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儿奋力地挣扎着，但是沼泽下面却像是有一股巨大的牵引力，将她的身体牢牢锁住，拉扯着一直向下而去，只呼吸之间，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

    ……

    “咳咳……”灰袍人看着远处的一切，又剧烈地咳了几声，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再次流了出来，他浑然不觉得痛苦，只是伸手抹了一把，让那张充满死气的脸上更变得狰狞了几分，“你杀人，太慢了。”

    “你总是太急，”黑袍人不以为然，“我曾经告诉过你，只要能成功地杀掉，那就没有快慢的区别，就算是你再快，杀不掉便是失败，同样的，即便我再慢，只要最后该死的都死了，那便是成功。”

    “你以为这样你就算是赢了我吗？”灰袍人毫无生气的眼珠里，也泛起了几分怒意，“若不是我将他们消耗成现在这样，你能这么轻易得成功？”

    “师弟，你我之间，未必非要争什么谁强谁弱，真要争的话，也要等到这天下间，没有人是我们的敌手时，那时才是我们分胜负的时候，”黑袍人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精芒，“而现在，我们师兄弟要同心协力，得到这个天下才是。”

    “你准备多久杀死他们？”灰袍人没有再争论下去，反而望着远方问道。

    “最长也不过一夜，”黑袍人平淡道，“但不是我杀的，他们会在自己的梦境里尝尽痛苦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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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 厄运之梦

    萧夜抬头仰望，天空似弥漫着一丝雾气，他有些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甚至连自己是从哪里来的都记不起来。

    “相公，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赫连冰心莞尔一笑，上前晃了晃他的胳膊，“快点走吧，听说在这座山上拜神，来得越早的人就会越加灵验，若是能取得第一柱香的话，那更是如得神佑，无论什么心愿都会达成的。”

    “相公？”萧夜微微惊讶了一下，转头看着娇美如仙，笑颜如花的赫连冰心，嘴里疑惑地悄悄嘀咕着，“我已经结婚了吗？”

    赫连冰心鼓起嘴来佯装生气：“相公，你不会是连我们成亲都忘记了吧？”

    萧夜脑子里涌过大量的信息来，片刻之后，终于像是搞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他是桃花城里一个富商的儿子，刚刚娶了桃花城里的第一美女赫连冰心为妻，这次是照着母亲的吩咐，上山来拜神，想乞求神明为萧家早日添一个男丁……

    萧夜低头看了看，自己正穿着一袭书生的青衫，手里拿一把折扇，微微摇动之间，的确有几分书生的样子。

    但是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好像他不应该是一个书生一样。

    “相公，”赫连冰心看萧夜仍不答话，有些担心地上前摸了摸对方的额头，“你脸色有些难看，不会是病了吧？”

    “我没事，”萧夜轻轻摇头，把自己不切实际的荒诞念头驱出，冲着妻子笑了笑，“我们快上山吧，看看能不能求到第一柱香。”

    “真的没事吗？”赫连冰心仍有些不放心，“若是不行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再去求，相公你平日里只喜欢读书，很少出门走路，想来这连日的奔波有些吃不消了，不如我们就在山下找地方休息一晚，到明天再去吧。”

    “我一个大男人，哪里有这么娇弱，我们还是快走吧，去晚了，那第一柱香可就求不到了。”萧夜哈哈一笑，牵起赫连冰心的手便向山上走去。

    这座山看上去很高，但是崎岖的山路在两人脚下，却飞快退后着，不多时，就把身后跟着丫环侍从，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相公，小红小翠她们都还没有跟上，我们不如等一下？”赫连冰心向后看了一眼说道。

    “不用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岔路可走，他们一会儿到了山上很容易就找到我们了，”萧夜不以为意，“平日里走到哪里都有这些人跟着，好不容易可以丢下他们，正是好玩儿的事情。”

    听到丈夫说想要与自己独处，赫连冰心有些羞涩，却还是继续说道：“我是怕这山里不安全，若是遇到什么歹人……”

    “不是说这是神山吗？我们这些来参拜神明的人，怎么可能被人打劫？若真是这样，只能证明这神是假的！”萧夜笑道。

    “相公，不能这样胡说的，若是母亲听到了，肯定会要骂你了，”赫连冰心急忙掩住萧夜的嘴巴，然后又双手合十，嘴里喃喃地念叨着，“神明在上，我家相公只是无心之言，请神明不要责罚……”

    “好了，神明哪有这么小气的，走了。”萧夜拖了对方便向着山顶的庙宇走去。

    赫连冰心无奈，只好任由对方牵着前行，虽然有些羞涩，但心里更多的是甜蜜，因为之前两人在家中，丫环侍从太多，很少有这样独处亲密的举动，在白日里更是从来都没有的。

    本来还看着极远的庙宇，在转瞬间就已经到了两人的面前，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后面随从丫环，不过此时两人也不去想这些，只是径自地向着庙宇里走去。

    只堪堪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看对方的打扮，既非佛，亦非道，只是博袍宽带，看上去有几分出尘之意的世外修行者。

    “两位是来参拜神明的吗？”修行者淡然笑了一下问道。

    “是的，这是一些心意，请仙人笑纳！”赫连冰心取出母亲给准备好的香油钱，恭敬地递了上去。

    谁料对方摇了摇手，依然笑道：“神明高高在上，岂会贪图凡人的几许银两，便以神力保佑？这只是凡人的误解而已，若想要神明保佑，还需要心诚则灵，两位是今日第一登入山门者，可见用心之诚，无须银两，只要向神明诚心求祷，神明自有明示。”

    “不是第一个进入山门的，就需要银两才行吗？”萧夜不禁问道。

    “神明只看凡人是否心诚，若是不能早早前来，那以凡人的角度来看，只能以银两来看诚意了，”修行者怔了一下笑道，“这样的诚意是否能打动神明，那只有神明自己知道，但不管怎么说，两位的诚意，神明肯定十分明了，所以这位公子不必担忧。”

    萧夜心里暗想，这大概只是对方的一个说法，让第一个来这里上香的人，觉得自己是最能被保佑的，若是有后面来的，还不知道对别人怎样说呢。

    只是也不作什么别的问题，和赫连冰心一起到了供奉的神像前参拜。

    赫连冰心手持签筒轻摇，才堪堪摇了两下，没想到签筒一滑从手中掉落，喀嚓一声散开，签子落到处都是，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这……”就算是平日里没有遇到过，也知道签筒都碎掉，肯定是什么不祥的预兆，赫连冰心有些愧疚地望向丈夫，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无妨，不过是筒不结实，再换一个筒来摇就是了。”萧夜无所谓道。

    “不必了，”修行者却是肃然阻止，“签筒破裂，这本身便是神明的指示，两位即将有灾难加身，而且此事乃是天意，即便是神明也无法改变，所以两位还请尽早下山，一切顺其自然吧。”

    “啊？”赫连冰心一听这话，更是吓得俏脸如灰，急忙求告道，“仙长，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补救了吗？”

    “我早就说过了，这是天意，就算是神明站在这里，也没有办法，更何况我也只是一个凡人呢。”那位修行者摇摇头，转身走了，只一晃眼，便不见了踪影。

    “那我们怎么办？”赫连冰心急得眼泪就要落下来，紧紧抓着萧夜的手，好像只有这么一点安慰。

    “别听他胡说八道，不过是一点意外，他偏偏扯这些所谓天意，若是一切都是上天早就已经注定的，全部没有办法改变的话，那大家还来拜神做什么？”萧夜劝慰着赫连冰心，“我看他们就是故弄玄虚，好让大家都对这里有敬畏之心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天意，但是我知道人定胜天！”

    赫连冰心虽然点着头，但是看起来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萧夜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她下山而去。

    走了不大功夫，就遇到了正累得气喘吁吁，却还离山顶有着不少距离的丫环侍从们。

    “少爷，我们现在再下山的话，怕是到了山下就已经天黑了，听说这庙里是可以借宿的，不如我们就在山上住一晚，刚刚我们上来之前也看了，附近不好找落脚借宿的地方呢。”一个侍从迎上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