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价钱有些吓人,但福禄却觉得销路是完全不愁的。只看现在的味香居就知道了。
它那里还仅仅只有仙味粥一样,就把福临楼的客源抢去了许多。如果每一样菜都是那么美味,估计福临楼也只能关门了。用一句广告词来说,叫做“味精在手,打遍天下无敌手”,这种好东西,没有哪个酒楼不抢着要的。
薛掌柜做了一辈子生意,这其中的道理他自然明白。不过福禄小小年纪,却能想明白这些,还能有胆子开出这种让人咋舌的价钱来,倒是让薛掌柜暗吃一惊。
他看着福禄。微笑道:“我们愿意花五千两银子买你的秘方,你看如何?”说完没等福禄说话,他又道:“我想,你这东西也是要成本的。
“大概需要卖上一千瓶才能赚到五千两银子吧?而平州这个地方。想要卖一千瓶谈何容易?与其辛辛苦苦地上门去看别人脸色卖东西,不如拿着这五千两银子买些田地,再买两个铺子,舒舒服服地过日子。阿禄公子,你觉得老朽说的可有道理?”
福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秘方我是不会卖的。如果薛掌柜想要些味精,我倒是可以卖给你。如果薛掌柜无意,我还有事,就不多聊了,告辞。”说着,他便站了起来。
薛掌柜坐在那里,没有动弹,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福禄仍微笑着礼貌地拱了拱手,迈开步子下楼去。
福禄不紧不慢地下了楼,从大门口出去。便往平桥村方向走去。
“阿禄公子,阿禄公子……”后面传来叫声。
福禄停住脚步,转过身去,看到薛掌柜那位随从吴叔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上来,便道:“吴叔,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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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富贵进来,对老头儿作揖笑道:“一共八两银子,谢谢。”
“啥?”绿竹大吃一惊,看向老头儿。
张富贵连忙解释道:“我们那小酒馆虽然不大,却也是开了十来年了。向来不敢欺客。可不敢多要一文钱。因为这灵犀鱼极为珍贵难得,向来都是卖二两银子一条。绿竹姑娘不信,尽管去街上打听打听。”
“是这个价。”老头儿点头。然后在怀里掏啊掏,掏出一堆碎银子和铜钱。递给绿竹,“我不耐烦数这玩意,你来给。”
八两……似乎那天老头儿还跟她说,他只剩了二十两银子了。现在,就四条鱼,就花了八两?绿竹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头儿前两天一下花了八十两银子了。这样美味的东西。一下吃上十条二十条,那也是正常的事。
不过,此时她看着那堆并不多的碎银与铜钱,再看看案台上估计花了不少钱买的各种调料,只狠不得把那两条还没吃的鱼退给东子。
把那堆银子和铜钱换算清楚,将钱递给了张富贵,绿竹把剩下的十两银子递给老头儿,不放心地交待道:“师父,这钱您可千万省着点花。至于厨艺的食材方面……本来那应该是徒儿自己去张罗的,可绿竹现在没有能力,您把各种食材的味道用法和要注意的地方告诉我就行。到以后有了机会,我再慢慢去实践。”
老头儿不在意地点点头,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天色不早,赶紧回去吧。”
然而第二天绿竹来的时候,厨房里却堆满了各色食材,有海参、猪蹄筋、红枣、鱼刺、鱼皮、栗子、香菇、蹄膀筋肉等。老头儿笑眯眯地招呼:“来来,徒儿,今天师父教你做佛跳墙。”
做佛跳墙,光熬鸡汁,再将去肉的鸡汁和各种配料予以慢工出细活地进行好几遍煮法,就得花十来天功夫。而在这期间,师徒俩在熬制汤料之余,又将鱼肉和各种菜蔬轮番做了一遍。
于是东子站在院子里,常常能听到老头儿在厨房里大吼:“你看看你切的那叫什么丝?有大有小,有细有粗。待炒的时候,细的都已炒烂了,粗的还没熟。”
“我又没练过刀功,哪里能切得出您说的那什么丝来?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要不,师父您切来给我看看!”绿竹大声回道。
“悟性,悟性!你懂不懂?咱们天下第一派,只言传,不身教。学到多少,全靠悟性。赶紧的,再切一遍……”
于是就听得一阵切菜声。过了没一会儿,老头儿又嚷嚷起来:“这东西处理不当,重做。我告诉过你,燕窝去毛,海参去泥,鱼翅去沙,鹿筋去臊。肉有筋瓣,剔之则酥;鸭有肾臊,削之则净……”
东子摇了摇头,苦笑连连。这一老一小。弄了这八、九天的菜,差点没把厨房的屋顶给掀起来。
那林老爷子,最没耐心,每样菜只说一遍。便让绿竹姑娘去做。一做就想让她做出自己吃过的最好的味道来。要是说一遍方法便能做得出那味道,那绿竹姑娘就不是人,而是神仙了。偏绿竹姑娘有一种犟劲,嘴里虽然不服,却仍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地做。直到老头儿满意为止。
东子虽然没有什么见识,可他也见过堂兄呆的那酒楼里的厨子带过徒弟。两三个月就只切萝卜丝,把刀功练好了,再练勺功,辨食材,学配菜。起码一年之后,才可以上灶。没个几年功夫,根本就做不出好菜来。
可这老头儿,刀功、勺功一样不教,只说一遍菜的味道。介绍一遍所用的食材,便让绿竹姑娘自己去练,还美其名曰这叫“悟性”,做得不满意了就在这里大声嚷嚷。
在东子看来,这纯属在过家家玩儿。不过这两人每天吵来吵去,倒吵出亲切来了,绿竹姑娘也不叫师父了,直接叫“老头儿”,偏林老爷子受用得紧,每次被叫了这后。声音就会小上很多。
“老头儿,咱们还剩多少银子?”屋里的绿竹做的一道菜终于过关了,趁着老头儿喝水的功夫,赶紧问了一个自己一直惦记的问题。
这么多珍贵食材。那银子流出去可是哗哗的。可快十天了,老头儿的手下竟然没有找到这里来,这不能不让绿竹担心起来。
老头儿掏了掏口袋,摸出几个铜钱,瞅了一瞅,然后自己傻了眼。瞪大眼睛看着绿竹道:“还剩十六个铜板。”
绿竹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这几天那燕窝鱼翅,哪一样不是老贵老贵的?这二十两银子能支撑九天,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她掏出怀里的八十个铜钱,塞到老头儿手里:“这钱不多,但买米买菜尚能支撑一些日子,您先拿着。食材不要再买了,接下来师父给我说说那些菜的做法和味道便行,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练。”
这虽然不是她卖身的钱,可也是她三分之一的家产,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
要在以前,她绝不舍得拿出来,给视钱财如粪土,花钱大手大脚的林老头儿用。可这段时间,老头儿不光没收她半文钱学费,还自己花钱买了无数的食材,又悉心教她厨艺,这让她十分愧疚。
最重要的是,在他的大声训斥中,她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关爱。现在,她已从心底里把老头儿当成了这一世的亲爷爷。如果有必要,不要说三分之一的家产,便是全部,她也不会吝啬。以后她有了自由,也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去回报老人。
老头儿看着手里的这一把铜钱,锃亮锃亮,还带着体温,显然是被人一直带在身上的,目光闪了闪,也不推辞,大掌一收,道:“行。”又用大眼睛瞪了绿竹一眼,“不过你可别想偷懒,光说不练怎么行?食材,那是必须买的。”
“不是想要偷懒。”绿竹苦了脸,“实在是没钱了嘛。除了这些,我就还有一百九十文卖身的钱,那个钱不能动。如果您家里人再不来,咱们还得过日子,还得雇人去您家里报信。这无论做什么,动则就要钱啊!”
老头儿吹了一下胡子,瞪眼道:“当初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绿竹莫名地看向他。
老头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不是说在有限的条件下让大家都能吃上更多的美食吗?现在咱们手里有这么多秘方,随便卖上一个就有钱用了,哪有守着宝山去讨饭的道理?”
绿竹眨了一下眼睛:“卖秘方啊?”这条路她不是没想过。只不过秘方可是老头儿的,教给她已是大恩了,哪里敢主动说拿它们来卖啊。再说,这不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么?
“走罢,今天咱们不做菜了,到酒楼找掌柜谈谈去。”老头儿站了起来。
到酒楼去啊?绿竹兴奋起来,跟着老头儿出了门。不过想了想,还是叫上了东子。东子是本地人,如果遇上什么没眼色不讲理的,也好在中间糊个稀泥,平息一下冲突。否则以老头儿这火爆脾气和天下独尊的个性,绿竹生怕他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老头儿去的,并不是原来那家小酒馆,而是镇东头最大的酒楼――醉福楼。这酒楼装潢华丽,看起来生意也算不错,此时尚有一段时间才到饭口,楼下已坐了三桌客人了。
“客官,您来了,里面请,里面请。”小二见老头儿虽然穿着一身常见的粗布衣服,却身姿昂扬,气势不凡,后面还跟着一个丫头和小厮,倒也不敢怠慢,赶紧上前招呼。
“掌柜呢?我找你家掌柜。”老头儿看也不看他,扫了楼里一眼,没找着掌柜,这才用余光看了小二一眼。
“掌柜……”小二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老头儿一眼,揣摩着他的来意,脸上仍笑得十分欢畅,“不知这位爷找我家掌柜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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