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才上前递了锦墩,应夫人坐在下手。应老太君才问:“我派人去叫你,怎么才来呢,是什么事儿耽搁了这半日?”
应夫人本来并没打算回应怀真病倒之事,如今在外间听见了,便顺势说道:“只因为那边怀真忽然病了,我才去看了她……又忙着叫人去请太医呢。”
老太君一惊,脱口说道:“什么时候病的?病的可要紧?太医来了?――怎么都没有人跟我说这件事儿?”最后声音里便带了几分严厉。
应夫人忙站起身来,告罪说道:“本来是要告诉您的,只是因老太太近来身上不自在,所以怕惊扰了您老人家,就一直没有说,何况昨儿怀真还病的不怎么厉害,今儿竟然有些不好了,本来派人去请苏太医的,不料苏太医竟去了肃王府里……少不得又派了人去请别的太医。”
老太君张了张口,才要说话,旁边平靖夫人淡淡一笑,道:“就不用劳烦了,我来的时候已经派了人,去肃王那里把他揪了来,这会儿怕已经去看望怀真了。”
方才应夫人急着赶来老太君这边,正好儿跟苏太医错过了,听了这话自然震惊不小:试想满城里谁敢去招惹肃王那个混世魔君,没想到平靖夫人提起他,竟是如此的轻描淡写,浑然不放在眼里似的。
应夫人心中暗自战战,平靖夫人却慢慢起身,对应老太君道:“我此番既然亲自来了,少不得就亲自去看看怀真。老姊妹觉得使得么?”
应老太君忙也起身,道:“哪里话?我这几日竟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此刻也正想去看看她呢,既然这样,我便陪您一块儿去就是了。”
两位起身往东院而行,应夫人心中暗暗叫苦,却无可奈何,只好随行在侧。
两人到了之时,正好苏太医给应怀真用了针,李贤淑在旁看着,见应怀真的脸色略有好转,一时极想给苏太医跪下磕头。
应佩因下了学,正回到府里,还兴冲冲地想着告诉应怀真,他已经跟那唐家的小少爷说了昨儿叮嘱的话呢,不料才进府里,就听说大事不妙了,当下发了疯似的跑来,一看应怀真的模样,早已经哭得跪在床前,亏得李贤淑还拉着他。
此刻见苏太医大施股肱手,他不知李贤淑心中的意思,自己反倒给苏太医跪下了,含泪道:“我替妹妹跟母亲多谢老先生救命……”
应佩才要磕头,苏太医已经忙不迭地把他拉扯着扶起来,道:“哥儿快起来,这怎么使得!折煞老夫了!”
李贤淑见了这幕,鼻子发酸,万般感念应佩竟懂得她的心意,便唤了声:“我的儿!”紧紧地把应佩抱住了,两个均是泪珠纷纷。
顷刻,苏太医却又沉吟着问:“敢问二小姐先前吃得什么药?……另外还吃过什么东西不曾?”
李贤淑微怔,才要回答,外头报说平靖夫人同老太君来了。
李贤淑先前从应怀真口中曾听说过“平靖夫人”其人,忙起身迎接,守在外间的陈少奶奶等早忙着先行礼拜见了。
说话间平靖夫人便同老太君一前一后进来了,平靖夫人先看见李贤淑,见她要行礼,便一摆手道:“不必了,我只是来看看怀真。”说着便迈步上前。
苏太医早就起身恭候侍立,平靖夫人走到跟前,看着应怀真这般气息奄奄之态,心中震惊,且又痛心,便问道:“究竟是怎么样了?”
李贤淑还以为是问自己,才要说,却听苏太医道:“您请放心,虽然有些不好,但幸好还来得及……已经救过来了。”
李贤淑听了,即刻也明白这话的意思是应怀真方才果然是命悬一线,泪才停了,又涌出来,忙转身悄悄擦去。
老太君也走到跟前儿,端详了一番,不由也双眸见泪,道:“我可怜的曾孙女儿,这是怎么了?我一时儿看不到就生了事……真真叫我怎么样呢。”丫鬟忙奉了帕子,老太君便拿了拭泪。
平靖夫人便问苏太医道:“究竟是什么病,这样厉害?”
苏太医顿了一顿:“这个……”
平靖夫人扫一眼苏太医,见他面上颇有犹豫之色,欲言又止地,便道:“有什么不好说的?”
此刻老太君也抬起头来,见状,便微微皱眉,对周围人说:“你们先都出去,这儿人太多了,乱糟糟地,对怀真的病不好。”
当下应夫人,陈少奶奶,应佩及一干丫鬟等都也退了出去。
李贤淑却并不离开,老太君才要说话,平靖夫人道:“既然是怀真的母亲,就留下来罢了。”
老太君便也罢了。
如此室内除了尚未醒来的应怀真,只有苏太医在内的四人,平靖夫人才说:“你到底有什么话,快说罢。”
苏太医道:“回夫人……据我看来,二小/姐这病,不是寻常的症候。”
老太君问道:“那又是什么?”
平靖夫人已经不耐烦起来,道:“有什么你就快快直说,没有时候跟你耗!”
苏太医忙尚且陪笑说:“不敢不敢,只是怕说出来会惊动平靖夫人跟老太太,我的意思是,二小/姐不是病了,而是中了毒。”
这话一出,三个人果然都大吃一惊。
李贤淑一惊之下,目光一抬又看向那碗燕窝,不料一看之下,那桌上竟是空空如也。
苏太医道:“所以我方才问二奶奶,先前给姑娘吃的何药,又吃了什么东西,我也好检验检验,看究竟是什么样……对症下药,才好药到病除。”
平靖夫人并不搭腔,只看看老太君,微微地冷笑说:“您觉着苏太医的话如何?”
老太君脸色发白,听了平靖夫人这话,便颤巍巍站起身来。
李贤淑见她如此,丫鬟们又不在身旁,少不得就过来搀扶着。
谁知老太君方站起身来,便立即屈膝,竟要下跪!
李贤淑越发吃惊,不知该如何是好,苏太医见状也过来搀扶住,独平靖夫人只是看着,慢慢说道:“有什么话您就只管说就是了,跪下又做什么?”
老太君被李贤淑跟苏太医一左一右搀扶着,眼中泪落,说道:“家门不幸,竟出了这等丑事,不知是什么狼心狗肺之人,竟对怀真这样一个稚龄弱女下手,我虽不管事,却也难辞其咎,只求您高抬贵手,看在怀真的面儿上……”
李贤淑听了这话,并不如何懂,平靖夫人却仍是面色淡淡冷冷地,道:“您也算是想得明白,知道我不肯善罢甘休,您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大不忿,怀真一个无辜稚子,竟是刺了你们府里谁的眼了!竟下这种恶毒的手段害人!这哪里是堂堂公侯府邸里能做出的事?我的确是想向皇上奏上一本,问一问皇上:他宠信器重的大臣家里竟出了这种丑恶之事,他可管不管呢?!”
平靖夫人本就有些风雷之性,此刻动了真怒,话语中隐隐竟似有雷霆万钧。
李贤淑此刻才明白两位老夫人对话的含义,一时连惊怕也顾不上了,只是怔然听着。
苏太医却早料到兹事体大,故而方才并不说真情,等人都去了才敢说出。
应老太君毫无办法,此事如果不是平靖夫人插手,只一个苏太医的话,倒也好糊弄过去,如今偏平靖夫人就在此地,且她是个耿直烈性,若她不依不饶,此事必然会捅到皇帝面前去,到时候……
是以方才应老太君才不惜想要跪地相求的。
此刻见平靖夫人话语仍是刚硬,老太君泪光潸然,道:“还望看在昔日交情的份上,给公府里留些颜面,毕竟此事谁也不想,我也必会查出究竟是谁所为,必还怀真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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