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膝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嫩绿的树叶在春风中摇曳,稍远的菜地上,酢浆草粉紫色的花像一个花环,把绿绿的青菜都围在了里面,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不知疲倦地忙着采蜜,容韫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权势是她上辈子不在意的东西,想不到这一辈还要想办法去依附和借助它,想起来。真真可笑,也真真可悲。
抬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容韫和吐了一口气。或许,她一开始就想错了。生活在人与人构成的社会里,就必须有错综复杂的人际交往。她之前那种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去奋斗的想法。是天真而不切实际的;把所有人的帮助都挡在门外,也是极为愚蠢的做法。她该反省一下自己,把自己前世、今生的身份地位所附带的心理问题好好地想一想了。
“小姐,吃饭了。”窗外传来云莺的叫声,容韫和伸了一下手臂,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笑脸,站起来去开门。无论如何,她都明白,平静平凡的生活,就是她今生最想要的。
吃过晚饭。容韫和没有急于让福禄把味精送到给福临楼,而是拿了一根钓鱼竿到了湖边,在一处半人高的草丛边坐了下来,将钓钩甩进湖里。
天色有些暗,似乎要下雨的样子。湖里时不时有鱼上跃上水面,蜻蜓低飞,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而湖水被风一吹,泛起一层层的涟漪,从这头一直波及到那头。
容韫和坐在湖边。看着眼前的景致,却是一动不动。她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钓鱼,但坐在这里面对一池淼淼的湖水,她的心里特别宁静。天空、绿树、湖水、鱼儿……还有她。如果把它拍成照片,那一定是非常和谐的一幅画。人与自然在一起,心里会得到无尽的宁静与祥和。
“啦啦嗦……”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忧伤的乐曲声。容韫和听得出来,这是吹奏树叶发出的声音。她转过头,透过草丛的缝隙,看到刘庆春正坐在一棵树下。面对着湖水,拿着一片树叶,正吹奏着不知名的乐曲。
容韫和转过头来看了看湖面,坐在那里没有动弹。
大概是看着要下雨了,刘庆春满腹心思地坐在那里吹了一会儿树叶,就回去了。容韫和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却还是没有动。反正这里离家不远,等雨下来再往回跑也不迟。
“哗”,水里忽然冒出一个黑黑的头来,却是那只水獭,嘴里还叼了一条鱼,飞速地朝容韫和游来。容韫和一看顿时乐了,赶紧站了起来。水獭一摇一摆地上了岸,将鱼放在容韫和身边,朝她“吱吱”地叫了几声。
容韫和赶紧从空间里弄出一条小鱼,赏给了它。难得这么多天她没来湖边,这家伙还没忘记她,上次捉鱼功劳可是大大的,怎么的都得奖赏奖赏。而且她还有一个私心,水獭吃了她的鱼,那是绝对会上瘾的,往后想要使唤它,那就容易多了。
水獭吃了这条鱼,还一个劲儿地围着容韫和“吱吱”叫。容韫和指指它叼上来的鱼,又指指湖面,就是不再给它鱼。弄了半天,水獭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得转身回去捉鱼。
看着水獭一摇一摆地往湖里去,容韫和想着,得给这只水獭起个名字才行。叫什么好呢?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啥好名字,最后很没创意地给它起名叫“大宝”。
大宝同志也不是个任劳任怨的主,叼了一条鱼上来,又想向容韫和要奖赏。容韫和可没那么好说话,一条空间鱼换一条湖鱼,那湖鱼还不一定是活的,这种赔本的买卖她是绝对不会干的。大宝叫唤了一阵,见得不到鱼,只得很委曲地再下水去捉鱼。
不过大宝只捉了四条鱼,天就开始下起雨来了。容韫和将一条被咬死的鱼扔给大宝,又拿出一条空间鱼来赏给它,这才提起裙子飞快地跑回家去。
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仍没有停。福禄吃过早饭,便打着伞提着三十瓶味精去了福临楼。不过这一次,福禄并没有在福临楼门前看到李綦的马车。
“阿禄公子,你来了?”薛掌柜一听到小二通报,就从楼上急匆匆地下来,满脸笑容地招呼福禄,“来来来,楼上请。”
福禄跟他上了楼,将竹篮放到桌上:“三十瓶味精,您点点。”
“味精?你说这粉末叫味精?”薛掌柜一笑,“好名字,可不是味道的精华?”说完掀开盖在竹篮上面的那块布,将味精一一拿出来,每瓶都打开盖子看了看,这才笑道:“好,三十瓶味精正好。阿禄公子是要银子还是要银票?”
“要二十两银子,其余的都给银票吧。”
薛掌柜对身后的随从示意了一下,看那随从下楼去取钱,这才道:“阿禄公子,我准备大批量买你这味精,你能做多少我要多少,你看价钱方面能不能便宜些?”
福禄笑笑,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原来给薛掌柜这价钱,还是因为薛掌柜是我的第一个买主、第一次买卖,我给您的是优惠价。下一次这价钱就不只十两银子了。而且我的能力有限,一下也做不出那么多,所以对于薛掌柜这提议,我实在无能为力。”
他对薛掌柜的打算自然心知肚明。这味精这么好,薛掌柜肯定是想买下来转手卖高价。如果容家能雇人量产味精,那也许他甘愿做一个制造商。但现在容家的情况特殊,大家累个半死制出来的味精让人家赚大头,他才没那么傻呢。
“那阿禄公子这味精,接下来想卖什么价?”薛掌柜的算盘落空,脸上露出不太高兴地神情来。
“二十两银子一瓶,只售六十瓶。”
“太贵了。十五两。”薛掌柜眼里精光一闪。
福禄摇摇头:“不好意思,薛掌柜,不二价。”
“那算了,这价钱,我们实在要不起。”薛掌柜眯了眯眼。见随从从楼下上来,他接过随从手中的钱,放到桌上,冲着福禄伸手示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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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阿禄公子点点。这是五两一锭的银子,一共四锭;余下的是一张二百两的银票,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和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都是汇通银号的银票。”
福禄粗略地扫了一眼,便明白薛掌柜并没有缺了他的银子,当即把钱都放进了竹篮里,用布盖好,对薛掌柜拱了拱手:“那在下就告辞了。”
“阿禄公子慢走。”薛掌柜也不挽留,站起来把他送到楼梯口。
虽然容家现在比较缺钱,但他相信这味精二十两银子也照样会供不应求。再说,他更愿意让平州城所有的酒楼都用上他的味精,而不是让福临楼一家垄断。所以对薛掌柜这笔买卖谈不成,他丝毫不觉得可惜,步伐稳健地下了楼,朝门外走去。
“阿禄公子请留步,二十两银子一瓶,我们要了。”福禄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薛掌柜的声音。
他转过身来,听到薛掌柜又道:“不过有个条件,除了我们,你不能再卖给别的酒楼。”
福禄一听这话,顿时停住了身影,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薛掌柜,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薛掌柜确实精明,他这条件,其实跟前面所提的条件没有区别,还是想做垄断生意。
话不投机半句多,福禄也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转身出了门。
“嗒嗒嗒……”一辆马车飞快地奔驰到福禄面前,要不是福禄有武功在身退得快,马蹄扬起的雨水差点飞溅了他一身。
福禄看到自己的衣襟下摆仍被溅上了几滴泥水,有些恼意地转头向马车望去,却正好看到李綦拉开车帘准备下车。两人四目相对,俱都一愣。
“阿禄公子,没想到在这里遇上。”见车停稳了,小厮打了伞过来,李綦下了车,走到屋檐下。对福禄拱了拱手。
“幸会幸会。”福禄笑了笑,心里却有些疑惑。据昨日瓷器店老板说,李綦平时很少到酒楼来,即便是来。也会选择在清晨或晚上没客人的时候。但这两天他频频在此出现,不知为的何事。
“公……”薛掌柜听到声音,从里面迎了出来,见福禄仍在这里没有离开,赶紧把嘴里的称呼咽了回去。
李綦看了看薛掌柜。又看了看福禄,对他道:“阿禄公子这是准备离开?雨这么大,不如进去坐坐,我还有些事想向阿禄公子讨教讨教呢。”
如果李綦是这福临楼的老板,他邀请的动机估计也跟味精有关。如果李綦出面说这件事,不答应就是不给李家面子。像这种面对面撕破脸的事,福禄觉得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因此笑道:“在下才疏学浅,何敢说‘指教’二字?李公子太客气了。实则家中有急事,不得不回去。失礼之处还请公子见谅。如此先告辞了。”说完,打开伞便想走。
“那阿禄公子请上车。我送你回去。”李綦见福禄执意要走,倒也不强求,伸出手来示意福禄上他的马车。
“不了不了,多谢公子。几步路而已,没多远。再说,乡间小路,也驶不进马车,不敢有劳公子。告辞!”福禄一拱手,快步走进雨里。
“公子,他什么条件都没答应。”见福禄走远。薛掌柜凑近李綦,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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