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蓦地后退一步,竟叫起来,道:“我并不需要任何人护着。”

    景深皱起眉来,轻声唤道:“小绝……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害你。”

    凌绝摇头,咬牙道:“今日的事,倘若是哥哥做的,你便是在害我……以后,哥哥不必再插手我的事,不然的话……”他死死盯着景深,嘴唇发抖,最后一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来,只是后退两步,然后一转身,飞快地出门而去。

    背后,景深盯着凌绝离开的方向,半晌,才如窒息许久的人一样,猛地深深吸了口气,复缓缓吁出,抬手拢住额头,蹙眉闭了双眸。

    且说凌绝出了军巡司,翻身上马,直回凌府。

    不料才到府门口,就见小厮迎上来,道:“少爷方才去何处了?应公府派人前来,说是怀真小姐请少爷过府叙话。”

    凌绝目光一动,问道:“你没有听错?是怀真小姐请我过府?”

    那小厮笑道:“这个哪里会听错呢,那来人还很急的神色呢,我因不知少爷去了哪里,因此只说派人去找罢了。”

    凌绝听了,也不马,便忙拨转马头,复向着应公府的方向而去。

    且说先前郭建仪因想着到应公府探望怀真,只是因为各色应酬,未免晚了些。

    如此进了公府之后,有丫头见他来到,便笑问:“表舅爷可是来寻我们姑娘的?”

    郭建仪便道:“怀真已经回来了么?她可还好?听闻她午时候中了暑热。”

    那丫头说道:“是么?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瞧着像是好的,对了,先前凌家的少公子也来了呢,这会子大概也在东院说话。”

    郭建仪很是意外,便问道:“是凌侍读也来了?”

    丫头道:“正是的,还是姑娘派人特意请来的……不知是商议什么事儿reads();。”说着,便抿嘴而笑。

    郭建仪心中诧异,那丫头送他到了东院,见里头自有人在,便行了礼,自退了。

    郭建仪进了院子,忽然见门口上三个丫鬟都在,只是脸色有些不对,因都看向屋里,竟不曾留意到他进来。

    郭建仪走到近前,吉祥才看见,忙回过身来迎了,道:“表舅爷来了……”声音有些悄悄地。

    郭建仪便当不知道的,只问:“怎么都在外头,是有什么事不成?”

    吉祥这才小声说道:“表舅爷不知道,先前姑娘回来之后,叫人去请凌家的小公子……才来了不多时候,姑娘不许我们伺候,两个人在屋里说话,方才我们听着……又像是在争执似的。”

    吉祥说到这里,忽地又叹了声,道:“这可是怎么说的呢,都是赐婚了的人了,本该是好好的……为什么一见面儿就要吵起来?”

    郭建仪因听不见什么,心里担忧,便道:“我进去看一看。”

    吉祥本要拦着他,却也生怕里头不知又出什么事儿……试想上一次应怀真跟凌绝两人见了面后,怀真曾是那种天翻地覆的架势,这一次还不知是如何呢,又因郭建仪素来可靠,因此他此刻来了,吉祥倒是心安。

    郭建仪进了屋里,往怀真的房间而去,走到门口,才听到里头说:“你当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是怀真的声音。

    却听凌绝道:“我同你一样,并不知情,是有人说你寻我有事……到了那里,便见你……”

    怀真道:“然后你,却是如何料理的?”

    凌绝沉默片刻,终究说道:“我本以为你病了,想去找人来着,是你唤我……我……”

    怀真道:“于是你做了什么?”

    两个人皆都沉默,郭建仪双眉紧锁,不知自己是不是该这时侯进去,毕竟此事乃遭人设计……但……

    忽然怀真叹了一声,道:“凌绝,这辈子,你我好聚好散,竟是这般难么?”

    凌绝一愣,似不知这话从何而起。怀真道:“当初我才上京跟你遇见,大家彼此相看两生厌,我心里反倒自在,后来因出了那场天大的恶事,破庙之中,你有心相护,然而那夜,我曾说过的每一句话,其实字字是真,你可还记得。”

    凌绝自然记得,也正是那一夜,才让他彻底的喜欢上了怀真,更笃定地相信她也喜欢着他。

    怀真道:“我当真并不是为了救你,才说那些话,我实在是怕咱们两个再生瓜葛,所以不想欠你分毫……我再跟你说一件事。”

    凌绝并不言语,郭建仪本不知怀真要说什么,忽然心头一动,手握住帘子,便要进内阻止。

    却听怀真已经开口说道:“当初因为唐叔叔在皇上跟前求了赐婚,我为了不嫁给你,曾想过自尽。”

    郭建仪听到这里,意外之余,无声一叹。

    凌绝涩声问道:“你为何,竟这样憎我?”

    怀真道:“当时我因是毫无准备,又因太过惧怕,因此竟想不到别的出路,便只想做傻事,也委实犯了个‘弥天大错’,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怀真说到这里,微微一笑reads();。

    原来这两年中,她时常想到当初替应玉和亲之举,也慢慢地明白了自己当初委实是太莽撞冒险了,当时她因为毫无准备,一听要跟凌绝成亲,便觉得大祸临头,竟觉着不管走哪一条路都比留来成亲要好。多亏小唐跟郭建仪两人当机立断,从中帮忙……不然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同时,怀真也逐渐有些想通了,毕竟这一世,有许多事情都不同了……退一万步说,纵然她嫁给凌绝,或者……也不至于再令那场泼天祸事发生?

    然而毕竟曾经历过,难以忘怀,纵然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尽力避免。

    而怀真始终以为她万分抵触跟凌绝成亲,只是因为这场灭门大祸而已,然而今日熙王府之事后,才蓦地发现,原来不仅是因为这个。

    只因如今,她已经没有办法面对凌绝了,纵然今生的凌绝,看似极好,且并未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怀真定了定神,才道:“我本以为跟你两不相干,便是没了心结,殊不知,只要有你在,我的心结一直都在。只是你得明白,我并非憎你恨你,今世你委实也并非十恶不赦,然而对我来说,却像是天敌一般,总是相克的。就如玫瑰跟木樨草,明明都是极好的两种花,分开养活,各自繁盛自在开放,但倘若把两者放在一块儿,玫瑰会令木樨凋亡,而木樨凋死之前,也会散发一种气息,令玫瑰与它同归于尽……而我跟你之间,便是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凌绝垂眼皮,声音略有些沙哑,道:“你真正的意思是如何。”

    怀真道:“我不会嫁给你,不管如何,都不会嫁你。”

    凌绝道:“你要抗旨?”

    怀真低头一笑道:“这话我们先前说过,我的答案,想必你仍也记得。”

    凌绝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怀真身前,怀真见他靠近,本能地想要后退,然而人在炕边,退无可退,便只忍着不适,竭力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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