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回傅衡不再多话,跟吕妈妈客气了两句,便提起那篮菜告辞离开了。

    好不容易把那尊大神送走,容韫和担心吕妈妈抓住自己问个没完。趁她目送马车之际,迅速逃回了房里,嘴里嚷道:“我回房换衣服。”

    “这孩子。”吕妈妈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哑然失笑。

    见吕妈妈没追过来审问,容韫和松了一口气,就进到空间里,看着多出来的那些地方发呆。她原以为这趟去花市,可以买一些花回来种到空间里,等它们长大或开花,再转手卖出去,赚的钱肯定比种菜要强。

    却不想一打听,才知道平时除了李綦他们那几个固定的花店,其他那些摊位都是临时性的,到了赏花会过后,就不再摆摊了。平日里那些富贵人家想要花木,都只会到那几个固定的花店去,那些店都是送货上门、派人护理一段时间的。自己这些散兵游勇人家都不愿意打交道,担心引贼进门,种下大祸。所以,她原先那个打算,自然就落了空。如果想要种花赚钱,也只能等到明年了。

    那么,多出来的这些土地,种啥好呢?种菜卖不但一天两次浇水的累人,还容易惹麻烦。菜地有原先的那一小块地,够一家人吃就行了。再说,院子里还有菜地呢,不卖菜的话根本用不着种那么多。

    思来想去,容韫和也没想出什么道道来。她只得将这问题放下,转身去看原先的那两株花木。

    那株兰花的花苞又长大了一些,看样子在赏花会召开前盛开是完全没有问题了。而且根据容韫和的理论判断,这株兰花是绿云的概率非常大,很有可能在赏花会上为她赚上一些银子回来。而另一株“枯枝”,枝条上原来长出来的一些褐色的小点儿,现在长大了很多,大的甚至跟拇指一般大小了,形状为椭圆型。不过仍是褐色,古怪的样子让容韫和看不出它是叶子还是花苞。这两株花卉虽然没有了雾气,但在空间的滋养下,仍健康蓬勃地生长着。状况越来越好,一天一个样,让容韫和看了极高兴。

    转头看看刚种下的那株兰花,在开始慢慢地吸附雾气。容韫和心里十分快活。这株兰花给她带来的收益是大大的。不但种上一段时间可以让空间雾气增强,面积变大。而且还可以赢上一百两银子,回击给高傲自大的于清明一个巴掌,想想容韫和就觉得开心。

    春天就是雨水多,当天晚上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第二天早饭过后都没有停止的迹象。担心这雨一下就是几天,容韫和当即决定,还是趁早到城里的群芳园去,把赏花会的参赛名给报了。

    拿了一把伞,脚下套上木屐,容韫和跟吕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带上福寿出门。却不想吕妈妈被容韫和原先那一场大病吓怕了,担心她被雨淋着再生了病,拉着死活不让她走。母女两正争执间,却听外面有马蹄声传来。

    “会是谁?”两人面面相觑。松开手一起走到了门外。

    白色的高头大马,藏青色的车幔,这不是傅衡的车吗?容韫和一出门就愣了一愣。那家伙,又跑来干嘛?

    车辕上下来个戴雨帽、穿蓑衣的人,快步冲到屋檐下,这才摘下帽子,却不是傅衡,而是昨日驾车的车夫。那人对容韫和行了个礼,道:“容姑娘,小的是苏家的下人。我家公子说,容姑娘如果要去群芳园的话,就让小人载着去。我家公子本来是要亲自来的,但家中有事要忙。他脱不开身,就派小人过来。容姑娘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好好好,多谢你家公子了。”吕妈妈一听是傅衡派来的人,顿时喜笑颜开。经过昨日一叙,她对傅衡的印象大为改观。心里便很愿意承他这个情。而且她知道容韫和性子犟,说到的事一定要办到,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她就溜了。现在有车送她,再有苏家人照应,自己也就放心了许多。

    “小姐,你要去哪儿?我也跟你去。”福寿听到说话声,从房里跑了出来。

    “行啊,那上车吧。”容韫和虽然不愿欠别人人情,但车已到了家门口,不坐就太过矫情了。而且她很担心在这样的雨天,自家的马车又拿去修了。所以傅衡这份人情,她还真是不得不欠。

    有了车夫操心,容韫和自然不用再去为问路发愁。过了三盏茶的功夫,马车很顺利地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因为这两日是竞赛报名的日子,这宅子前人来车往的,甚是热闹。容韫和看宅子前停着四五辆马车,吩咐车夫在稍远的地方停了车,跟福寿打了伞走了一段路,这才进了门厅。

    这大赛组委会倒也准备充分,在门厅处设了两个报名处;报名的人看似比较多,足有八、九人,但大多是花主带着朋友、仆人来的,所以容韫和二人只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报名处空了出来。

    容韫和听到这人的说话声,心里便有了猜疑。待那人转过脸来,她顿时怔了一下。原来那人不是别人,竟是薛五娘那丫头。不过此时她并不是女装打扮,而是穿了一身男装。但明眸皓齿白晰的脸、鼓鼓的胸、明晃晃的耳洞,表现这丫头装男人不过是掩耳盗铃,一点也不敬业。

    看到,容韫和不由转眼向刚才她打招呼的地方看去。却看到李越雯、李越婉都穿了男装,正带着几个男人装扮的丫环走了过来。

    看到这些人,容韫和微微皱了皱眉:傅衡与李綦两衙内明争暗斗不亦乐乎,薛五娘和李越雯怎么会浑到一处?

    这边的福禄本就心里恼怒了,这会见到薛五娘那不屑的眼神,顿时让他火冒三丈,指着报名处的那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叫道:“你问问这位兄台,是不是我们先来。”

    薛五娘大概也知道这一问自己便是理亏,避开此话题,冷笑一声道:“小孩儿,我看你就是手里有花,也不过是田间地头的野花,还是别拿到这里来丢人现眼了。看你这身穷酸相,你有十两银子么?还是赶紧走吧,免得这里的人丢了银子,怀疑是你偷的就不好办了。”

    福寿原来跟着主子,以前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顿时脸色被气得通红,从怀里掏出容韫和给他的十两银子,“啪”地放到报名的桌上,怒道:“你才是贼,你才会偷人家东西。连报名的位置都抢别人的,还有什么坏事干不出来?”

    李越雯被薛五娘相邀,一起女扮男装出来,就是为了好玩;再者此女心机比薛五娘深多了,也知道苏家和李家不对付。此时见薛五娘跟一小屁孩争吵,倒巴不得闹得越厉害越好。苏家和薛家丢了脸,对她们李家是大大的有好处,她自然乐见其事。所以站在后面看热闹,一言也不发。

    “两位公子,养花是一件修心养性的雅事。二位想必也是爱花之人,今日为了一个报名的顺序就失了往日的宁和,可是得不偿失啊。不如这位公子往这边挪挪,到这边来,老朽给你登记便是。”坐在另一张桌后的一位老儒生,见这两位互不相让,担心一气之下打起来,让他们遭了鱼池之殃,赶紧站起来对薛五娘一揖道。

    “哼,凭什么要我过去?”薛五娘看着那老儒生就不顺眼了,冲着他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今天你要不把这穷小子赶出去,你就不用在平州城呆了。”

    老儒生没想到劝架倒把火劝到了自己头上,他也知道来的这些公子哥,无论如何总有些能量,不是他一个普通儒生能得罪得起的。但他读书人的傲气还是有的,当下道:“赶客人的事我们是做不出来的。这位公子您要是真有什么身份,拿出来把他吓跑不就行了?何必自掉身份跟人吵架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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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容韫和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位老儒生倒不愧是读书人,连骂人都这么有意思,非得回味再三才能品得出味道,倒是好本事。

    “我是……”薛五娘刚要把身份说出口,但一想到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把身份宣扬出去,回头伯父知道了,非得把她再禁足十天半个月不可。只得干瞪眼道:“我是什么身份,你们还不配知道。”

    容韫和暗自摇头。这个薛五娘,一张嘴就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这女人还真是没脑子。这样的人薛家家主还放心让她出来乱跑,他们就不怕她惹祸吗?

    “那我配不配知道啊?”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家转头望去,却见一个打扮得油头粉面、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带着几个随从,从外面摇着扇子走了进来。他一进门,便有人跑上前去,热情地打招呼:“葛公子,您来了?”

    “嗯。”葛公子冲那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在众人面前扫了一圈,目光停在了李越雯脸上。李越雯和薛五娘仗着家里的地位,没把这整个城里人放在眼里,因此出门时随意穿了身男装、挽了个男人的发髻。李越雯那张明艳的脸,穿了男装倒另显出一番惊人的美貌来。

    此时见这人色mimi地看着自己,李越雯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葛公子就道:“兄台,可是有日子没见着你了,近来忙什么呀?”说完就走到了李越雯面前,伸出手去拉她的胳膊,“来来来,为兄今天作东,咱们东岳楼喝酒去。”

    “放开我。”李越雯被一个陌生男子碰了身体,对今天出来没带护卫心里大悔。

    “喂,你这是做什么?”薛五娘一见大惊,连忙跑上前去,指着葛公子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们无礼。”

    看到薛五娘这一举动。李越雯后面跟着的那两个丫环这才反应过来,正要跑上前来救自家小姐,却被葛公子带来的随从拦住了。而李越晚早已吓得面色苍白,不敢动弹。

    葛公子看另一个小美人走到自己面前。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用另一只手抓住薛五娘的手道:“小弟,莫不是怪哥哥只请你表哥,没请你?那怎么可能?来来来,一起去。”大概这人身上有些武功。李越雯和薛五娘被他这一握,竟然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容韫和脸色一变,对福寿使了个眼色,悄声道:“出去把事儿告诉车夫。”看到薛五娘被人欺负,心里正大觉痛快。见容韫和对他使眼色,愣了一愣,不知姐姐为何要帮这些人。

    “赶紧去。”容韫和将脸一板。

    虽然薛五娘这人相当的讨厌,但她毕竟是薛家的姑娘。要是被人坏了名声、毁了清白,薛家的面子就丢大了。再说。李越雯和薛五娘虽然势利了一些,但也罪不过此。自己既有些武功在身,如能帮得上她们,总得帮上一帮。

    见福寿从人群里偷偷溜了出去,而那些人竟然不阻拦,容韫和心里大喜。挤上前去走到葛公子面前,露出惊讶地神色对李越雯和薛五娘道:“啊呀,这不是刺史府的李公子和将军府的苏公子吗?怎么你们二位今日来此?莫不是也对赏花会感兴趣?”

    刺史府和将军府?

    这两个词一出,顿时让众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葛公子,他父亲就是平洲的别驾。官阶只低刺史一等。而且其父葛别驾是从当地小吏升上来的,在当地根基极深,便是李刺史这等从外地调来的官也要依仗他,对他心怀忌惮。所以这葛公子从来就不把城里的这些人放在眼里。平日里也常干欺男霸女的勾当。只不过燕北王治下严明。他调戏女子,也都遮遮掩掩,不敢明抢。不过今天不巧竟然调戏到了刺史府和将军府头上。看看李越雯的容貌跟李綦果然有些像,他心里已信了七、八分。而且就算不是,他也不敢再调戏下去了。别人都喝破是这两府的公子了,他要是还拉着不放。两府的大人知道了,定然恼他连两府面子都不给。

    刺史府倒也罢了,看在他父亲的面上不会深究,可这将军府他却吃不准。苏将军可是个武人,这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二话不说抓过去打几棒,他哭都没处说理去。

    “李公子和苏公子?”想到这里,葛公子顿时面露惊讶之色,把手放开,拱手笑道:“不好意思,我看着面熟,还以为是我那几年不见的两位朋友。误会、误会。”说完又道,“不过不是老朋友也没关系,有缘能认识一下也是好的。不如一起去东岳楼喝酒,二位公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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