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着,就走了进来,此刻应怀真已经站起身来,便道:“姐姐们怎么来了?”

    应翠一眼看到郭建仪,脸上就有几分不太自在,应玉却笑起来,道:“我当你怎么跑回来了,原来是小表舅来了,在说体己话呢!”

    应翠听见她又口没遮拦,便用力拉了拉她的衣袖,应玉才回头看她,道:“怎么了?”

    郭建仪见状,便笑道:“既然你们都来了,便自在同怀真说话罢了,我也正要到前面儿去reads();。”说着,便同她两个道了别,又跟怀真一点头,竟自去了。

    应玉见郭建仪走了,便诧异道:“怎么我们一来,小表舅就走了?”

    应翠叹道:“还不是你?出口就胡说八道的,一点儿也不知道收敛。”

    应玉便睁大双眸,对怀真问道:“我又说什么了?”

    应怀真道:“罢了,并没说什么,小表舅方才就说要走,那时候你们还没进门儿呢,快进来坐就是了。”因此让着她们两人进内坐了。

    应玉才又道:“我们正高兴吃酒,一看你不见了,就知道你躲清闲来了,便跟姐姐一块儿来看看你。”

    正说了一句话,又听到外头有些笑声响起,应玉不由探头往外看,道:“我们才来,又是谁这么脚快呢?”

    应怀真早听到其中有春晖的声音最大,顿时就想到凌绝来,一时皱了眉,然而此刻也躲避不及了,只好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果然,来的正是应春晖应佩跟凌绝三人,因给老太君请过了安,惦记着应怀真的琴,索性顺路便来了。

    应玉应翠急忙起来见礼,怀真也自起身,春晖笑道:“妹妹可别嫌我们聒噪呢?这大年的,且由得我们赏心乐事一回罢了,要知道再过不到一个月,我们可要进那牢笼了!”

    应佩便笑道:“哥哥,快些大吉大利罢了,纵然要看妹妹的琴技,也不用说的这样可怜可怕。”

    原来过了年后,二月里,便是会试之期,今年这三个人都是要参加会试的。因此春晖才如此说。

    应怀真便道:“并不是我不肯,只是我真真儿的并不擅长抚琴,只怕声音不堪入耳,反而扰了你们几位的心境,你们正要去‘蟾宫折桂’,还是专心些罢了。”说到最后,就忍不住笑了笑。

    不料应玉听了,先闹起来,拉着应翠道:“我们来的果然正好儿。”又催应怀真道:“妹妹快,都是自家人,又怕什么羞呢,快给我们也听听。”

    应怀真本并不愿意,目光转了一圈儿,却见凌绝站在春晖身边儿,只是望着她。

    怀真同凌绝目光相对,忽然心想:“我又何必只是推辞,他们不知道我弹得不好,反觉着我故意拿乔……倒不如索性弹了,是什么样儿就是什么样儿,他们也自然就死心了……”

    于是应怀真便道:“那我便不推辞了,只是你们别笑,不然一辈子也别再听我弹。”

    说着,就自己笑着,走到里间,琴桌后坐了,这几个人就也跟着进来,各自坐了,只静听她抚琴。

    应怀真练得最熟的便是那阙“阳关三叠”,当略一思忖,便起手抚了起来,手法并不算十分熟练,音调也是略有钝然,只是认真罢了。

    顷刻,一曲罢了,应翠应玉面面相觑,只觉调子虽还好,可却仍未算最佳。

    而春晖之母陈少奶奶,乃是个琴棋书画都通的才女,春晖耳闻目染,自然品味最好,此刻听了应怀真所弹之曲,便只点了点头,道:“尚可。”

    应佩却笑道:“果然是好,我是喜欢的reads();。”

    应怀真一一瞧过众人,最后只看凌绝,却见他沉吟不语,眉峰微蹙,应怀真唇边微微冷笑,已猜到他要说什么。

    正好应佩问凌绝道:“小绝觉着如何?”

    凌绝垂眸想了半晌,道:“妹妹并无音奏的天赋。”

    应怀真自猜中了这话,心中又是一声冷笑。凌绝抬眼看她,静静又道:“不过这琴韵是极好的,其中自有真情所感,我虽不是行家,却也知道,若是只图手熟,多练几次,任凭是谁也能弹的极好,但若论曲音之中有情,却是难得了,因此我觉着妹妹虽无音奏上的天赋,却弹了一阕好曲,很好。”

    春晖听了,耸然动容,不由点头,觉着凌绝言之有理,同时心中自愧:原来他只觉怀真手法生疏,所弹亦非行云流水之态,因此只觉未算好罢了,如今竟然是见识狭窄了。

    而应怀真听了凌绝之言,不由震惊。原来她自忖凌绝嘴里一定说不出什么好话,谁知竟是如此?

    先前敏丽未嫁前,在唐府跟她说起弹琴一道,应怀真说曾习过一阵儿,却因“扰人心境”而罢了,那说出这四字评点的人,正是前世的凌绝。

    应怀真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并无此中天赋,凌绝那一句,倒也不是刻薄,而是实话罢了。

    因此方才她见众人苦等,才变了主意,只想如此弹奏一番,让众人死心,也让凌绝知道她并不是有什么“绝佳琴技”,再以“扰人心境”的琴声把他吓走,从此休要惦记罢了。

    谁能想到,同样的一个人,同样的琴技,竟给他得出了迥然不同的评判之语呢?

    应怀真大惑不解,就看凌绝,谁知凌绝正要凝睇看她,四目相对,应怀真看见他的双眼明澈动人,正是前世初识凌绝之时,曾迷倒了她的眼神目色。

    应怀真晃了晃神,便忙低头,只做是调试琴弦之态。

    此刻,应玉因觉着有些没趣味,心中又想到一事,便打岔道:“你们可听说了?我怎么闻听白露姐姐要成熙王妃了呢?”

    应怀真听了这话,才又抬起头来,第一眼竟看向凌绝:因她知道凌绝跟白露是有婚约的,上回去凌府之时,又明白凌绝对白露有意,此刻听应玉忽然提起此事,不由心中一凛,想看看凌绝是如何反应,可是极为失望么?

    谁知一看之,却又怔住了,只见凌绝面色平静,恍若未闻一般,倒是春晖笑道:“可是的呢,今儿小表舅也来了,咱们倒要恭喜他才是。”

    应翠也道:“怪道白露姐姐今儿没来,将来若是做了王妃……大家相见可是更难上加难了。”

    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应怀真看来看去,又不时留意凌绝的脸色,却仍是不见他有任何表情。

    应怀真百思不得其解,不由仔细盯着他的神情看,正目不转睛里,忽然间凌绝抬眸,竟又是直直地看向她!应怀真乍然对上那清明的目色,竟吓了一跳,双手本是虚浮琴弦上的,此刻猛地一按一拨,便发出“嘣”地一声响动。

    众人吓了一跳,忙都看她,应怀真心中窘迫,脸上不由红了,就又低头去,凌绝眼见此情,便微微地笑了。

    且说这一日,凌绝自应公府回了凌府,*接了,见他面带薄红之色,知道是饮了酒,又见他双眸隐隐带喜,不由心中稀罕的很reads();。

    原来,*也知道了郭白露曾跟凌绝有过婚约之事,又从凌景深口中得知凌绝对白露是有些心意在的……偏偏近来都说白露定给了熙王,因此*跟凌景深两个都有些担心凌绝,生怕他知道了后会郁郁不快,又因为接来就是会试,因此这担忧便加倍了。

    此刻见凌绝面上微透出喜色,*不免诧异,晚间等凌景深回来,便同他说了此事。

    谁知凌景深听罢,却并不诧异,只道:“今儿小绝是去了应公府了……”

    *见他面上并无忧色,便道:“可不是?我本来不想他去……你知道那里人多口杂,那位郭郎中也是在,岂有不谈论此事的?我一直提心吊胆,怕给小绝知道那郭小姐定给熙王爷的事儿,不料见他的情形,难道是还不曾知道?”

    凌景深便笑了几声,道:“你想错了,岂有没听说的道理?只是……小绝心中只怕并不在意那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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