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吹拂而来的清风。带着一丝暧昧的气味,飘荡在两人周围。傅衡和容韫和各自品味着心头的异样感觉,再也没有说话。
走下崖底的路,基本上呈五、六十度角,背上背着一个人,下冲的力量就加大了很多。傅衡用布条把容韫和缠绕着绑在背上,腾出的两只手,攀扶着树枝,控制着往下的冲力,步伐极稳的一步步向下小跑。
这样走了大约一个半时辰。终于下到了崖底。容韫和看傅衡额头上微微有汗意,忍不住开口道:“歇一会儿再走吧。”
“好。”傅衡巴不得在这条路上多走一会儿,他停住脚步,找了一块平坦的草地,小心地把容韫和放了下来。
“我听到有流水的声音,你去弄些水喝吧。”容韫和看了看傅衡额头,抑制帮他擦汗的冲动。
“你是不是渴了?”
容韫和本想摇头,但担心她说不渴傅衡便不去喝水,道,“有一点儿。”
傅衡到她面前蹲了下来:“那上来吧。”
容韫和也知道在这种地方两个人最好不分开。伸手趴上了傅衡的背。这一次,傅衡再没有用布条绑着她,而是用手扶住她的臀部,背着她前进。这种姿势让两人都很不自然。好在那溪流并不远,拐过一片树林就白亮亮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清澈凉爽的溪流旁边,长满了各色漂亮的野花,容韫和忽然看到在溪涧旁的一块岩石缝里,长着一株兰花,那兰花四周隐隐飘浮着雾气。她忍不住拍拍傅衡的背:“我想要那株兰花。”
“等一会儿。”傅衡的脸色却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容韫和问完,没待傅衡说话,她就看到了溪流旁边的树丛里,钻出了一头野猪。幸好傅衡方才已经停住了脚步,否则冒冒然上去,正好与这只野猪碰个正着。
那野猪是到溪边喝水的。看它大摇大摆地走到水边,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容韫和心里暗自祈祷,希望它喝完水就赶紧离去,千万别发现自己两人。
余光之中,容韫和忽然发现旁边有一样东西在动,转眼一看,竟然是一条金黄色脖子上有两个黑圈的蛇,正在她左旁五尺远的树枝上,吐着信子向这边蠕动过来。
怎么办?如果站着不动,这条蛇眼看越来越近;可如果往前跑,不但引起这蛇的攻击,而且也会惊动那边喝水的野猪。容韫和前世看过一些户外知识,知道一头野猪发起疯来,连老虎都不一定是它的对手,着实可怕。
念头急转之下,容韫和捏了捏傅衡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声道:“蛇,在那边。”缓缓翘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蛇的方向。
这一口气轻吹傅衡的耳垂,让他浑身麻酥酥的正感觉异样,但“蛇”这一字,顿时把他从旖念中唤醒。
看着那条蛇,傅衡也不出声。背上的容韫和忽然全身猛地一震,发现一把飞刀已扎在了那条蛇的七寸上,那蛇缠着树枝挣扎了一会儿,便无力地从树上掉了下去。身体打在树叶上,发出了一阵轻响。
那只野猪看了这边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往树林里钻了进去。
“没事了。”傅衡拍拍她,安慰道。
“嗯,我没事。”容韫和应道,心里却感觉一阵奇怪。刚才两个那么大的危险,她竟然一点儿也不感觉紧张,更不觉得害怕。好像下意识里就知道傅衡一定能解决这些问题的,全然不用她担心。
这种有水源的地方最容易遇上野兽,傅衡这回再也不敢把容韫和一个人留在此处,取水倒容易,但容韫和想要的兰花却在溪涧的对岸。
“算了,兰花不要了。”容韫和看出了他的为难,开口道。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会让傅衡把她留在原地,请他自行其事。但自从昨晚担心了一次傅衡之后,她已经知道了傅衡心里的感觉,再也不会做出妄顾他感受的事了。
说是这样说,傅衡却看出了容韫和眼里的不舍,观察了一下地形,他背着容韫和纵身一跃,跳到了水流中间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把她小心地放下来,道:“你在此洗洗脸喝些水,我去给你把兰花采回来。”
说完,他仔细听了听四周的动静,便纵身往对岸掠去。小溪并不宽,水面上偶尔还有突出的石块可以落脚,所以采花倒是极为容易。只是傅衡一步三回头的顾盼,让容韫和心里涌上了一丝甜甜的滋味。
容韫和只洗了脸和手,傅衡就从对岸跃了回来,手里拿着她要的那株兰花。
“对,就是这株。”容韫和欣喜地接过傅衡手里的兰花,抬起头看着傅衡道,“谢谢你,傅衡。”
“跟我,你永远用不着说谢谢。”傅衡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
容韫和垂下眼看着兰花,只觉得这株花比她原来的绿云还要漂亮。
“容韫和,是不是……因为那个叫明月的姑娘?”背着容韫和离开小溪走了很远,傅衡开口问道。
“……嗯,有一部分原因。”
“我原来就说过,她真是我死在战场上兄弟的妹妹。她是被亲戚卖到春香院的。我受兄弟之托,找到她,把她赎出来,本想给她买个小院子,每月给些钱养活她,算是为我兄弟尽了心。但她坚持回老家的一个庵堂当尼姑,劝说无果,我只得让阿威送她回老家去了。她与我,真的没关系。”(未完待续。)
------------
269
“你不是说,她是你妹妹吗?怎么能让她去当尼姑呢?”想起那位叫明月的姑娘,容韫和忽然觉得有些心戚戚然。一个如花一般美丽的姑娘,却要古佛青灯孤寂一生,实在让人叹息。
“那天说的是气话,她在我眼里是兄弟的妹妹,我在她眼里是她哥哥的兄弟,如此而已。我们这些外人觉得好的,她不一定觉得好,如何选择,是她的自由。我也只能做到以后经常派人去看看她,给些银两,不会以恩人自居干涉于她。”
容韫和点点头,没有说话。傅衡这样做是对的。那位明月姑娘,身心受到蹂躏之后,或许觉得唯有如此,才能求得余生的宁静与心安。
“你说,这是一部分原因。那么,还有一部分呢?”沉默了一会儿,傅衡又问。
“那次你遇上大宝抢我的钱,开始不分清红皂白,后来又袖手旁观,哼,太差劲了。”容韫和趴在他的背上,温暖而安稳,所以虽是责怪的话语,也是薄怒轻嗔,声音软软的毫无一分恼意。
“冤枉啊。我还没开口你就跟阿威吵起来了,后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喝止阿威了吗?没有管你,是发现你很想把那叫大宝的暴打一顿,怕你当着我们的面不方便,所以我就带着阿威离开了那里。后来你走了,我不是替你把大宝送到牢里去了吗?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还有啊,你第一次到我家,就跟我大吵大闹。你一个大男子,却跟一个小姑娘吵架,你不害臊吗?”
“拜托。你讲讲理好不好?我原来一直站在那里不作声的,要不是你一再挑我的刺,我至于跟你吵么?好了,我现在一并跟你道歉,请你原谅在下,行不?”
“哼。看在你这次救我的面上,我就原谅你了。”
傅衡听着她软软的话,朗声笑了起来,笑声里无尽欢愉。
“傅衡。”过了一会儿。容韫和轻声唤他。
“嗯?”
“味精的事我想过了。苏侯爷刚到平州城,脚跟未稳,咱们不宜跟李家闹得太僵,所以平州城酒楼味精这一块,就让李綦做了。他想怎样折腾,咱们都别管他。我们开一个酒楼,然后再把味精卖给权贵人家。其他的,以后再说。等咱们有能力了,把味精卖到燕州城去,卖到京城去。大陈那么大,城镇那么多,光是整个燕北的生意就够咱们忙活的了,用不着跟他在这块井底里一争长短。”
“好,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傅衡听到容韫和话语里。宛然把他当成了一家人,而把李綦放在了对立面,心里十分高兴。
而更让他惊喜和意外的,还是容韫和话语里表露出来的政治大局观。她知道傅衡跟李綦并不是意气之争,而是苏侯爷和李刺史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的问题。这份眼界和思想,就连很多成年男子都不一定有。容韫和作为一个普通家庭的十岁女孩子,不但有一身才学和坚强、自立的性格,考虑问题也如此深入和慎密,让傅衡庆幸发现至宝的及时。
山谷下面虽然树多草多没有路。也时不时地遇上些野兽,但傅衡耳力极好,每次都能避开野兽;体力更是极佳,背着容韫和走了半天。愣是气都不喘一下。再加上方向感很强,到了下午申时,两人就已到了人们惯常走的那条山路上。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23306
23307
23308
23309
23310
23311
23312
23313
23314
23315
23316
23317
23318
23319
23320
23321
23322
23323
23324
23325
23326
23327
23328
23329
23330
23331
23332
23333
23334
23335
23336
23337
23338
23339
23340
23341
23342
23343
23344
23345
23346
23347
23348
23349
23350
23351
23352
23353
23354
23355
23356
23357
23358
23359
23360
23361
23362
23363
23364
23365
23366
23367
23368
23369
23370
23371
23372
23373
23374
23375
23376
23377
23378
23379
23380
23381
23382
23383
23384
23385
23386
23387
23388
23389
23390
23391
23392
23393
23394
23395
23396
23397
23398
23399
23400
23401
23402
23403
23404
23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