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见她额上见汗,便掏出帕子,又细细地给她擦拭过了,如此一来,整个人看来如同睡着了一般,只是脸色仍是微红。

    幸好秋蔚很快来到,叫个小丫头站在门口,自己进门,见是这般情形,也并不讶异,只垂首问郭建仪道:“少爷,唤婢子来有何吩咐?”

    郭建仪盯着她,道:“你悄悄地别声张,不许告诉任何人在这儿见着怀真了,回头若有人问,只说……是我,或者跟王府什么别的小丫头在这里。”

    秋蔚听这话古怪,心中一合计,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便道:“婢子明白了,少爷放心。”

    郭建仪又道:“她有些身上不好,像是害了病,你叫人打盆水来,给她擦一擦脸跟手脚。”

    秋蔚转身出门,自吩咐那小丫头打水,才复回来。

    郭建仪自忖方才熙王带人来过,若还留在这里,未免不妥,便问道:“这府内可还有别的空屋子不曾?最好别叫人看见,先把怀真转到别处。”

    秋蔚想了想,说道:“使得。”应了声后,自己出门,见来往无人,便对郭建仪道:“少爷您先别出面。一切有我。”

    幸喜此处偏僻,过了游廊,也不见人,秋蔚把怀真半扶半抱,上了台阶,推开一扇门,扶了进去,正好儿那丫头打水回来,秋蔚叫住,让把水放在门口。

    秋蔚自把水端进去,掏出帕子蘸了冷水,仔细给怀真擦拭脸儿跟手脚,又见她颈上也有些湿嗒嗒的,便又用帕子仔细擦拭过了reads();。

    冰凉的水一激,怀真果然便醒转过来,见是个陌生的丫头,便喃喃道:“你是何人?”

    秋蔚缓声细语地说道:“我是王妃身边儿的丫鬟,唤作秋蔚。姑娘别怕,大概是暑热,姑娘中了暑气,我已经叫人准备了解暑的汤药,姑娘安心在这儿调养会子,立刻就好了。”

    怀真正也觉得胸闷,便按着胸口,干呕了一会,不料低头的光景,忽然想起些十分可怖的情形来,顿时猛地又抬起头来,满面骇然。

    秋蔚正给她轻轻捶背,虽见她神情不对,却仍只宽慰道:“姑娘还是自在先躺一会儿,其他的也不必担心,王妃那边我也派人去说了,大家都知道姑娘暑热,在此休息片刻再出去。”

    怀真看她笑得温温和和,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果然不愧是郭白露手底的人……而她方才的记忆似有若无,竟像是自己身子不适之时,做了一场噩梦似的。

    怀真自然也不便问她什么,便点了点头,只道:“多谢姐姐,费心了。”微微合了双眸。

    且说秋蔚带着怀真去后,郭建仪又落坐片刻,低头见床铺上有一根极长的头发,他心中一动,便挽在手上,又抚平了被褥等,将屋内种种,整理妥当,才起身出门,自回了前厅。

    进门时候,却见凌绝已经不在席上了,问起旁人,只说并没见他回来。

    又有几个方才跟随熙王去逛花园儿的官员,见了郭建仪,便笑得别有深意,郭建仪也只做若无其事状罢了。

    到了午后,诸宾客才缓缓散去,郭建仪因心中惦记怀真,便想早些告辞,好去应公府探望,不料在跟郭白露告别之时,郭白露拉住他,悄声道:“哥哥跟我说,午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建仪知道秋蔚对她忠心,只怕透露了几分,虽然此事不好说出口,但若是不说,郭白露自己去查,更是不妥。于是便简略说了一遍。

    郭白露听罢,又惊又恼。郭建仪道:“今日来的人龙蛇混杂,保不准是谁想害人呢。妹子且别动气,这件事你也不必管了,我来查便是。”

    郭白露看着郭建仪,半晌,才幽幽说道:“这会儿,我倒是有些后悔起来,当初哥哥向应公府提亲的时候,该帮着你才是……何至于现在这样。但是,既然已经有了皇上赐婚,哥哥少不得且断了这心思罢了。”

    郭建仪低了头,并不做声。

    郭白露见左右无人,又道:“不管是谁在府内如此,只怕……都是有来头的,不然等闲的人,又哪里有这种胆量能为?照我看,多半是想闹出丑事来,更好也可以嫁祸熙王府了……上回哥哥遇刺的事儿,才过去多久?”

    兄妹两人说了几句,郭建仪便告退出来,门口上正遇见熙王送客,见了他,便笑道:“郭侍郎要去了?”

    郭建仪点头道:“王爷辛苦了。”

    熙王笑了两声,握住手道:“无妨。只是……今儿是跟哪个?我倒是不知道,你素来眼光高的很,难得肯如此,若真有瞧上眼的丫头,我便给你送过去如何?”

    郭建仪见他又提此事,只好含混两句过去,便同熙王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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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先前凌绝去寻了秋蔚之后,并不曾再往前厅去,也并未辞别熙王,只是一言不发出了王府,打马便往凌景深所在的军巡司而去。

    凌景深在去年已升为从四品的军巡使,管理京城内各处争斗,刑讯诸事。凌绝进内的时候,凌景深正在庭前,闲看几个士兵蹴鞠,其中一个脚歪了些,不防便把那毬踢飞了,竟正向着景深面上砸去。

    景深人不动,抬手稳稳捉住,笑骂了声:“小崽子。”复又将毬扔了回去,一抬眼的功夫,就看见凌绝从门口进来。

    景深见凌绝神情有异,便负手不动,凌绝自众士兵间穿了过来,走到跟前道:“我有话同你说。”

    凌景深微微点头,回身往内走去。

    凌绝跟在后头,两人自进了军巡司的会客厅,此处静寂无人,景深便站住脚,回头道:“怎么了?”自己缓缓落座,又示意凌绝也坐。

    凌绝只仍是站着,望着景深道:“今儿在熙王府,发生了一件事。”

    景深挑了挑眉,道:“不知是何事?”

    凌绝凝视着他的双眸,问道:“哥哥不知道?”

    景深静了片刻,便笑问道:“我该知道么?”

    凌绝看不出他面上有任何异常,微微闭上眼睛,在心底思忖了片刻reads();。才又说道:“有人用作法子,把我跟怀真用药迷倒,差点酿成大祸。”

    景深蹙起双眉,只是静静看着凌绝,并不言语。

    凌绝道:“我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人竟会做此事……思来想去,并无任何道理可言,毕竟我跟怀真蒙皇上赐婚,成亲是早晚的事……”凌绝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凌景深这才说道:“所以你怀疑,是我做的?”

    凌绝闻言一震,便道:“哥哥且同我说一句实话,究竟是不是你所为?”

    兄弟两个彼此相看,半晌,景深笑了一笑,并不回答。凌绝忍不住走上一步,道:“哥哥,你倒是说句话。”

    凌景深垂眸,右手微拢,抵在唇上,似是在想什么。

    半晌,终究定决心似的,便道:“你虽然同她是皇上赐婚,但你可知……她心中并没有你。”

    凌绝听了这句,竟比景深直接承认是他所为更惊了一跳,定定看着景深,不知要先问他哪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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