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从前的生活

    我快步走到苏晨身旁，按住了将要起身的她说道：“你又不是没听过何娜唱歌，别跟着瞎起哄。”

    苏晨看了看我，夺过我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极不情愿的咽下，瞬间皱眉满脸嫌弃的看着我，说道：“你整天喝的都是什么对什么啊？这酒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你夺得那么快，我都来不及说，忘了告诉你了，这酒是我调的，正愁没法喝呢！”

    苏晨的表情，恨不得将已入腹中之物全都呕出来，吐我脸上……

    我招呼酒保给苏晨要了杯白水，然后静静地等待着舞台上的何娜，时间在慢慢前进着，以至于一支烟自燃完，烫到我夹烟的手指，我才知道已经过去很久了。

    正当我入神之时，何娜轻轻站起身来，微微的点头示意一下众人，然后将吉他交给乐队的吉他手，独自一人走下舞台。

    就在众人大呼扫兴之时，苏晨却起身拼命的鼓起掌来。一时间，我很难理解苏晨这么做的原因，但也不便劝阻。苏晨卖命的掌声，一直随着何娜走到吧台前坐下来才停止。

    这时我才问道：“你了解何娜这样做的缘由了？”

    苏晨略带欣喜的点了点头，说道：“当我下意识的安静下来时，带着浅浅的试探和真诚，同何娜一起沉默，忽然觉得我们从陌生到熟知的过程，简直就是一个充满浪漫和传奇色彩的故事。只是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就是那些情节的缔造者和构建者，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做了一回导演和主角。从头到尾，我们的相识就像是一场带着悬念的剧集，其间曲折离奇，**迭起，有喜有悲。只是最后，终不免落入俗套，所有的悬念落地时，何娜，终于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你小子都他妈快成诗人了，比起我你还是幸福的，无论如何，你们现在还是在一起的，不是吗？”

    苏晨远远的看着何娜，略带苦涩却又幸福的笑了笑道：“我知道这个江湖太深，深到你我一个不小心就会迷失了彼此的本真。”

    对于苏晨的话，我不可置否，但也不完全赞同。这个充满物欲和繁华的人生之旅虽然太过漫长和艰辛，却从来就不可以回头，我承认我是自己输不起，更输不起自己的感情。

    所有的幸福只在转念之间，若执手，便是一生。

    如果童谣再次站在我面前，哪怕城破人亡，当十指紧扣的那一刻，我愿凝滞太阳的脚步，剥落所有的浮华与喧嚣，让眼睛跟心灵彼此对视和牵引。那么，千万程山水铺开的距离，都不足以阻断彼此的向往和思念。

    ……

    我和苏晨不断的碰杯，而何娜则在一旁喝着绿茶。

    何娜和苏晨最终没有再闹起来，三个人坐在吧台上聊得都是大学时代那些小事，庆幸的是我们都还记得。

    可能是化解了压在心上的危机，苏晨喝的很开心，不久便醉了……

    将不胜酒力的苏晨扶到一旁，收拾好后我又继续坐回吧台。

    我和何娜有一句没一句的将话题继续进行着，聊着聊着，何娜突然说了一句：“胡凯，你说以前为什么能那么简单的生活，而现在却没法那般了，我突然觉得幸福感降得很低很低。”

    “大概生活中所有的幸福都是相似的，你的温存和体贴无处不在，苏晨的默示和提醒无处不在，许多习惯因了你而改变。就像你手中的这一杯清香的绿茶，适时带来许多的回味和温柔。就像从前的我，收到童谣一个简短却又满心牵挂的电话，总能带给我莫名的温馨和感动。”

    “童谣、孙梦雯和今天的那个姑娘，你到底喜欢谁，你自己很理智的想过吗？”

    “童谣！”

    “你自己想明白就好，相信我，童谣会回来的。”

    我有些激动，以至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何娜，问道：“是不是童谣没离开，或者她联系过你？”

    “别胡乱猜了，没有，我只是靠女人的直觉。”

    “直觉？但愿你的直觉很准。”

    何娜似乎又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轻叹一声道：“其实对于苏晨，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久以前我便预测到，我摆脱不了他，现在想想现实，似乎也有些认命了。”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何娜再次开口，有些事情不是该去猜测的。

    终于何娜笑了笑说道：“你说我这思想，是不是有些消极？”

    我陪着她笑了笑道：“是挺消极的，有点像旧社会的妇女，太过相信命运。”

    “我只能祈祷着我自己不离经叛道，就这么安安稳稳的生活也挺好。”何娜看了看熟睡中的苏晨，许久说道：“但是我害怕有一天我会揭穿所有现实的虚假，太用力，以至于撕扯到灵魂！”

    店里的人越来越多，嘈杂的环境显然不适合我们此时的心情。

    我和小可将苏晨架上车，这才发现外面下着小雨，考虑到何娜送苏晨回家，加上下雨，一个人上下楼可能不方便，于是又让小可找了个代驾，这才放心。

    送走完何娜，本打算自己打个的回去，可是小可说自己刚买了车，什么也要送我回去，盛情难却之下便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便欣然接受了。

    ……

    一路上小可心情显然不错，我们倒也是聊得愉快，当我问到小可如何看待自己此刻的成功时，他却有些严肃认真起来。

    沉默了半天，小可用略带低沉的语气说道：“从东北来到广州，说实话刚开始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路，更找不到价值。刚来一品天香那会儿，每月领着两千块的薪水，不敢随便请人吃饭，可笑的是甚至不敢轻易吃肉，更不敢去谈朋友。在理想面前，所有的现实生活都很奢侈。更可怕的是，没有阅历没有能力没有任何积累，性格还懒散不思进取不够努力，许久来却没有一丝改变的迹象。要财没有，要才也没有，甚至连长相都没有，几年下来，依然在挣扎。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不知道活着这么痛苦有什么意义，最后只能用沉沦来安慰自己。但孙姐的出现改变了我，只有和她聊天时才找到些许生活的意义。”

    “在这个城市，总有那么一些人，习惯否定自己。充满了挫败、抑郁，看不到自己的价值。然后羡慕着别人的好或者幻想着一种理想的状态发呆。庆幸的是，你很有理想。”

    忽然，小可转过头看着我问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孙姐就是一品天香的老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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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无尽孤独的人

    我没有回过头，用沉默回应了小可，静静地看着车窗外有些潮湿的路面，折射着路灯微黄的灯光，整个世界开始模糊起来……马路旁，一排排路灯照耀着黑夜，使夜不再黑暗；马路中，一辆辆汽车飞驰着，使夜不再寂寞；绵延不近的长路上，只有无尽孤单的人。

    我让小可在巷子口停车，想下来在路口坐一会儿，本以为小可倒车会离去。没想到他却将车停在一旁，说陪我坐一会儿。

    我递给小可一支烟，问道：“兄弟，要来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