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却恪守自己的本份,抬眼瞥了傅衡一眼,静立在一旁等着他先走。

    傅衡却迟迟未动。等唐宁远出了门,这才走到绿竹面前,低声道:“做得好,自然有打赏。”说完也不等绿竹有什么表示,快步走了出去。

    绿竹看着他的背影。耸了一下肩,也跟在了后面。

    所谓的暖阁,就是院子后面临湖的一座小阁,大约地下建了个平地坑,烈威早已照了傅衡的吩咐烧了炉子。一进阁子里,绿竹顿时觉得暖洋洋的十分舒服。阁子的窗户开了两扇,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窗外尚未完全结冰的湖水,以及从旁边探出头来的几株红艳艳的梅花。冬日里坐在这温暖的阁子里,赏雪观梅。吃着鹿肉、品着茗茶,还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烈威早已把所有烧烤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烧了旺旺的炭火,切了薄薄的鹿肉,还用佐料腌好了;烤肉的铁架也准备好了。只等两位公子回来烤。绿竹跟在傅衡后面进了屋子。见烈威已站在架子旁边,钳了肉片放上去,已在烤着肉了。她犹豫了一下,站到了一旁,并未动手帮忙。

    烈威既然承担烤肉的重任,一定有两把刷子。再说。吃食这东西,最是讲究安全,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给主子做吃食的。两位公子不发话,她何必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再者,今天的两首诗已比较让人震憾了,她的本事,还是不要一下拿出来太多的好。

    瓮子早已被放到了暖阁的外头,只拿了一只进来。傅衡平常也喜欢自己煮茶,此时也不叫绿竹做事,煮茶的锅是早已准备好了的,他把雪从瓮里勺出来,放到锅里,再坐到火上烧融。待得融化了便提下小红泥炉,放到一旁静置。

    “这是做什么?”唐宁远看得稀奇。

    “这雪看着纯白无瑕,其实里面并不洁净,得让它澄清了,方可用。”傅衡道。

    唐宁远点点头,看了绿竹一眼:“就算澄清可用了,咱们也等等。等烈威回来,把松雪也一道烹茶。绿竹不是说她舌头很厉害吗?一会儿我要考考她。”

    绿竹正认真地看着烈威烤肉呢,这会儿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挑眉:“唐公子!绿竹自己可没说过自己的舌头厉害哦。您这话,可不尽不实。”

    “这丫头,越发的没规矩,还挑起本公子的错来了!”唐宁远嘴里如此说,脸上却笑吟吟的,丝毫不见生气,“不管是谁说的,总之说你舌头厉害就是了。我倒要瞧瞧,你这舌头到底有多厉害。”

    “做得好了,唐公子是否又有打赏呢?”绿竹笑问道。

    前几次用小口袋装唐宁远,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探唐宁远的底限。现在她发现,唐宁远虽然不大着调,却是一个极为随和而宽容的人,所以这会儿说话越发的大胆。

    “绿竹。”傅衡却变了脸色,“不许没规矩。”

    “是。”绿竹赶紧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肃容施礼,“绿竹失礼了,唐公子莫怪。”心里却对挡她财路的傅衡老大的不高兴。

    唐宁远却不在意,摆摆手,还嫌表兄多事:“哎,我就喜欢绿竹这样说话。这样子活泼泼的,岂不比原来死气沉沉、一举一动都合乎规矩的好?”又安抚绿竹,“绿竹子莫理你家公子。就算不说,一会儿你猜对了,我也会给你打赏的。”

    绿竹瞥了傅衡一眼,见他虽然用眼睛使劲瞪着唐宁远,却满脸的无奈,并没有出言反对,心里暗喜,恭敬地给唐宁远行了个礼:“多谢唐公子。”

    此时烈威已把两大片鹿脯烤好了,用碟子盛了,切成小块小块的,放到两位公子的面前。

    “啊,我还真饿了。”唐宁远一见大喜,端起一碟便大口开吃。

    傅衡看了绿竹一眼,见她垂下了眼眸,并未望向碟子,思忖片刻,站了起来:“我去拿一样东西,一会儿再吃。这肉脯放凉了不好吃,绿竹,赏你了。”

    绿竹讶然地抬起头来,看向傅衡,见他看也不看自己,大步走了出去,这才把目光投向那碟肉脯,犹豫着要不要吃这碟鹿肉。

    正当她下决心打算不顾规矩,把碟子端起来开吃时,那边将自己的肉脯吃完了的唐宁远,伸手将另一碟拿了过去,抬头望着绿竹:“你到底吃不吃的?如果不想吃,那我就吃掉去了。”

    绿竹笑了笑:“公子请。”心里暗暗后悔自己的犹豫。

    “哈哈,骗你的。”唐宁远将碟子递到她面前,“行了,赶紧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多谢公子。”刚才傅衡将肉留给她吃她没有谢,这会儿却谢了唐宁远。

    绿竹虽然这一世做了下人,前世骨子里的骄傲与矜持却丝毫不少。这样被唐宁远盯着,站在那里跟个小偷似的吃东西,是她不喜的。好在烈威手脚快,很快把别一片肉脯烤好了,切好递到了唐宁远手里,绿竹这才有闲暇细细品尝这道炙鹿脯。

    这鹿脯用的是鹿腿上的肉,肉质细嫩,再用酒、酱油,丁香和葱姜腌渍,上架烤了之后,切成小块再浇上煮熟的原汁而成。烤的火候把握得极准,肉质刚刚变成红褐色便掀了起来,里面的肉仍是红棕色。一口咬下去,肉质非常的嫩,丝毫不用咀嚼就肉汁四溅地从嗓子滑了下去;而环绕在肉汁中的,隐隐约约是丁香、酒香、葱姜的香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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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香气都融入到了鹿肉里,不浓不淡,正好与肉质的甘甜融合在一起。直到肉脯滑下嗓子,这味道依然停留在味蕾上,久久消散不去。

    难怪唐宁远刚才端这碟肉脯呢,敢情他还真不是开玩笑。这样的肉脯,吃了一块,绝对会想念第二块,希望这样的美味能源源为断,片刻不要停止。

    看来,这唐河虽有心疾,却仍能得他家公子喜欢,走到哪里都带着他,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道鹿脯,烤得着实高明,便是吃东西极为挑剔的绿竹,也不得不承认,这烈威所烤的东西,并不比她烤的差。

    将肉脯刚刚吃完,傅衡便回来了,手里提了两个瓷瓮。

    “咦,表哥,你提两个瓮子来干什么?”唐宁远来了兴致,放下肉脯,去打开盖瓷瓮的盖子,发现里面装着水,奇道:“这是什么?”

    傅衡却不说话,看了绿竹一眼,才道:“自然是好东西。”

    唐宁远正要再问,门外却传来了烈威的声音:“公子,表公子,我们回来了。”话声刚落,便手里提了一个瓮子走了进来。

    有了烈威和唐安的帮助,屋里烤肉脯和澄清雪水的进度便快了几分。不一会儿的功夫,不光是傅衡和唐宁远吃够了肉脯,便是绿竹等几人也都分享了好些。

    “好了,现在该喝茶了。”唐宁远摸摸肚子,满意地站了起来,指着绿竹道,“你上外边绕湖溜达一困,待他们把茶沏好了,我便叫你回来。”

    绿竹看着墙椎摆成一排的瓮子,点了点头:“是。不过,在品茶之前,绿竹需要一杯白开水来漱口。”

    “行,没问题。”唐宁远挥挥手,让她出去。

    “哎。把披风穿上。”傅衡见那傻丫头咧着嘴傻乐着就往外跑,连忙将她叫住。

    “哦,差点忘了。”绿竹吐了吐舌头,将披风拿在手里。飞快地跑出门去。原来在外面呆着还不觉得,这会儿从温暖的屋子里出去,骤然的变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嗨哧”一声打了个喷嚏。赶紧飞快地把披风穿上,这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烈挚,带她到旁边的屋子里去,别冻着了。”傅衡的声音从屋子传来。

    “是。”烈挚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下就到了绿竹面前,扯着她的衣袖道:“跟我来。”也不管她满脸的惊讶,一把将她拎到了离这儿不远处的一个屋檐下,开了门让她进去。

    “烈挚大哥,你从哪里冒出来的?”那时出山看到过烈挚跟鬼魅似的从树上飘下来,绿竹便知道他应该是傅衡的暗卫。但看他这时全身没有一粒雪花。根本不像在外面呆久了的人,明知这种事不应该多问,还是忍不住满心的好奇,追问道。

    烈挚却不理她,吩咐道:“一会儿出去将门关上。”说完,闪身就出了门,眨眼间又消失不见了。”

    “唉,我要能有这样一身功夫,就好了。”绿竹羡慕地叹了一声气。

    这间屋子虽然没有人住,却十分的干净整洁。家俱什么的都是齐全的。绿竹将门关上,坐在里面等了半晌,方见烈威过来拍门,说都准备好了。

    对自己的舌头。绿竹还是很有信心的。想着马上有一笔丰厚的打赏可以拿,自己的存款又将增加一倍,绿竹就十分的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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