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细看,却见他面上略红,却并不说别的,只道:“原来如此,过几日是我母亲寿辰,到时候,也会请怀真前往,你也务必要赏光呢reads();。”

    小唐闻言,眉头微蹙,同景深对视片刻,道:“使得。”

    景深便微微一笑,道:“我尚有事,先去了,你既然饮了酒,就不必在外流连,快些回府去罢。”说着,便作揖而别。

    景深率人去后,小唐驻马远处,凝望片刻,终于打马回府,到了府门处翻身马,不敢先去见唐夫人,只先回房,不料丫鬟迎了,道:“爷终于回来了,熙王爷来了许久。”

    小唐听了,不以为意,就进了房去,果然见赵永慕正坐在桌前,看着一盏灯发呆。小唐见状,笑道:“我不在,你何必苦等?又不是有天大的事儿。”

    熙王回头笑道:“我正以为是有天大的事儿,才过来寻你,你却又去哪里了?”忽然嗅到他口中有酒香,便道:“如何又去饮酒?”

    小唐道:“只是一杯而已。不妨事。”说着,便倒了杯茶,吃了两口。

    两人都也坐了,熙王道:“你白日去寻我做什么?”

    小唐端着茶盏,出神半晌,终于才问道:“我……如何听说,你王妃做寿那日,郭建仪在你府上……”

    熙王听了这话,便笑说:“多早晚的事儿了,怎么又说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件儿,当时他或许是喝醉了……倒也无伤大雅。”

    小唐问道:“果然是真的?”

    原来小唐自在兵部听那些人闲话之后,心中很是疑虑,以郭建仪的为人,绝不可能在王府之内就跟个丫鬟乱弄起来,但倘若不是丫鬟,又会是何人?

    他疑心是有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的……因此临时起意拦怀真,本想问一问,然而又转念:倘若此事跟怀真不相干,他又何必问?但若真的事关怀真,却叫她如何面对?因此竟是半点儿也不敢开口。

    熙王便道:“故而我说,叫你不要贪杯,若吃醉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小唐沉吟,心想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而已?于是便笑说:“你说的很是,以后我且戒了便罢。”说着,忽地想到方才最后吃的那一杯酒,便不由坐了,抬手在唇上轻轻地抹过。

    熙王细看他的神情,便道:“又想什么?”

    小唐摇了摇头,熙王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小唐问:“你知道什么?”

    熙王道:“你这个年纪,自然是在想女人的。”说到这里,便笑起来。

    小唐啐道:“真真儿是没有正经。”

    熙王便笑说:“不是我没正经,先前我来了,因先见了太太,太太跟我说起你的事儿来,叫我留心着,给你在外头物色个好的呢。”

    小唐倒也无奈,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休要来烦我。”

    熙王说道:“天之大,自有比那丫头更绝色的女子……又怕什么?改日我寻了来,且看你动不动心reads();。”

    小唐听了,便喝道:“住口,又胡说了。”忙起身到门口看一眼,见丫鬟都不在,才放心。

    熙王见他一脸紧张,又嗤嗤笑了两声。小唐哼道:“你不必只管笑,当初你答应我的,可做了什么不曾?如今我苦恼的如此,你且还笑。”

    熙王道:“谁说我没有做?我的苦心……难道要处处都跟你说?”

    小唐听他话中有话,便问:“你……这是何意?”

    熙王却道:“现在跟你说也不中用……改日有眉目了再说罢了。”说到这里,便走到他跟前儿,在肩头轻轻拍了两,道:“我说正经的,你若真的忍不住,且别再哑忍,小心伤身。”眼睛望着他,意味深长,又带薄笑。

    小唐笑道:“好个正经的熙王殿,只不知那没正经的,又是何等的话呢?”

    熙王抱着胳膊,又笑得肩头微动,道:“那却不好跟你这雏儿说了,免得你听了那些话儿……更加按捺不住,走火入魔,又有谁来救呢?”

    小唐听了这话,脸不由红了,便把他的胳膊一抓一扭,就势往背后压住,道:“还来调笑我呢?”

    熙王俯了身子,扶着胳膊叫痛求饶,小唐同他小时候倒是常常如此玩闹,大了后再不曾这般,便放了他,故意冷道:“你既然有了称心如意的王妃,可快回你的王府去罢,休要在这里胡搅。”

    熙王揉着肩膀,笑道:“我跟景深如今都有了人,独独你还凄凄惶惶地,我也不忍心,索性多陪你会儿。”

    小唐不理:“你别在这儿,我还耳根清净些。”

    熙王瞧着他,只管笑,小唐忽地说道:“对了,*又有身孕了,如何你府内还没有消息?”

    熙王便略敛了几分笑意,道:“这个也是急不得的。不过,我倒是服了景深,里里外外,都不落空呢。”

    小唐忍不住也笑了声,却又觉着这不是可调笑的话,就不言语。

    熙王却逐渐正色起来,道:“然而你也知道,如今太子殿倒了,肃王摩拳擦掌呢,这会子……也没有人挡在我跟前儿了,他当然更加仇我几分,倘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再有个儿子……我只怕……”

    小唐听了,就也叹了声,道:“你活的也太小心了些,先前娶亲,就要斟酌着人家选,如今成亲生子,还要看人脸色……”说到这里,略想一想,便微微眯起双眸,道:“叫我说,你很不必顾忌这些,横竖如今肃王都是把你当眼中钉,你有没有一子半女,也不差这半点。别为了这些,耽误了后嗣,何况皇上是这个年纪了,你若早点有个子女,皇上自也喜欢……另外,我只当着你,说这句话:如今太子已倒,也不至于再行什么‘立长立幼’,横竖有贤能者居之,皇上未必不懂这个道理。”

    两人目光相对,熙王道:“你……是说……”

    小唐道:“你心里……难道从未想过?”

    熙王不言,室内鸦默雀静,悄无声息,只有烛光浮影,照的两个人的脸上,微明微寐。

    寂静之中,小唐道:“若是有心,从此刻起,就不必再一味地韬光养晦了,熙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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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次日,皇宫之中,竟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之事。

    原来,是先前将自己关在佛堂之中的皇后,不知何故,竟一把火烧了整间佛堂,宫人来救,已然不及,连皇后本人,也因此葬身火海。

    此事发生之后,在宫闱之中,讳莫如深,因淑妃娘娘严令不许私谈论此事,又打死了两个嚼舌宫人,故而众人都不敢妄议。

    如此,渐渐地到了七月中旬。一场连雨过后,略减了几分暑热之气。

    这一天,凌绝因同春晖应佩几人有约,便换了一身儿常服,出门骑马而去,行到太白居,还未马,就听见楼上有人笑道:“凌兄你又迟了,快上来罚酒。”

    凌绝抬头看去,却见竟是唐绍,翘着腿,坐在二楼的窗台上,手中举着一个杯子,含笑挑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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