头儿的言下之意,她也听明白了。即他并不会带她走,只在这里教她,之后两人或许便不再有瓜葛。对于这一点,她心里确实遗憾。但她原本就没有想过要老头儿替她赎身,带她走的奢望。所以倒也不觉失望。

    看到绿竹目光清澈,满眼欢喜,并没有因自己不帮她赎身而沮丧,老头儿大为满意。这孩子,有善心,有仁心,做事认真,能坚持自己的原则。明知道自己身份不一般,但跟自己交往,又拜自己为师,都没有一点私心,没有一点不该有的想法。这样的孩子,很好很好。

    更何况,老婆子死后,有多久没有人用那种唠叨责怪实则亲昵关切的口吻跟自己说话了?

    想到这里,老头儿看向绿竹的目光越发的温柔和蔼。

    “师父,我每天只有这个时候有空。今天时辰晚了,我得走了,明日再来跟你学厨艺。”绿竹看看天色,取下围裙道。

    “嗯。去吧。”老头儿摆摆手,又安慰绿竹,“你别担心,就算我的人找到我。我也会在这里呆一阵子的,不会忽然就不见了。”

    “那太好了。”绿竹正担心这件事呢。听得这句话,放下心来。

    匆匆回到山庄,刚进院子,正跟别人等着开饭的甘鹭就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她,将她往没人的角落里扯,悄声道:“公子回来了,以后你别回那么晚了。”

    “公子回来了?”这消息对正为自己拜得师父要学厨艺而欢喜的绿竹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绿竹声音有些高,引得旁边的人向这边张望。甘鹭赶紧拉了她一下,道:“别嚷!你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呀!”

    绿竹这才看向甘鹭,思忖着刚才几句话所蕴含的信息量。看甘鹭这样子,傅衡回来的这个消息,应该是甘鹭私下里打听到的了。那么。为什么别人不知道,而单单她知道?而且……听她刚才的口吻,莫非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去清溪镇了?

    看到绿竹眼里那一抹思量、警惕而又有些防犯的眼神,甘鹭心里隐隐的不舒服,她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反正这事我告诉你了,要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甘鹭,好姐姐,谢谢你告诉我。我知道,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为我好。”绿竹赶紧上前,拽住甘鹭的胳膊,撒娇似的摇了摇。

    对甘鹭的身份,她自是怀疑过。照傅衡那小狐狸的做事风格。绝对会在她们之间安插卧底。

    这样做的目的,除了可以很快摸清楚她们这些人的性格、秉性,还可以掌控她们的动向。但两人相处时,是真心还是假意,绿竹还是能感受得出来的。甘鹭,绝对是真心地对自己好。现在又她冒着风险来劝自己。这份情,她得领。

    果然,刚吃过晚饭,烈威的声音便又在院子里响起来了:“绿竹在吗?公子叫你去。”

    绿竹在甘鹭担忧的目光里跑了出去,跟在烈威后面,往傅衡的院子里去。面上虽然一如既往的镇定自如,还时不时地跟烈威瞎扯两句,但那“砰砰”直跳的心,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虽然早已想得明白,心里也有了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担心,不知傅衡是否发现了她去清溪镇的事,知道了又会如何处置她。

    一路地宽慰调整自己,到得傅衡的院子时,绿竹已镇定下来了。反正缩头伸头都是一刀,紧张有什么用?大不了不在这里混了就是。

    傅衡今天跟往日不同,身上穿了一身藏青色锦袍,袍服的边沿和袖口用金丝线绣着云纹图案,更衬得他皮肤白皙,愈显俊美。只不过这样一身漂亮的袍服,仍掩不住他脸上深深的疲倦。

    “绿竹见过公子。”

    听到绿竹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直视着绿竹,嘴角翘了翘,道:“近来过得可好?”

    “回公子,绿竹过得挺好。”绿竹从从容容地答话,老老实实地垂着眼眸,不与他对视。

    静静地凝望了绿竹一会儿,见她站在自己面前仍泰然自若,傅衡赞许的暗自点头,开口道:“上一次,我说过,要罚你每日晚饭后到这院子里来提水。那么从现在起,便干活吧。”

    说完也不转身,只往肩上指了指他自己的身后,“那里有两个水缸,你把它们打满水,就可以回去了。”

    绿竹顺着他的手往那边看去。这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气。傅衡所住的正房门前,摆放着两个大缸,这水缸足能到她胸前,在这里虽然看不清里面的直径有多大,但从这儿望去,也能看得出绝对不会小了。

    要把这两个大水缸打满水,估计她这腰啊,手臂啊,明天就抬不起来了。

    “要是打不满呢?”绿竹苦了脸,看着傅衡。如果扮可怜能减少一点任务量,她不介意在傅衡面前多装几下。

    “打不满,不许睡觉。”傅衡却不为所动。

    “那要打几天?”

    傅衡想了想:“一个来月吧。”

    “不是吧?”绿竹叫了起来。

    她怀疑地看着傅衡。这家伙,不会是因为去清溪镇的事,变相地惩罚她吧?

    可是,如果真是因为去清溪镇,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又太轻了呢?再说,打水的事,他走之前就已说过。那个时候。他总不能预见到后来发生的事吧?看来,还是因为帮孙月霞求情的事。

    不管怎么样,绿竹原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去清溪镇的事,他或是不知道。或是不追究,如此甚好。

    不过,话虽如此,讨价还价的事还是要做的:“我可以要求只打满一个水缸吗?”

    “不行。”

    绿竹的目光变得哀怨:“孙月霞犯了那么大的错,也只打二十板子。还被允许在床上躺了五天。可我不过是应公子的要求,回答了公子的问题而已。公子答应绿竹不追究了的,为何还要惩罚得如此之重?绿竹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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