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熟悉的认知神经再次被挑战着，认识苏晨多年第一次听他有心有肺的说一次话。

    我实在难以置信，以至于瞪大眼睛看着苏晨，原来一味的迁就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背过身挡着风点了一支烟，我重重的吸了一口说道：“哪怕是防风打火机也不能完全抵御自然环境啊，顶风的时候点烟该背过身去，这都不懂吗？”

    对于我点烟的潜台词，苏晨好似明白了一些，给我的回应是神情有些沮丧的看向远处。

    我似乎是对着苏晨，又似乎对着自己说道：“厌烦这样的生活，慢慢开始发现这些并不是你想要的，可是它却真实的存在，每天验证着这样的生活。时而荒唐时而难堪，那是因为年轻，所以无谓。就像我和孙梦雯，今天的残局却是那年少的无谓换来的结局，如果，世界没有如果只有结果，这就是结果。”

    苏晨有些懊恼的扯了扯头发，转头对我说道：“难道我就这么下去，你觉得我们这样下去会有结果？”

    我权衡了一阵，说道：“我不知道以后你们会不会有个结果，但是我知道对于今天的事情，你应该给何娜一个说法，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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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人情世故

    苏晨从我手上拿过燃了一半的烟，对着自己从盒子里取出的烟，吸了几口，燃着后又还给了我。继续盯着寒风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车辆，眼神中有种琢磨不透的失落。

    劝慰苏晨的时候，我像个情感专家，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失败者。在这条路上，一路走一路告别，一路不经意的遇见。现实就像这气候，有炎热的夏季，也会迎来寒风刺骨的冬季。哪怕曾经的美好也终会凋零，岁月的尘埃渐渐掩埋了那份最初的悸动。

    在风中站了好一会儿，苏晨平静的说道：“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有些事情终究要面对和解决的，下了天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店里。

    何娜蹲在地上一片片的捡着散落的吉他拨片，花花绿绿的很是刺眼。

    苏晨上前蹲了下来帮忙捡着，两人沉默不语。

    何娜挪动着背过身去，但身体却在颤抖着，这种颤抖隐含着不能抑制的情感，我相信此时的情境，一定会深深的刻在苏晨的记忆中，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也不会忘记。

    同样的情景让我想到了在我面前绝望的孙梦雯，我曾今那般决绝的对着她，最终连童谣也看不过去，为她打抱不平，一天两个女人因为我混蛋的行为在我面前哭泣，我想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自己的行为。

    ……

    整理完散落的东西，全程没有说话的何娜，神色平静的转过身问我：“胡凯，孙梦雯和童谣走后，你是有多久没有去过一品天香了？”

    “很久没去了，那个地方和我八字不合。”

    “现在去喝酒怎么样？”

    我：“……”

    “怎么，你不想去还是不敢去？那我自己去好了。”

    苏晨在一旁问道：“你一个人，经常去那些地方，这算是惩罚我还是惩罚你自己？”

    “我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们没事就出去吧！我要锁门了。”

    苏晨拗不过何娜的决绝，快速的出去从地下车库取出车，停在店门口。但是何娜并没有上去的意思，提着包自顾自的走了起来。

    看着走远的何娜，苏晨有些急了，把车钥匙扔给我，自己快步追上何娜疯的似得一把将她抱起，等我车开到时，放进车里。

    一路上何娜只是看着窗外，坐在副驾驶上的苏晨战战兢兢地透过反光镜看着她。

    我知道刚刚那一举动如果让苏晨再来一次，这小子未必有这个胆量了。

    到了一品天香指定的停车点，停下车，三人一同走向店里。此时并不是下班时间，离晚上高峰段还有一些时间，因此店里面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喝酒。与平时摇滚重金属的音乐相比，今天的音乐相对安静伤感，播放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致爱丽丝》。

    何娜去了洗手间，苏晨跟了上去，我想他们两个的确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刚找到以前的一个偏向吧台的地方坐下来，立马就有人认出了我，可能这些人并不知道我和孙梦雯以及猛爷的事情，所以依旧很热情的过来招呼我。

    我又情不自禁的看向童谣的那个吧台，可能是上班时间还没到，因此位置空着。

    “那个……猛爷在吗？”

    “猛爷这几天去西安了，说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西安？”我不由自主的反问了一句，孙梦雯在西安，难道……我竭力压制自己不再往下想，因为有时候，我给孙梦雯的温暖，却不及猛爷的一半，我知道猛爷一直爱着孙梦雯。

    “小可今天会来上班吗？”

    “你说邵经理吗？他现在升职成我们酒水区的经理了，要不我现在请他过来和您聊聊？”

    我点了点头表示默许，因为我想知道现在一品天香大致的经营状况，以及客户反馈，以便再帮一品天香做一些调整。孙梦雯为了给我这个设计机会，应该是下了血本，前些天收到‘城市宜家’给我转来的设计费，足足十五万。

    如果我的设计给一品天香造成部分损失，我想用这笔钱来做适当的补救，也算当做对孙梦雯的一种补偿。

    四处打量了一下装修材质，刘少哲给我带去的几家店铺都是良心供应商，价格合理，品质倒也不错。

    不一会儿，远远的便看到小可急匆匆的赶过来，我也迎上前。本想叫小可，但看到身旁还跟着人，为了不让其尴尬，我还是叫了声：“邵经理，来了啊！”

    小可先是一愣，继而回过神来笑了笑，支走了身旁的酒保，责备我说道：“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现实了，我也就在别人面前稍微抬一下身份，你可是大设计师，有文化，岁数又比我大几岁，就别埋汰我了。”

    小可说话直爽，脸上不带半点虚假，以前聊天时大略听过他好像是吉林人，于是我也不再多说什么，笑了笑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不奉承，但也不能不懂得人情世故，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对于我的话，在夜店混久了的小可自然明白，爽朗的的笑了一声。

    ……

    何娜从洗手间出来，直接走向舞台，经过上次的演出，乐队很多人都能认出她来，所以几乎没费什么劲，便得到了下一个节目的请求。

    我拒绝了小可亲自为我调酒的请求，而是想自己调一杯血腥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