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摇头道:“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何必在我这儿耽搁时间,快回去罢了reads();。”

    景深笑道:“我已跟你嫂子说过了……她也不放心你,叫我过来劝你早些睡。”

    凌绝闻言,一时把书放,就看景深,道:“虽然如此,哥哥却还要在家里多留些心思,毕竟嫂子才嫁过来不多久,外头有那些应酬……能减则减最好。”

    景深一怔,凌绝看了他一会儿,又催他道:“罢了,你别站在这里,没得扰了我的心思,只快回去罢。”

    景深知道他的脾气,不好一意违拗,便道:“好好,我就要回去了,只是你且别大意了,最多再看半个时辰,快安歇罢?”

    凌绝挥手道:“知道了。不用只管啰嗦。”

    凌景深见他微微不耐烦,却笑了笑,偏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凌绝歪头横他一眼,景深就转身出了里间,又吩咐丫鬟道:“看着少爷,最多让他再留半个时辰,便叫他去睡。”丫鬟们少不得也答应了。

    景深出了书房,便自回屋中去,却见林*在灯做针线活,走近了看,见绣的是一条絩带。

    丫鬟们见他回来,便打水进来,景深洗了手脸,才回到桌边,道:“才叫我劝小绝收敛些,你自己倒是不怕费眼呢?”

    *道:“我见你的衣裳都是旧的,不然就总是一套,偏我的针线并不出色,少不得先练练手儿,日后也可以给你添件儿衣裳之类。”

    凌景深心中一动,便轻轻握住她的手,把针线拿了过去,放在桌上。

    *抬头看他,目光相对,景深并不言语,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口,便搂住腰。

    丫鬟们见状,早退出去了,*面上微红,略挣了两,便罢了,景深将她拦腰抱起,便走到床边儿。

    *正有些意乱,微微闭上双眼,忽地嗅到一股异样香气,正是从景深身上而来,*一怔,便睁开眼睛,轻轻嗅了嗅,便皱眉推开景深,道:“你身上怎么有一股脂粉香气?”

    景深愣住,道:“什么脂粉香气?”

    *撑着手起身,凑近他的怀中,果然觉着那股香气更浓,顿时生了怒,便皱紧眉头道:“你还说没有?你你是去的什么应酬?难道真的在外头胡天胡地的了?”

    景深望着她,忽然笑道:“哦……原来是这样。”

    *不解,正要问他为何竟还能笑,景深便道:“本来不想跟你说,便是怕你生恼,今儿是跟几个班中弟兄吃酒,你也知道他们都是些粗人,席上竟叫了两个唱曲儿的女伶调笑,因她敬酒洒了我一身,便为我擦拭,这什么脂粉香气,多半是那时留的,我自个儿竟没觉出来。”

    *闻言,心中仍是狐疑,景深将她抱入怀中,温声道:“你也太小看了自己,我家中有这样如花似玉的娇妻,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又如何看得上眼?”说着,便又放出那种种温存手段,小意款款。

    *起初还并不能全信,待要继续质问两句……又抵不过景深如斯手段,又有无限动人的蜜语甜言,竟将她哄得意懒神驰,也动了情……渐渐地便任由他摆布罢了。

    又过数日,便是新年,阖府欢庆。这一日,应怀真正在老太君房中,跟众姊妹们聊天,应蕊也俨然在座,虽然仍是面有憔悴之色,却仍是在调养之中reads();。

    却听谷晏珂道:“得亏是好了,不然正是新年,正是热闹时候,独你病着,叫我们也心里惦记不安。”

    应蕊便道:“多谢二姨……就是我自个儿不争气,请了两三个大夫,每日又花费银子吃药,竟还是拖了这样长的时候才好转,非但二姨才进府的担心我,最叫我过意不去的的便是我母亲了,她本耗心费力地想我好,偏巧我这会子病了……父亲又是这会子回来,见我病着,倘若因此误会母亲对我不上心呢……可真是我的罪过了。”说话间,便扫了应怀真一眼。

    老太君听了,便笑道:“偏你这孩子又爱胡思乱想?二奶奶待你好,是她的本分,你父亲也不是个多心的人,你只管放心,把身子养好,再好好地报答他们就是了。”

    应蕊起身答应了,应怀真虽察觉她看了自己一眼,却只当没看见,也并不语。

    原来这两日,怀真也听说那天应兰风去探望过应蕊之事,特意问过如意,如意虽不愿她担心,却隐隐地透出几分意思来,也好叫应怀真自己心中防备就是了。

    此刻见应蕊如此做派,应怀真只不闻不问,正好儿她旁边的应玉不爱听应蕊谷晏珂她们说的那些,就只拉拉应怀真,低低说道:“你可听说?今儿大爷二爷请了小凌公子进府,听说他近来新写了一首诗,简直惊艳叫绝。怪不得他的名字里有个‘绝’字呢。真真儿是对应极了。”

    应怀真便咳嗽了声,道:“别说这些不相干的。”

    应玉见她对此不感兴趣,眼珠一转,便又问道:“眼见要过年了,你那表哥怎么也不来府里探望你……再拜见他的姑姑呢?”

    应怀真知道她说的乃是李霍,偏装作不知道的,只问:“我的表哥也多,你说的是哪一个?”

    应玉见她眼带狡黠,便轻轻啐了口,道:“自然就是先前到城外头跟着操练的那个……除了他,你还有哪个表哥不成?别弄鬼了。”

    应怀真便掩口而笑,低声道:“‘他’……又是谁?你叫的这样亲密,我竟也糊涂了。”

    应玉恨得伸手去挠她痒痒,应怀真忍不住笑了两声儿,便闪身微微躲避。上面老太君见了她们打闹,便笑道:“玉儿跟怀真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呢?”

    应玉见问,生怕说出来……岂不是要羞死?便冲着应怀真大使眼色。应怀真冲她一笑,故意慢慢地便道:“玉儿姐姐在跟我说一个人呢……”

    应玉脸上顿时飞红,便要拉住应怀真,老太君笑问:“说什么人呢,这样好笑的?”

    应怀真便说道:“自然是在说春晖哥哥……前日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一个笑话,巴巴地回来跟我们讲……只是却毫无趣味,反而是他自己乐得手舞足蹈,因此想到了才又发笑。”

    老太君闻言,也呵呵笑了起来,道:“春晖就是这样的脾气……别人以为是有趣的,他反觉得无趣,别人以为是无趣的,他倒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的似的,反上了心……”

    如此说了一回,就撂开了。应玉暗中松了口气,又向着应怀真做鬼脸,道:“回头仔细算账。”

    应怀真就不理她。

    应蕊在旁见了她们两个如斯情形,便垂了眼皮,谷晏珂对她说道:“方才你说二奶奶,我倒是又听说,近来二奶奶又给你送了若干东西过去,是为什么呢?”

    应蕊温声便道:“母亲嫌我房内太冷清了,便叫人重给我布置了一番,只是先前也曾给过我若干东西,我只怕我受不起,就都退了回去……”

    谷晏珂道:“上回我去你那里,也觉得冷清的很,委实该好好收拾收拾,这也是二奶奶的贤明reads();。你便不要拂逆她的好意了。”

    应蕊点头道:“二姨说的很是。”

    在老太君房内坐了半晌,终于各自出来,应蕊赶上几步,唤道:“妹妹。我有话跟你说。”

    应玉正挽着应怀真的手,闻言回头问道:“有什么话,我能不能听呢?”

    应蕊微笑道:“玉儿妹妹又在说笑了。”

    应玉果然便笑道:“姐姐别怕,我自然知道你有悄悄话说,不会这么没眼色。”因此就跟应怀真分别,自回三房去了。

    应蕊便走上前来,应怀真问道:“姐姐有什么话呢?”

    应蕊看了她半晌,便道:“我知道妹妹是个聪明人,有些话,趁着父亲回来了……便同你说开了好。”

    应怀真垂了眼皮儿,并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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