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起头看着走廊，不让眼角传来的温热感懦弱的转化成眼泪，很想伸手去拉童谣，心中却泛起一阵铺天盖地的无力感。我无力去束缚童谣，让她继续留在这里。

    童谣提着箱子往外走，杨豆豆不时的回头看着我。

    我对他做了个鬼脸，挥挥手示意再见，然后再也不能自已的背过身去……

    杨豆豆突然挣脱开童谣的手，跑到我身旁，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道：“古月凯，我想和你在一起玩，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我看着童谣抽泣的背影，知道这样下去只会让她更难过，于是猛地将杨豆豆抱起，任凭他挣扎也没松手，放进早在门口等候的车里，路过童谣身边我只是微微笑，连一路顺风终于也没说出口。

    ……

    童谣走后，我看着杨豆豆坐过的凳子，不由得寻求安慰似得坐了过去。回想我们这些日子的经历，或许这是我和童谣最好的结局。我试着挣扎着命运，我也尝试着改变，可苍老的时间将青涩的我们抹去，遥远的距离让曾经的承诺苍白无力。

    时间慢慢的过去，冬日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日光的温度再也没有余热蒸发使得水气消散，太阳就这么落进了西山。

    于是，整个院子的冷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在我全身游荡；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不久，又被月亮染成了孤寂清冷的银灰色。

    广州的夜依旧热闹繁华，在这喧嚣的夜里，我点一支香烟，感受烟圈的孤寂！妖娆的烟雾里好像有童谣的影子，闭上眼睛循环的播放着清晰的回忆……

    我一直坐在童谣的门前，不愿理会任何人，包括那些以为我忘带钥匙，亦或是喋喋不休的邻居。

    ……

    知道夜已经深了，回到屋子躺下，却又坐起身来，披上衣服重新走到屋外坐在凳子上，生怕错过回来取东西的童谣。

    可是，她现在可能已经上飞机了吧？

    点燃一支烟，立在风中，我吐不出一个完整的烟圈，这想法就如同我想靠一支烟取暖一般而愚不可及。

    午夜的风漫过虚掩的门槛，惊扰了梦中的凌乱，不堪一击的脆弱，瞬息淹没了整座城池，微醺的湿意，感受不到暖意，我曾今以为紧握的双手抓住的只是幽梦一帘，惊扰了生活。最终它还是和烟一般，留不住的繁华柔情，激情燃烧后落成灰烬。

    凌曦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我最终一个都没有接。

    我害怕她会过来找我，两个人尴尬的面对面，于是便打算出去走走，因为我不知道此刻面对凌曦，我该说些什么。

    ……

    一个人在巷子里晃来晃去，眼前始终摇晃着童谣没有回头的身影，打了几个电话却始终处于关机。我很想去找她，却害怕她更加冰冷的拒绝，亦或是再给她带来一次撕心裂肺的伤害。

    我更加不敢去揣测孙梦雯现在的状态，或许我们相遇太早，遇见于这个刚要成熟，又要老去的年纪，只是为了惊艳各自的时光。我们都牵挂着彼此那狭小的世界不懂飞翔，因此想要去逃亡。

    我和孙梦雯今天这样到底是谁的过错，我一直在想。或许是相遇太早，早得让我和孙梦雯都承担不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如果可以，我想要一场迟来的遇见，没有过多的理想让人想去飞翔。

    打开微信，童谣删除了相册里所有的照片，唯一仅剩下的是一张头像图片。

    在阳光熠熠的午后，身后是一片海，裙摆在海风中飘动。

    照片里，仰着头的童谣头顶是一片蔚蓝的天空，风牵着白云的手，海水正肆意横流。看着童谣上扬的嘴角，我不禁在想，一个人的天空，你无拘无束的看云卷云舒，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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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过早凋零的爱情

    锁上了门，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随意走着，我害怕此刻凌曦来找我，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凛冽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吹过，路上都是缩着脖子、拉紧了衣服领口急匆匆地行人，空气中带着海水的潮湿，多了几分心灰意冷的味道……

    我忽然想起孙梦雯心中的那条“河流，”一定带着幸福，流向远方。她记忆中的那片海曾经必定蔚蓝，有方向，只是因为我的出现搅动了它的平静。如今我受到惩罚似的，在陌生的汽笛喧哗中继续一个人慢慢前行……

    站在孙梦雯和童谣的角度重新审核今天的事情，她们的离开或许对我是最好的选择，而我也该学会慢慢淡忘，也许我的性格太过细腻怀旧，对一切不能释怀。

    有时候一直在想，既然凌曦选择离开，我就该就学会放手，不要一味的留恋最终再次伤害她……

    ……

    转了许久，终于在抽光烟后心情压抑的往回走着，远远的便看到一个身影，我是了解凌曦的，她还是来了。我逃避似的掐灭烟头站在原地不再前行，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她。

    这个夜晚我在巷子里来回徘徊，却始终没回住处，凌曦也在门口徘徊。我们离得很近，近的甚至能听到凌曦因为在这个只有两三度的寒冷夜，冻得跺脚的声音。

    凌晨两点的夜晚，我们用距离和寒冷互相折磨着彼此，祭奠那曾经本该一起苍老却过早凋零的爱情。

    凌曦终于给我发来一条信息：“你就打算一直在那边转下去吗？”

    我知道此刻的凌曦是敏感而脆弱的，于是换一种轻松的方式说道：“反侦察能力不错，不愧是曾经公安局里的女警，坦白的说，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靠近你，我觉得这样的距离对我们两个人都好，至少不靠近就不会互相伤害。”

    凌曦许久才给我回复一条消息：“我的回来是不是伤害到你了？”

    我没有回复，关掉手机，抬起头看已经走到我面前的凌曦，一时间却始终无话可说。

    凌曦瑟瑟发抖的看着我，双手不停的哈着气，由于寒冷而情不自禁的晃动着身体。

    暖黄色昏暗的路灯下，这本该象征温暖的色调却没给我们带来任何温暖，我脱下外套上前披在凌曦身上，依旧无话可说。

    “胡凯，你是不是在怪我今天没有为孙梦雯辩解而生气，是不是觉得你们之间的间隙是我造成的？”

    “这件事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想我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天都快亮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凌曦突然失控般的扑到我怀里，抽泣道：“其实，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要苦你永远都苦自己，你放心，今天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以后会想法补偿你的。”

    “别瞎想了，你现在怀孕期间，好好爱护自己，跟我走！”说完，我自己带头走在前面。

    回到住处，沙发上杂乱的衣服，地板上满是散落的烟头，一切都在揭示着，其实我的生活已凌乱至极、不知所措且茫然无趣。

    稍稍收拾一番，我去卫生间弄了一盆热水给凌曦泡着脚，用电饭煲煮了点汤，看着她喝完后拿起衣服说道：“你不想回去就在这休息吧，我去上班了，明天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