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绿竹很是意外地抬起头。她虽然知道就算答不出来,也会有人忍不住点醒她的――总不能老不让她学刀功啊?但没想到这位俞教习这么迫不及待。
她恭敬地施了一礼,摇头道:“多谢俞教习好意。只是绿竹想自己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凭自己的能力,把马教习这道难题做出来。”
马教习既然出这题来打击她,让她不要那么骄傲得意的。如果靠别人提点来破题,岂不是送上门去让他看不起?她一定要凭自己的力量,把这道题解出来,而且,时间还不能太长了。
“很好,就要有这样的志气。”俞教习大赞一声,对绿竹的态度十分满意。绿竹是否是公子喜欢的女孩子,倒丝毫不影响他对这孩子的赞赏。
“行了,剩下的菜肴不用再点评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如何解答马教习那道难题吧。”许久没有作声的傅衡开口道,又命早已回到厅里的烈威,“烈威,你领绿竹出去,让孙强进来。”
“是。”
烈威跟绿竹甫一出门,屋梁上就飘下来一个人,正是绿竹久已不见的烈挚。他躬身施了一礼,轻声道:“孙强自进到偏厅,就坐立不安。烈威离开不久,他便悄悄出了门,似要往这边来偷听。可不知为何,脚刚踏出偏厅之门,便又缩了回去。后来似乎拿定了主意,神情安定,坐在椅子上不再动弹。”
傅衡微一点头,挥了挥手,烈挚便一个跃身,瞬间不见,好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而门外的脚步身渐起,紧接着烈威和孙强的身影就出现了门口。
“孙强见过公子,见过俞教习。”等了这许久,孙强的脸上丝毫不减焦躁之色,言行举止,似乎比刚到这里来那时候再见沉稳。
傅衡颔首,指着餐桌温和地道:“那些菜,绿竹刚才已点评过了。现在,你再去点评一遍吧。”
孙强看都没看那边一眼,一掀衣摆跪了下去:“请公子恕罪。”
“哦?你何罪之有?”傅衡看着跪在面前的身材高大,容貌俊朗的孙强,意兴甚浓。
“刚才跟公子共餐,属下战战兢兢,生恐举止粗鲁,惊扰了公子。所以除了面前的油菜,别的菜肴并未下箸。此时不敢欺骗公子,虚言妄语,胡乱点评。”
听得孙强这番告罪,傅衡并未让他马上起身。而是伸出手去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这才抬起眼来,看着孙强,轻笑一声:“举止粗鲁?本公子记得曾让教习教过你们规矩。这规矩不光是背我山庄的规定惩罚,还教导你们如何走路,如何吃饭,如何行礼,如何对打。我看你这礼也行得不错,说话也甚是得体,为何还会举止粗鲁?举止粗鲁又如何能拿到考评第一的成绩?莫不是规矩课的考试作了假?”
饶是孙强刚才在偏厅里拿定了主意,又想了一些对策,但被傅衡这一顶顶罪名扣了下来,哪怕此时已是深秋,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赶紧匍匐在地磕头请罪道:“公子明鉴,属下怎会作假?教习们都是公子信任之人,又岂能容属下作假?刚才之所以惶恐,只是因为公子身上无形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与威严,让人不自觉地感到胆战心惊。所以属下才会如此失态。还请公子恕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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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傅衡一挑眉:“本公子有这么可怕?”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不不不,不是可怕,是不怒而威的气度。”孙强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无师自通。
“不怒而威?”傅衡瞅了他一眼,嘴角轻轻扬了一下,露出一抹嘲讽,“这个词用得挺好,足见你识字课学得不错。”还没等孙强那口气松下去,他又紧接了一句,“那我问你,绿竹为何又不见失态?难道你堂堂男子汉,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小姑娘的胆量么?这样的人,我要你何用?”
此时孙强身上可不再是大汗,简直是瀑布汗了。他深深后悔刚才拿了个错主意,没有蹑手蹑脚到门外偷听绿竹的点评。
否则,何以如此狼狈?讨了公子的厌,没有了公子的赏识,从此以后,所有的奖励,同窗们信服而敬佩的目光,家族的荣耀,通通都要离他远去了。
傅衡像是有透视眼一般:“你现在是否正深深后悔,没有悄悄到门外偷听绿竹的点评?”语调虽然一如既往的平和,说出来的话却如一枚刺刀,直指孙强内心。
“公子!”孙强蓦地抬头,极度惊骇。刚、刚才,公子派人督视他了?而且,公子又是如何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的?要不是正匍匐在地上,他非瘫软下去不可。
“不过呢,你刚才并未偷听,说明你还知道是非曲直;没有对菜肴虚言妄语地加以点评,说明你心里对我这个主子还有一丝敬畏,不敢随意欺瞒。否则,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在这里听本公子说话吗?”这句话说到末尾,傅衡语气逐渐变得严厉。
停了一停,他又才缓了缓语气,“行了,起来吧。好好学厨艺,我要看你以后的表现。放心,如果你表现一如既往的出色。我以前所说的话,对你仍然有效,不打一丝折扣。”
“谢公子,谢公子。”可怜孙强。一个深山里长大的十三岁少年,虽然长了些心眼却并未被人计算过的孩子,就这么被傅衡一会儿大棒一会儿胡萝卜,弄得似乎经历了几番人世沉浮。悲喜之际产生的敬畏、惊惧、感恩,就这么在心间生了根。以后傅衡再时不时地浇浇水。定会发芽生长,长成参天大树,在心里永不磨灭。
“好了,那些菜都热过了,你去尝尝吧。否则到这里来跟公子我共餐,吃点什么回去连个子丑寅卯都说不出来岂不是丢本公子的脸?”傅衡又恢复那一副温和的态度,说出来的话玩笑里带着些调侃,让孙强惴惴不安的心变得轻松了几分,着实的感激涕零。
孙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俞教习早已离开了。此时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一碟碟地菜正往桌上端。
碟子里装的,正是刚才所吃过的菜肴。
此时绿竹正慢慢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拧着眉想着马教习所出的那道难题。
“当时,马教习拿出一块猪肉,说:你,来吧这块肉切了。然后我就用了他锋利的刀,将肉切成了薄薄的肉片。结果他说:不对,你这切得完全不对。如何不对,自己去想清楚了。再来跟我学刀功。”
她自言自语地把当进的情形描述了一通,然后盯着前方的屋脊,皱眉道,“完全不对?为什么说不对呢?难道。不是切成片,而是切成丝?或是切成块?可是,他当时没有说要求啊!”
“绿竹,你回来了?跟公子一起吃了什么好吃的?”不知不觉,已回到了院子。隔壁寝室的人看到她,羡慕地大声问道。
“芙蓉鸡片。生炒鳝丝……”绿竹把今晚吃的菜名都报了一遍。
“听听就觉得好吃呀!”寝室里的人听见,都从屋子里出来,围了上来,“赶紧给我们讲讲,味道是怎么样的?”对于绿竹跟傅衡的相处模式,大家已问过无数遍了。每次绿竹都有求必应,细细地给大家讲,可听起来都是那么的索然无味。这一会儿,大家对菜肴的兴趣比对公子浓厚多了。
绿竹自然也不推辞,兴致勃勃地把美味给大家描绘了一番。这回到没有删减,把几道菜的味道都说得极为详尽。
“没想到鳝鱼可以这样做的呀?我以前最不喜欢吃鳝鱼。我爹好不容易捉上几条,说给我弟弟补身子,还要我把刺理干净了喂弟弟。就这么砍成段放锅里煮熟就起锅,我觉得里面有刺,理也理不干净,最讨厌了。”一女孩抱怨道。
“砍成段?煮?”现在绿竹终于想起在点评生炒鳝丝的时候,她脑子里闪过的那一丝念头了。
“啊,我明白了!”她一拍巴掌,大喊一声,蹦了起来。
“怎么了?”大家惊异地看着她。
绿竹虽然一直是大家关注的焦点,脸上也一直挂着甜美的笑容。但她还是沉稳而安静的时候多。如果没人主动跟她说话,她总是安静地呆在一隅,听大家聊天说话,或是对着树木天空静静地想自己的心事。没想到竟然有这样情绪外露、喜形于色的时候。
“是不是马教习的问题,你想出来了?”还是甘鹭最了解她。虽然绿竹回来还没有跟她说起今晚吃饭的情形,但绿竹这样的表情,她还是一猜一个准。
“是什么?是什么?说来听听。”在孙月霞那有心人的宣传下,大家都知道绿竹在厨艺班里被马教习为难的事了。此时见状,不由好奇地问。
绿竹吐了一下舌头,求饶似的对大家装可怜:“有那么一点点想法,也不知对不对。要是不对,还嚷嚷得到处都知道,岂不是很丢脸?大家不要问了好不好?”
大家见她一脸的可爱相,全都笑了起来。有人还忍不住拧了拧她的脸,道:“不问就不问。不过你得说说,你为什么要报厨艺班?”
这话一出,大家都很好奇。在她们看来,三班对女孩子来说,是最好、最适合的了。周教习对绿竹又这么青睐有加,主动开口要招她进去。可绿竹却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这让大家很想不通。
“因为我喜欢吃呀。”绿竹笑嘻嘻地敷衍大家几句,赶紧借口洗澡,摆脱了大家对她的盘问。
有些事情。自己明白就好,没有必要拿出来跟别人说。没走到那一步,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选择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又何必去影响别人?再说。这些女孩儿虽然跟她有同窗之谊,但远远不到让她为了她们,拆傅衡的台,跟傅衡作对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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