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这一句话让我慢慢平复的心情又炸开了锅，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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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放声哭泣

    童谣好似看出了我心理变化，怕我有负担，连忙解释说，“这附近夜店、酒吧、ktv、计生用品店多如牛毛，可是找家药店还真不容易，我骑车出去时没下的，回来快要到一品天香时才下的，你用不着一副欠我什么似得表情。”

    她这么一解释我更加觉得自责，看到瑟瑟发抖的童谣，我收起情绪，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盖住自己心脏裂开的缺口：“你去换身衣服再说吧！湿了衣服透了容易走光。”

    童谣看了看自己，满脸羞红且愤怒的看着我：“古月凯，我送你三个字，臭不要脸！”

    我伸出四个手指头，一个个数道：“气糊涂了吧？臭不要脸，你看，明明五个字嘛！你数学真差劲。”

    童谣怒气未消的看着我，从腕上包中拿出衣服，一层层的整理开，拿出几盒不同品牌消炎药之类的盒子扔给我，说道：“我先去换衣服了，你到那边等我，待会我出来，顺便帮你带点热水。”

    “谢谢美女关怀！”

    “德行，无聊！”童谣不愿，更是懒得再和我计较，丢下几个字便离开。

    我虽然嘴上嬉笑，随着拿着连盒子都丝毫未湿的药，却久久说不出话来……我与童谣萍水相逢，谈不上朋友，甚至还有几分过节，她居然如此费心，这药到底有多重要，值得童谣在雨中脱下衣服包起来……

    想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容易动情，这几盒药或许只是童谣害怕欠我人情买的，毕竟，我们真的没有交集值得她为我这么做。

    酒水一阵阵往上涌，我突然觉得胃部很难受，头开始一阵晕过一阵。我仰面朝天的坐在离吧台不远的卡座上，静静的等着童谣递水过来。

    ……

    恍惚中觉得没过多久，我便在迷迷糊糊中被童谣扶了起来，我静静的看着又换上工作服的她，还是与往常一样，素面朝天却出奇的标致，只不过头发一缕一缕，她还未来得及将自己的头发吹干。

    我接过童谣手中的杯子，童谣将药丸和胶囊取好了递给我，我看了看她，拿起药一把吞了下去。

    “你在这躺一会吧，我去工作去了。”童谣接过了我手中的杯子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微微闭着眼睛沉默不语，胃里实在翻腾的厉害。

    童谣不再说话，起身离开。而恍惚中看着童谣纤弱的背影，我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

    我的头又开始晕起来，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当你想醉了逃避一切时，它却让你醒着。当你想醒着时，它却让你醉的翻江倒海。我现在甚至不知道此时自己该醉还是该醒着。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我不知道爸妈今晚是怎样应付了难以下咽的晚餐，也不知道今晚这事该如何收场。而我此刻，只能自欺欺人的得过且过。

    我看着又进入繁忙工作的童谣，摇摇晃晃的起了身。想对她说一声再见，却始终没有鼓起勇气，我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气去说出这两个字。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选择悄悄的离开，这个地方以后应该不会经常来了，至于孙梦雯给我预定的那些酒，留着她自己来慢慢喝吧！毕竟，新加坡司令是她最爱的味道。

    我起身最后一眼看了看童谣，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她的身形开始有些晃动，我不知道我在留恋什么。而想到童谣雨中消瘦挣扎的场景，我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自责，这突然涌上心头的自责让我想快速逃离，逃离这不属于我的世界。

    ……

    我跌跌撞撞的穿过人群，好几次踉跄跌倒，却不敢多停一秒钟。终于，我冲进了雨里，而在出门突然卸掉心中所有压抑时，我才知道，这里不是解脱的天堂，而是心中的炼狱，而这里面又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在接受灵魂的挣扎，我不得而知。

    直到我站在雨中，我才知道今晚的雨下的有多猛多大，天空乌云承载不了重量，于是通过雨将所有压抑释放。而我，该怎么办？

    风卷着雨水顺着我的头顶流过我的全身，浇得我睁不开眼睛，张不开嘴，甚至连呼吸都很困难。我颤抖着嘴唇，雨水淌我的脸颊，就像在雨中挣扎、张嘴大声哭泣却发不出声音的我，只能呜咽。

    “我操你大爷的傻逼生活……”

    我含糊不清的吼了一句，快步走到站台，今天出来载客的的哥很少，远处来的几辆出租车都被在我前面的人拦走了。好不容易有一辆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看着浑身湿答答的我又扬长而去。

    扯着嗓子臭骂了几句，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我跌跌撞撞的坐在站台椅上，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其实车一开走时很气愤，却又给了我一个不回家的借口，哪怕我在雨中淋一夜，我也不愿现在就回家，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我那满是期望的爸妈。

    我躺在椅子上，一遍遍的安慰自己，我是训练有素的野战特种兵，这点风雨有何畏惧？想当年扛着木头站在雨里三小时都是小意思，再说有几个在夏天冻死的，这么热的天，下场雨真是享受死了，只要明早爸妈上班，我就可以回家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不冷，不冷，一点都不冷……我安慰着自己，可却忍不住打颤的牙，它暴露了我自己的真实感受，真的很冷！

    ……

    我躺着，嘴里轻轻哼唱着王菲的《矜持》，学着古人超然物外的忘我境界。可是设身处地之中，我才觉得这些都是鬼话，头脑里想着不难受，可是身上还是难受，我不是圣人，我没有一颗圣心，所以我不完美！

    “……我曾经想过在寂寞的夜里，你终于在意在我的房间里，你闭上眼睛亲吻了我，不说一句紧紧抱我在你怀里，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到底，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任凭自己幻想一切关於我和你，你是爱我的，你爱我到底，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深深去爱你，深深去爱你……”

    雨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身体冰凉，胃却火烧似的难受，头撕裂般的疼痛，意识越来越迷糊，哼着的歌曲终于也再发不出声音来。

    我承认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哪怕现在这个境地，我也仍然相信凌曦会找到我给我披上一件衣服。

    自欺欺人的等着，假装着她回来，可是当一道道闪电催着雷声，四周泛起水雾，湿气缠绕我全身时，我终于知道凌曦可能不会为我，至少是现在的我送来雨具了。

    我在雨水中寻找着，寻找着被暴风雨摧残败落的“云中的花朵”，怀念心中那碧蓝的天空点缀着的几朵白云，他们可真白啊，白得像刚落到地面的雪，是那么洁净、那么润泽。

    而此刻眼前浮现的是，云在天空不停地翻滚着，好像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张开血盆大口，要吞掉一切，吞到我所有的美好过去。

    我无能为力的看着它肆无忌惮的掠过我的身体，感到浑身凉飕飕的，凛冽的寒风呜呜叫着，吹得树枝乱摆，有的枯枝禁不起大风的袭击，“喀嚓”一声掉下来了，就像心碎的声音。

    信念如雨水一般决堤，又是雨具岂能遮住的风雨？

    我终于在这个无人的雨夜宣泄着自己所有的情绪，不再有任何包袱，放声哭泣……

    ……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我听到有人推着我，我红肿的眼睛被水雾迷的根本睁不开，感官也变得模糊起来，只是努力的抬起冰冷的手摸了摸，握住我的却是一只温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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