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人，不是龙，所以他永远也不可能明白。两条背道而驰的心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互相理解的。

    “......我不会杀你！我也不会成为海拉，更加永远都不会变成你的同类！”莫傲低沉道，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他无能为力。

    但他可以选择作为人类的自己所认为正确的事情。

    “......真是天真的想法。”夏弥笑了。“这份天真迟早会害死你的。”

    “随你怎么说吧。”莫傲抽回架在夏弥脖子上的刀，女孩被【七宗罪】加持着的【湮灭之井】镇压得动弹不得。

    这是为了屠杀君王而存在的领域，重伤的她无力违抗。

    莫傲走向芬里厄的残躯，他要杀掉这条龙，取走他的龙骨十字，让海拉永远无法诞生！

    莫傲缓缓地走到这条看起来已经死去的龙跟前，他知道他没有死，就像原著里一样，只破坏一个大脑是杀不死他的。

    将手中的两把神话兵装刺入芬里厄的脊椎，芬里厄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个睡得很沉的婴儿。

    “这样就结束了......”

    惊雷间！有长啸炸响！

    “芬里厄！到我身边来！”

    忽然间，尖锐的呼唤声响起，本该已经死去的芬里厄猛然站了起来，他不顾一切的挣开了自己脊椎的束缚，从墙中挣扎了出来，龙首回转向着莫傲一口咬下！

    “什么？！”双剑还插在芬里厄的脊椎，仓促之间莫傲只能用手格挡，龙牙刺穿了他的手掌，但他也撑住了龙口，拼尽全力莫傲堪堪防止了被龙口碾碎的命运。

    这条龙居然还拥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芬里厄飞上天空，狠狠地将口中的莫傲甩了下去，莫傲落到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坑。

    乔天这才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莫傲不可置信的看着天空，天上的芬里厄痛苦的嘶吼着，他真的快要死了，但是他至死都在听从自己“姐姐”的话，拼死了也要到她的身边。

    芬里厄冲进了【七宗罪】的炼金领域，在弑杀君王的领域压迫下他身上的伤势更加严重，龙血在空中迸溅，洒落下来，像是一场暴雨！

    古龙摔下了天空，他再也没有力量飞翔了，但是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来到了自己的“姐姐”身边。

    夏弥，不，耶梦加得依然动弹不得，她张开双臂拥抱来到她身边的芬里厄，那么温柔，那么眷念。

    芬里厄在她的怀抱中垂下了头，停止了挣扎，身上被天羽羽斩和布都御魂刺穿的地方还在流血，但他再也不会为此感到痛苦了。

    他死了。

    白色的丝缠绕起女孩和芬里厄的躯体，越来越多，把她们缠成了一个巨大的茧。

    茧缓缓地封闭，女孩的脸最后出现在莫傲的视野，她看着这个一度破坏自己计划重伤自己的混血种，巧笑依然，眼中没有薄凉也没有怨恨。嘴唇轻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但是莫傲瞪大了眼睛，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笑还是应该哭泣。

    他听到女孩在说：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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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少年

    海拉还是诞生了。

    并非是芬里厄吞噬耶梦加得，而是耶梦加得吞噬了芬里厄。

    命运的铁轮滚滚碾过，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拦它的轨迹，历史在这一刻重合，海拉诞生，舞起灭世的颂曲。

    可敬可怖的领域正在张开。威力和范围都更甚，被领域吞没的骨鸟都化为灿烂的金色火焰，在短暂地滑翔后化为光雨洒落。巨大的空间里满是骨鸟们惊恐的嘶鸣，就像一千万个恶鬼在地狱中号叫。

    镰鼬也好死侍也好，惶恐的生灵与死灵避之不及，还没逃出来就被急速扩张的领域卷入，化为一团闪着电光的火，撞在周遭的岩壁上，碎裂成一蓬闪亮的火星，留下漆黑的痕迹。

    赵芸巫喵迅速脱出，乔天暴起带过了机动力较差的汐静和申屠，堪堪避免了南中洲减员的命运。

    莫傲定定的看着天空中飞舞的海拉，无力地倒在地上的坑洞里，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不仅仅是透支自己的力量而产生的后遗症，无数的疑问冲击着他的心，女孩最后的那句对不起让他彻底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为什么？

    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这条路？

    为什么无论如何也要让海拉诞生？

    为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

    如果是夏弥......如果是夏弥的话......就不要走啊......

    为什么要遵从这么悲哀的宿命呢？无论谁吃了谁都好，海拉已经诞生，湿婆业舞的领域正在展开，所以她必须要死！

    这是注定了的......宿命.......

    一念至此，莫傲突然惊醒了过来。宿命......这就是宿命？龙族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的宿命？

    就好像死掉的克洛维斯，还有科尔森，这就是宿命吗？他没有赶上，可是就算他赶上了会不会也会有其他的东西杀掉他们呢？

    他逆转了尤菲的命运，可是尤菲的死兆是鲁鲁修，她还并没有见过鲁鲁修，如果她们相遇，会不会又发生原著的轨迹中的残剧呢？

    他真的有改变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