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有什么事不妨等老爷用完早膳再说,若是妹妹不嫌弃姐姐的手艺,那便一起吧,姐姐在容州待了一年多,别的没学会,光学会了煮饭,也不知道合不合老爷的胃口”陈氏说着为容氏倒了一碗骨头汤,一边半开玩笑道。
“不错”水溶夸了一句“在容州这些日子确实是苦了你们母女两”的确是不错。
“就是说呢,姐姐过了那么多苦日子,即然回到了水府,凡事都有下人,不必凡事都亲历亲为”容氏喝了一口,果真有两小子。
“妹妹有所不知”陈氏缓缓打开话题“之前跟在云儿身边那个叫梧桐的丫环,也不知为什么,几次三番欲下毒害我和云儿,好在我和云儿命大,没让她得逞,不过从哪以后,我便养成了凡事能自己做的便自己做,特别在吃的方面,一点都不敢大意”
容氏闻言手指轻颤了一下“那个梧桐不是从小到大都跟在云儿的身边,怎么会作出这样的事”
“谁知道呢,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陈氏叹了一口气“还有上次云儿留下的那个阿秋,昨天不过是让她去买个绿豆,竟然敢把毒下到冰糖里,好在云儿清醒及时发现,若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陈氏缓缓又道。
容氏听得头皮发麻,以前怎么没发现陈氏告起状来也是一条一条来的,瞧这话说的,虽然没指明慕后者是谁,却是话中有话的告诉水溶,在这水府,有人容不下她们母女。
“早就跟姐姐说,身边的丫环得精挑细选,阿秋那丫环我早就不看好,上次能反咬筝儿一口,如今竟然敢对云儿下毒,如此奴才留她何用”
“可不是”陈氏回答的温顺“老爷,妾身之前一直以你心生怨恨,如今云儿也长大了,妾身想通了很多事情,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和妹妹一道服侍老爷”陈氏不再提什么下毒之事,很快便转移了话题,婉如昨天发生的那些事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这些年我对你们母女俩也疏乎了,以后大家都在一家人”水溶眸子在听到陈氏的那些话后眸子沉了沉,这些年他对她们确实疏乎了许多。
“是”得到水溶肯定的回答,陈氏喜上眉梢,这算不算是冰释前嫌。
容氏的这口汤再也喝不下去。
这算什么,夫妻恩爱。
陈氏话峰一转,眼中露出担忧“妹妹,可是三小姐身体有恙,我一早便见方大夫急急忙忙从三小姐出来”
“不过是昨夜着了凉了,受了寒人有些不舒服,一大早便在那喊头疼,我便把方大夫寻来为她瞧瞧,方大夫开了几副方子说是无甚大碍便离开了”容氏脸上一窘,好你个陈氏,她倒没先跟老爷告状,她倒像是无事人般先问起来。
暂且不说筝儿是不是真对水清云做过什么,就算有,那也是姐妹间的小打小闹,她水清云用得着那么毒的心,让筝儿染上那样的怪病。
“老爷”陈氏开口“即使三小姐身体不适,一会我便带人去瞧瞧三小姐”
“去吧”水溶除了听他们讲话,很少插话。
“老爷要不要一同去瞧瞧”陈氏相邀。
“不用”容氏脸上一慌,随即脸上扯出一比牵强的笑容“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小病小痛,哪用得着老爷亲自前去”
笑话,如是让老爷知道了筝儿现在状况,还不知道要对筝儿怎么样。
“看妹妹的表情就知道三小姐一定病得不轻”陈氏淡淡的看了一眼水溶。
水溶想起那天水清云对她的说的话,心中对陈氏的愧疚感爆增,起身道“那就一起前去看看”
容氏咬牙。
老爷今天是怎么了,平常也不见她如此关心筝儿,今天陈氏不过是随口一提,他竟然答应了,心中浮起一丝苦楚,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妻子还是原配的好,不管她怎么样都磨灭不了陈氏在他心中的影响吗?
“真不用”容氏尽量让自己笑的平和“等筝儿好了让她过来给老爷请安便是”
“走吧”水溶看着容氏的表情觉得有些不寻常,平常容氏没少在他的跟前提让他对两个女儿亲近点,今天他好不容易有这个心情,她又在这里推三阻四,再加上陈氏今天的反常,不由让他厥眉,他倒想去看看这两个女人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容氏知道她再阻拦必然让人生疑,只有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还没接近水文筝的院子,老远便能听见水文筝咆哮声。
容氏心里一紧。
当下赶在水溶的前头跪了下去,一行泪流了出来“老爷,你要为筝儿做主啊”
水溶目光望了眼前方,又看了容氏一眼,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也不知道是谁在筝儿的吃食里下了毒,筝儿一觉醒来便是神知不清,连我这个娘都认不出来了,可怜的筝儿”容氏边说边抺眼泪。
“她是水府的三小姐,谁敢在她的吃食里下毒”水溶眼一沉。
“妾身不敢说”容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
“昨儿个听闻南院的吃食里被人下毒,大小姐便怀疑是筝儿所为,当天便把那有毒的绿豆汤让筝儿喝了下去,筝儿喝了那汤,今早一起来便成了这个样子,妾身怕筝儿的样子出去吓到大家,便让人把她锁到了屋子里,老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问筝儿院子里的一众丫环,她们都曾亲眼见过大小姐进来过”容氏说的好不动容。
让水溶发现筝儿的异样,不如她亲自来说,如此还能把顺利的把脏水沷到水清云的头上。
“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们昨天的绿豆汤被发现有毒后,云儿就命人倒了去,怎么可能再给三小姐吃”陈氏眼眸闪了闪,昨天的事情她隐约猜到是三小姐所为,所以今天一大早她便来到水溶的房里,想把三小姐纠出来为云儿讨个公道。
想不到这个容氏竟然会直接把三小姐的异常算到云儿的头上。
“姐姐若是不信,叫这些丫环上前问问便知”容氏冷笑。
“奴婢等可以作证昨天大小姐带着红花姑娘端了几小碗绿豆汤来到三小姐的屋子里,说是给三小姐送来驱驱暑”水文筝的丫环翦春以及东南院的一众丫环齐齐跪到了水溶的跟前。
“老爷,本来这事我也不想惊动老爷的,毕竟大小姐现在是容州县主,又颇得耶律皇上的喜爱,所以刚刚老爷要过来,妾身才不想老爷过来,可是眼下你也看到了,筝儿好好的一个人被毁成了这样,妾身心里实在是难受”容氏苍白着一张脸捂着胸口。
“老爷,云儿可不是这样的人,妾身听闻三小姐之前便有些脑子不清醒,莫不是三小姐旧病复发,姐姐便随便寻了个由头推到云儿的身上”陈氏蹙眉,这事如真是云儿干的,那只有一种可能,云儿已经确定昨天那毒是三小姐所下。
不然以云儿的性格,是不可能做出这等事的。
“老爷”容氏带着哭腔“妾身为水府当家十几年,自问一直兢兢业业,大小姐有什么问题可直接对着我来,又何必拿筝儿开刀,要知道筝儿她不仅是妾身的女儿,更是老爷你的女儿”
“好了”水溶听着不时从水文筝房里传出水文筝如疯子般的叫声,心里无比烦燥“去把大小姐请过来”
他对水清云的感情很复杂。
他承认她是她的女儿,仅仅是为了报恩,他与她好像没有什么父女之情,即是如此,一个是他恩人的女儿,一个是他的亲生女儿,谁是谁非,还是应该问个明白。
“云儿她一早便出去了”陈氏心里一个咯噔,水溶这是打算细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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