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沉默着，我们真的变得那么无话可说，突然想到一首不知名的小诗：明天的明天，永远的永远/华丽的青春断了线/是谁的铅笔在洁白的纸上划下了年轻的誓言/知道不能实现，却在转身前就泪流满面/阳光下的操场，你微笑的脸，像昨天只能怀念/光阴划过了左脸忘记了说再见/从前的从前，就在那个再也记不起的雨天/温度从指尖走远。

    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我打开车载音乐，却跳出了萧敬腾的《会痛的石头》这首歌，担心里面的歌词会再次勾起凌曦的不安，我连忙伸手要去关，而凌曦却拉开了我的手，说：“听听吧！我还没脆弱到听一首歌就会奔溃的地步。”

    “跑过快红灯的路口，我们大笑着一起回头，不用刻意做些什么，两颗心就会漫出来快乐，想起来怎么像梦，小的美好、大的感动。是过了多少个秋冬，沦为夏天的电影，只能重播怀旧。我们是两颗会痛的石头，猛烈冲撞后裂了缝，永远都不会懂什么叫认错，还想爱却调头放手，心疼你是颗会痛的石头，想要抱住你却混乱沉默，倔强的表情里闪过了失落，你的泪让我痛，我的浪漫太不及格……”

    一首歌放完我们也没找到适合聊的话题，而我趁着凌曦走神，连忙关了音乐。

    ……

    凌曦一直失神的看着雨刷频繁的上下游动，神情怠倦而痛苦，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我突然觉得这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大相径庭，两个人都得了失语症，一言不发……

    凌曦在我的身边，随着我的目光向外看去，又看着我说道：“胡凯，如果我们下次再遇到该怎么办？”

    我心中一紧，胃中阵阵发酸，心好似掉进到一片炼狱之中，一阵阵难以抚平的疼痛瞬间涌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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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被记忆放逐的人

    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么一个充满野性的女人，却在几个小时前在我面前放声哭泣了，我晓得，此时的她正承受着所有的情绪，半晌我终于情绪复杂的说道：“分手后不能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不能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所以只能做最熟悉的陌生人，爱情到底是吞噬还是回吐呢？有时候我想把你吞下去，永不分离，有时候我却想把你吐出来，还你自由也还我自由，原来人的心里可以放下两份爱情两份思念，两份痛苦和快乐。但是再次面对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随遇而安吧！”

    “那就不再见吧！我会躲着你的，你常去的地方我也会避开，放心吧！”凌曦强忍着笑说道。

    凌曦的话让我一时间滋味莫名，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残忍，根本不给人选择的余地，而所有的事情又都让人身不由己。

    许久，我还是狠下心说了句：“这样也好，你常去的地方我也会注意的，不再见！”

    ……

    送凌曦到小区门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我已经很久没来了。

    凌曦下车之前，略带尴尬的说道：“胡凯，我怀孕的事情没跟任何人说，包括我的父母，麻烦你替我保密。”

    “叔叔阿姨还不知道？你觉得你这样能瞒多久，这么下去，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难免不被人发现！”

    凌曦沉默……许久轻声说道：“孩子是无辜的……”

    我也随着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对她说道：“我没有其它意思，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好！”

    凌曦极力掩饰着落寞，笑了笑道：“能瞒着一天是一天吧，说不定刘凯很快就会出来了。”

    我从座椅网兜里拿出伞递给凌曦，说道：“不该说的话我不会说的，早点回去休息一下，身体在特殊时期，哪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胡凯，这份恩情和这把伞我都会还给你的。”

    “别再哭了，眼睛已经肿了，恩情和伞我也不要了，只要你以后能幸福就好了。”

    “胡凯，我不一定能再得到和你在一起的那一份感情了，但我觉得自己现在知足了，如果你现在再问我等了四年后不后悔，我想说我不后悔，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守住最后一个月……”凌曦没哭，眼泪却断了线的划过脸颊。

    “累了就休息吧，别再委屈自己，我想最难过的事情不是遇不见，而是遇见了，得到了，却又匆忙的失去。然后心上便因此纠结成了一道疤。它让你什么时候疼，就什么时候疼。现在，我们不能让他妈蛋疼的爱情毁了所有人。”说到最后一句，我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大吼起来。

    凌曦擦干眼泪点了点头，下了车。

    在那一刻，我仿佛看见整个世界崩溃在我的面前。废墟中那一片片的瓦砖都刻有鲜活的记忆，现在安静地贴在大地上，即便我有多小心保持行走的安静，终究会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被记忆放逐的人。

    车刚调头驶出小区，凌曦渐渐消失在了我的后视镜视线中，我的眼角有些湿润，眼泪再一次崩溃了……

    曾经铁血的训练我没掉眼泪，因为受伤不得不退役我没有掉眼泪……此时，我无能为力的趴在方向盘上抽泣着，再也不敢骄傲奢求了。我还能够说些什么，我还能够做些什么？

    ……

    路过公司，我将车还回了公司，依旧一个人乘着公交车孤独回家。

    走到巷子口忽然看见熟悉的座椅，即便是下雨天撑着伞，我也想过去坐一会儿。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傻子一样的看着我，而我却毫不在乎。

    一遍遍地对自己的誓言妥协，甚至是有些时候如此的迷茫，我不知道未知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但是想到童谣的的话，我觉得我应该永远笑着去勇敢！即使是站在这个城市的傍晚车站，是看着孤独昏黄的路灯，看着满世界灰色的高楼，看着随风而转的落叶悠悠地荡落下来，看着破碎的时光与爱情……

    如果命运没那么巧合，如果今天没遇到凌曦，今天的流程是不是应该安安静静的去医院接童谣，我们一起拆开心愿便利贴，带着对方去实现各自写下的梦想，然后安静的吃着午餐，和往常一样。

    想到这，我突然意识到今天换下的湿衣服口袋里，还有没打开的童谣的心愿便利贴，想到这我立马往巷子里跑，万幸的是衣服还没洗……

    回到房间，我找出了被雨水浸泡而变得皱皱巴巴的纸，小心翼翼的打开，生怕错过一个字，而当我打开那个粉色心形的折纸时，心情瞬间达到奔溃的边缘。

    童谣工工整整的在心形纸上写道：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给过我安全感，如果可以，请你一直陪我走下去。答应我以后少抽烟多吃饭！

    我忽然想起童谣昨天下午，硬是要我找到那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红裙子，因为我曾经无意中夸过她穿红色很好看……

    我觉得我今天上午应该错过了什么，童谣应该一直站在五楼的窗口满心欢喜的看着我吧？而我却在雨中拉拉扯扯，追着一个人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我怒极反笑，这人生真是喜剧开头悲剧结尾，心想我的记忆是不是活在长街的那头，而我的年轮死在长街的这头。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想到童谣要求我好好的吃饭，我连忙起身将尚还温热的粥一口气喝完，只不过对面少了一个人，吃饭成为一件无比落寞的事情。

    ……

    下雨天的夜晚来的特别的早，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全是童谣转身抹泪离去的撕扯画面。

    既然错了就要改正，秉持着这个理念，许久我终于鼓起勇气给童谣发了个委屈、可怜的表情，然后开启语音一直说着对不起，直到达到录音最大时间。

    发消息的时候到没有太大顾虑，而发完消息却开始忐忑起来，既期待又害怕童谣给我的回复，更害怕她压根就不给我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