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讲讲理好不好?我原来一直站在那里不作声的,要不是你一再挑我的刺,我至于跟你吵么?好了,我现在一并跟你道歉,请你原谅在下,行不?”

    “哼。看在你这次救我的面上,我就原谅你了。”

    傅衡听着她软软的话,朗声笑了起来,笑声里无尽欢愉。

    “傅衡。”过了一会儿。容韫和轻声唤他。

    “嗯?”

    “味精的事我想过了。苏侯爷刚到平州城,脚跟未稳,咱们不宜跟李家闹得太僵,所以平州城酒楼味精这一块,就让李綦做了。他想怎样折腾,咱们都别管他。我们开一个酒楼,然后再把味精卖给权贵人家。其他的,以后再说。等咱们有能力了,把味精卖到燕州城去,卖到京城去。大陈那么大,城镇那么多,光是整个燕北的生意就够咱们忙活的了,用不着跟他在这块井底里一争长短。”

    “好,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傅衡听到容韫和话语里。宛然把他当成了一家人,而把李綦放在了对立面,心里十分高兴。

    而更让他惊喜和意外的,还是容韫和话语里表露出来的政治大局观。她知道傅衡跟李綦并不是意气之争,而是苏侯爷和李刺史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的问题。这份眼界和思想,就连很多成年男子都不一定有。容韫和作为一个普通家庭的十岁女孩子,不但有一身才学和坚强、自立的性格,考虑问题也如此深入和慎密,让傅衡庆幸发现至宝的及时。

    山谷下面虽然树多草多没有路。也时不时地遇上些野兽,但傅衡耳力极好,每次都能避开野兽;体力更是极佳,背着容韫和走了半天。愣是气都不喘一下。再加上方向感很强,到了下午申时,两人就已到了人们惯常走的那条山路上。

    沿着山路走了一小段路,容韫和远远就看见有三个人坐在路下的树下聊天。

    傅衡也看到了,对容韫和笑道:“我朋友。除了马雷,那大黑个儿叫张放。假斯文的那个,叫吴天明。都是从边关一起跟着我回到平州的兄弟。”

    容韫和则有些郁闷地看着那两个人。这两人都有些面熟,就是那天容韫和跟李綦从花市出来在街上遇到的,跟傅衡一起骑马的人。这说明这两人跟傅衡都是极好的朋友,但傅衡下到山崖去,这两人不说一同下去救人,连沿着山谷进去接一接的事他们都没有做,悠闲地坐在这里扯淡聊天。看来,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值得交往的朋友。

    “公子。”倒是马雷最先看到傅衡他们,站起来高兴地叫道。

    “少将军。”一个黑大个儿向傅衡挤了挤眼睛,“一路辛苦了。”

    “哼!”傅衡瞪了他一眼,走过去,把容韫和小心地放到一块平整的草地上。

    “这位是容姑娘吧?受伤了?在下对医术也颇有研究,要不要在下给您看看?”另一个穿着长衫长得比较斯文的,走到容韫和面前笑道。

    “去去去,一边去,就你那医术,还是留着给自己瞧病吧。”傅衡给了他一拳。

    “我的医术怎么了?我说少将军,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医术,否则我找你拼命。”

    容韫和看着这三人互相打趣斗嘴,心里又有些疑惑。前世老爷子的几个老战友,相互之间就是这样,见面就斗嘴,但到了关键时刻,那是可以去替对方死的过命交情。这两人既然跟着苏侯爷一起到平州来,说明他们跟苏家绝对是极好的关系,那怎么不为傅衡的安危着想呢?

    “别理这俩货。”傅衡回过头来,对容韫和笑道。不过还是给他们当面介绍了一番。

    三人相互见了礼,吴天明递过来一包东西道:“容姑娘,估计你们会这个时候出来,这是我们刚从城里买回的食物,吃点再走吧。前面大路上我们弄了一顶轿子来,一会儿让他们抬你下山去。”说完又跟傅衡挤了挤眼,便跟马雷三人一起走了,只留下容韫和和傅衡两人。

    傅衡见容韫和一脸的不解,笑道:“他们就爱开玩笑,你别介意。”

    “他们就不担心你的安危吗?怎么在这里坐着等?”

    “他们心里有数,知道我们不会有事的。”傅衡毫不在意。打开那一包东西,却发现是两碗热腾腾的饭菜,他递了一碗给容韫和,“吃吧。”

    “……”容韫和被这碗热乎乎丰盛的碗菜雷得有些无语。傅衡这两个兄弟,还真够奇怪的,大事不管,专管小事。估计在军营里也是做做后勤工作,管管食堂什么的。

    本来容韫和还想快些回家,以免家里人太挂心的,但看到傅衡的兄弟这么悠闲。她忽然想到,家里人知道傅衡来救她,想必也不那么担心了。遂安安心心地把饭吃了。就早上吃了几串兔肉,她还真是饥肠辘辘了。

    吃过饭,傅衡又背了她一段路。远远看到一顶轿子和一群人,坐在远处的大路上等着,容韫和忽然觉得心里很不安。在这种小村子住了一阵子了,她也知道随便有些风吹草动,村里人不到第二天就全部知道了。

    她这跟傅衡在荒郊野外住了一晚,又让傅衡背了一天,傅衡的手下还弄了一大批人和一顶轿子抬她下山,这无论哪一件事,都是极不寻常的,还不知会被村里人传得如何难听。

    本来她是不在乎这些的。那些人爱怎么说,都是她们的事。但自从发现了那块凤凰玉佩,得知自己不是容邺的亲自女儿之后,容韫和就不想让家里人再为她烦恼了。她可以不在乎闲话,但那些村妇时不时地到家里找吕妈妈聊天,这要是让吕妈妈听到了,不知会被气成什么样儿。吕妈妈爱惜她的声誉,比爱惜她的生命还要紧。

    “放我下来,我想自己走。”容韫和道。

    “怎么了?”这一路容韫和都挺乖,并没闹着要自己走路。傅衡诧异地抬头看了那群人一眼。停住了脚步,把容韫和放了下来,看着她道:“你放心,吴天明不会那么糊涂的。这些人,多半不会是你们村子里的人。就算有,我也会想办法不让他们说你闲话的。”

    容韫和看着他坚定的目光,眼里的忧虑渐渐散去,轻声道:“谢谢。”

    “说了不用谢。”傅衡叹了一口气,“走吧。我扶你过去。”

    走出小路,原来坐着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容韫和这才看清楚,除了马雷他们三人,还有六个,也全都是陌生面孔的壮汉,应该都是吴天明他们从军营里调来抬轿子的。

    果然,一见傅衡出来,那六个人都齐刷刷地敬了个礼,拱手齐叫道:“少将军。”

    “辛苦各位了。”傅衡面无表情地微点了一下头。容韫和发现站在她身边的傅衡,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上那种统领千军的威严气势,跟她前世的爷爷一模一样。

    容韫和正愣神间,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温暖的大掌来,扶住她的胳膊:“上轿吧。”

    轿子下到山脚,就停了下来。傅衡伸出手把容韫和扶出轿子,容韫和赫然发现傅衡平时坐的马车停在了山脚下。马雷已坐在他惯常坐着的车辕上,正等着她上车。

    此时容韫和已经不用再想什么了,她也不再担心昨晚军营的人来搜山、以及向村民问路的事,村里人乃至平州城里的人会不会传她的闲话。看吴天明这周密的安排,别人只以为有人坐轿子上山,又以为傅衡从村外到江家来,至于她不过是摔了一下脚,就劳师动众的把军营的人惊动了,又是轿子又是马车的一路折腾,不该知道的人绝不会知道。

    “吴天明在你们军营里是干什么的?”看傅衡跟着上车来,容韫和好奇地问。

    “军师。”

    呃,好吧,估计还得在这两个字前面挂上“狗头”俩字。

    马车下了坡,再往村里走,过了村头,眼看就要到马家门口了,一直沉默的傅衡,忽然一把握住了容韫和的手,道:“囡囡,我……”

    看到容韫和明亮清澈的眼睛,他语言一滞,转变话题道:“我这几天如果看到有合适的花店店面,就带你去看。”

    容韫和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抬手捊了一下头发,笑道:“我花都还没种出来,你看了店面有何用?不如你先张罗酒楼的事吧。看店面,请厨师,拟菜单,招小二,好多事要忙呢。”

    傅衡凝望着她的脸,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慢慢来吧。不管有多难,我一定会做到的。”

    容韫和垂眼笑了一下,轻声道:“慢慢来吧,不急。”

    她明白傅衡想说什么,也清楚他刚才这句话的含义。如果说她的心底原来是一块冰,那么现在这块冰已融化成水。但要想让这水沸腾起来,时候未到,火候未到。

    说话间,马车已到了容家门口。吕妈妈听到马车声,最已迎了出来。见到容韫和从车上下来,急奔过来两眼含泪地拉着她,上下打量、全身检查,待看到果真如马雷他们所说,只是崴了一下脚,这才放下心来。

    容韫和看无论是吕妈妈还是容晖和,都眼睛红红的精神萎靡,就知道他们担心了一夜,忙搂着吕妈妈的肩膀,安慰了他们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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