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容韫和接了过来。

    “容姑娘不必客气。”李綦对她灿然一笑,俊美的脸上如春花绽放。容韫和对他还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便将目光投到手中的茶杯里。她出来这半天,倒是有些渴了,这茶温热程度正好,容韫和端至唇边,轻呷一口,茶叶的微苦回甘跟葱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咸咸地顺着唇齿直达心端。

    无论男女老幼,对李綦的笑容都会有一时间的痴迷。此时见容韫和对自己的笑容视若无物,李綦有些郁闷地收敛起笑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细细品尝起来。半晌,见容韫和没有作声的迹象,只得开口道:“容姑娘,这茶如何?”

    容韫和笑了笑:“茶是好茶,不过如果用沸水直接冲饮,不加这些葱姜盐,我会更喜欢一些。”

    “用沸水直接冲饮?”李綦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茶杯,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倒想像不出是何滋味。”

    容韫和浅笑道:“每人喜欢的味道不一样,我喜欢的,李公子不一定喜欢。”

    “容姑娘喜欢的茶味如此,那喜欢的人又是怎样的?”李綦的目光直直地望向容韫和。

    容韫和一怔,心里有些不自在。李綦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古人不是讲究含蓄的么?随即她微微一笑:“我喜欢好人。”

    “哈哈,没有人喜欢坏人。”李綦大笑起来,“容姑娘,你敷衍我。”

    知道敷衍还问?容韫和腹诽着,摇摇头:“李公子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没法回答你。”说完她将目光转到李綦脸上,“不过我很奇怪,李公子为何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

    李綦将目光移开,掀起竹帘望向窗外,说了几句玩笑话应付了过去。

    跪坐在一旁的紫薇倒也看出这李公子对自家小姐的态度不同来,但是怎么想,自家小姐今年才刚过十岁,也不至于会吸引到这位李家少家主的注意吧?

    这种问题,容韫和避之不及,当然不会穷追猛打。她把自己这一面的竹帘卷了起来,望向了窗外。现在马车走的大概是平州城最热闹的大街。燕北社会安宁,商业便繁荣起来。

    路旁两边琳琅满目全是商铺,商铺前来来往往的顾客里,也不泛年轻女子。这些女子大多邀伴同行,在衣料铺、首饰店前笑语盈盈、流连忘返。

    突然,容韫和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李綦一眼,眉毛轻轻地蹙了起来。她刚才一心想去看看有没有雾气的花木,按她的想法,原来在花品轩就有三株兰花有雾气,可见好的兰花有雾气的概率还是挺大的。李綦既然有个兰园,那珍品就应该更多,就是满园有雾气的兰花都有可能。所以她心里对这兰园一行,心里的期望还很高。

    可现在她才想到价格问题。光是花品轩的三株兰花,价钱都已是很高了。李綦的兰园一定会请专业人士来护理,应该不会存在长得不好让她捡漏的事。再者如果都是珍品,就算是护理得不好价钱也肯定不低。

    她身上这区区几百两银子的银票,恐怕连几片兰花叶子都买不到。再说,家里处处要用钱,好不容易赚到的这些银子,绝不能都用在买花上。否则,那就真是败家行为了。

    到时候要是看得见好花却拿不到手,那滋味不好受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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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看来傅衡平日里也不是铺张奢侈之人,即便是今天奖赏两位魁首,菜的数量也不多,不过是四菜一汤一主食,但菜倒是做得极为精致。

    不过是一道芙蓉鸡片,一道生炒鳝鱼丝,一道鸡块玉兰片,一道猴头菇油菜心,再用黑鱼熬了一锅奶白浓汤;主食就是一锅碧粳米焖的大米饭。

    “来吧,都坐下。你们两人都是学厨艺的,尝尝你们的教习俞师傅做的菜。希望有一天,你们也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来。”傅衡坐到了上首,招呼着孙强和绿竹坐下,又道,“别拘谨,赶紧尝尝。”

    “是,是。”孙强在傅衡指定的位置上做了下来,陪着笑脸对傅衡点头,抬眼偷偷看着坐在对面纹丝不动的绿竹,也不敢动箸。

    绿竹此时虽然思索着马教习的用意,却也没有忘记自己身在什么样的场合里。照她的性子,坐在傅衡旁边她丝毫不会觉得拘谨。但恰当地表现出应有的拘谨,却是要的。这样能让上位者感觉到一种敬畏,觉得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没有因上位者的赏识而得意忘形。

    见两人都不懂,傅衡略带不满地道:“赶紧动手。莫非还要本公子亲手给你们夹菜不成?”

    “是。”绿竹很老实地应了一声,伸出筷子,夹起了一块切成薄片的猴头菇,放到了自己的碗里,然后抬起眼看着傅衡,却不往嘴里送。

    “哪有公子还没动箸,属下们就动箸的道理?”孙强在开始那一瞬的拘谨过后,便恢复了正常,表现出八面玲珑的性格来,微躬着身子作了一个手势,“公子先请。”

    他这句话说得倒也没错。只是在绿竹动了箸之后,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知是个什么意思!莫不是以为她绿竹以后就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趁此机会抹黑她。让她没有机会翻身?

    绿竹暗笑。在傅衡面前耍心眼,还真是活腻歪了。她绿竹是什么样的人,傅衡早已知道。

    她下箸夹了菜,是遵从公子的吩咐;没有往嘴里送。却又没有违反规矩。做得滴水不漏。又岂是你孙强一句话就可以挑拨的?把傅衡当成傻瓜笨蛋了不成?看来这孙强虽然道貌岸然,惯会做表面文章,却也不是什么好鸟。否则,何以对孙月霞的行为一句责备都没有?

    “那你们随意。”傅衡微一颔首,伸出筷子夹了一筷。就吃了起来,再也没有说话。

    动作优雅斯文,神情专注,丝毫不问咀嚼和碗筷相撞之声。山里长大的孙强见状,再看到绿竹也动了筷子,但吃饭的动作表情虽然自在随意,却也丝毫不露粗俗之相,颇有公子的优雅风范。

    赶紧屏声静气,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不敢有丝毫放松。生怕一不小心便露出难看的吃相来。夹菜只敢夹自己面前的那一盘猴头菇油菜心,嚼东西也是小口小口地慢慢抿,否则一不小心就“叭唧叭唧”地出了声。

    绿竹此时哪里还有空理会孙强在干什么?身为吃货的她,早已沉浸在美食的享受里了。这俞教习,端的好功夫。这些菜做得味道极好,饶是绿竹这段时间每日跟薛老爷子鼓捣吃的,并没馋着,还是吃得抬不起头来。在她看来,美食当前还讲客气、扮扭捏,那绝对是一个傻子。

    见绿竹吃的香甜。神情极为专注,将某样没尝过的菜送入嘴里时,会有一瞬间的停顿,慢慢咀嚼后大眼睛倏然一亮。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赞叹之神溢于言表,婴儿肥的小脸随着咀嚼还一鼓一鼓的,十分的可爱,傅衡心情大好,连带着胃口大开。竟然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这现象,看得伺立在一旁帮着添饭的烈挚十分稀罕――因公子自幼身体不好,所以特别讲究养生,每顿吃多少,都有一定限量。至少伺候公子这么久,他看到公子每餐固定吃一碗半饭,不会多,也不会少。没想到,今天竟然打破了常规,多吃了半碗饭!

    莫非,俞教习的厨艺在郑管事之上,今天做的菜极合公子口味?那要不要跟烈成管事提上一嘴,以后让俞教习专给公子做饭呢?

    烈挚沉思之余,见公子放下了筷子,赶紧递上一块雪白的布巾,伺候公子净面净手。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不用客气。”傅衡将布巾递回给烈挚,向那两人微笑着点点头,站了起来。

    “我也饱了。”绿竹放下汤碗,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她今天可真没客气,吃了两碗饭,喝了一碗汤,把每样菜都吃了不少,真正是大快朵颐。

    “过去喝茶吧。让孙强好好吃。”傅衡朝旁边的座椅走去。

    “我、我也吃饱了。”见傅衡和绿竹都放了筷子,孙强哪里还敢坐在这里大肆扫荡?赶紧将碗里的饭扒净,用袖子一抹嘴,跟着站了起来。

    碗筷是放下了,他心里却叫苦不迭。装斯文太过辛苦,所以他今晚根本就没吃到什么东西。傅衡和绿竹吃两碗饭的功夫,他就吃了一碗饭。而且因为太过拘谨,除了面前的猴头菇油菜心,其他的菜都没尝过几筷,就算尝了,也没品出味道来。这会儿放下筷子,肚子里还是半饥不饿的,让他好不难受。

    “没事,你继续吃,别饿着。”傅衡回到座位上,接过烈挚递过来的茶杯,嘴里劝着孙强。

    “饱了,真饱了。”孙强脸色微红,在绿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可屁股刚一落座,看到烈挚来上茶,又赶紧站起来微笑致谢。

    绿竹吃饭虽然专注,却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样的场合,自然不会什么也不管不顾。

    傅衡的愉悦、孙强的拘谨,她都看在了眼里。所以此时见孙强也跟着放下碗筷,死要面子活受罪,她赶紧端起茶杯,借喝茶的动作及时遮挡住脸上的笑意。咳咳,她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很不厚道。看到孙强同学忍饥挨饿,她的心情怎么这么好呢?

    看烈挚往餐桌走去,绿竹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对傅衡道:“公子,我去帮着收拾餐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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