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沉默了会儿,才低低地颤声道:“我、我本来就怕……所以很不想嫁,然而……虽然我也知道唐叔叔很好,可心里……仍是怕的很。”说了两句,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平靖夫人目光一动,半晌,才说道:“怕什么?不怕,再说,有太姑奶奶在呢,倘若毅儿当真对你不好,我便当真打他,他若认真敢负了你,我若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轻饶。”
怀真破涕为笑,只是低着头忍泪,又道:“快别说些死呀活的,我不要听。”
平靖夫人也笑了笑,道:“你竟还是疼他的,是不是呢?”
怀真道:“谁疼他了,才不是的。”
平靖夫人又笑了几声,便轻轻抚着怀真的背,道:“好好好,不疼他就不疼罢了,毅儿那孩子本就跟别人不同,他偏又大你这许多,你很不用疼他,只叫他疼你就是了。”
怀真听了这句,又是羞又是脸红,便道:“越发说出来了……您老人家快睡罢。”
平靖夫人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才道:“也是的,时候不早了。”心底虽还有话,但偏不知如何出口,又怕词不达意,反叫这孩子误会了。
平靖夫人默默地思忖了会儿,只得压下。
怀真在平靖府住了两日,便又回了应公府。
这会子因为婚期将近,应公府内已经开始准备起来,到处都忙碌碌地,怀真看在眼里,不知为何,总是无端心跳,但凡有些成亲需要用的东西需要她过目或者问她什么,她只是不耐烦,问的紧了,便发脾气。
李贤淑见状,就也嘱咐众人不得扰她罢了,一概都自己替她做主。
因此怀真竟不闻窗外之事,每日只管,抚琴,调香,竟像要成亲不是她一般。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多,却又有个喜讯传出来。
原来是西北连打了几场胜仗,已经兵临城下,那詹民国的新王见识了天/朝之威,便举旗投降,欲定城下之盟,贡献许多金银珠宝,各色珍品,并仍奉上朝为尊,岁岁朝贡。
按照小唐跟兵部等人的意思,是要继续攻进城去,叫詹民国再换了王,一了百了地才罢休,然而成帝因近来也有些多病,更倦怠了征战,此刻见新王称臣,就有休战之意。
小唐等人无法,幸而那新王不曾贸然杀死礼部的使臣,不然的话,便绝不能依从的。
如此,两国定了盟约后,那新王照旧把礼部的人奉送出城,舜又要他把旧部的王族诸人献出几名,送到舜都,这些种种便不提。
因此成帝下令,便叫凉州兵马撤退,又叫京内派去的那些青年将领们调任回京。
就在怀真成亲之前,李霍果然便随军而回,暂时不得见父母亲戚等,只进宫面圣。
成帝大悦,论功行赏,听闻李霍亲自带兵,突袭敌军后方,才得大胜,更是龙颜大悦,便复加封为从四品的明威将军,又封了威勇伯,一时风头无两。
这消息应公府自然也得知了,人人议论。
应竹韵听了后,暗中叹息,这一会子,倒是极为后悔当初应玉要嫁李霍的时候,他竟想不开,只管百般阻挠,如今李霍果然出息,一步步高升起来,如今应玉又是那样……本是好好地一件花团锦簇的事儿,却弄得未免有些难看。
应竹韵心中郁郁,回到房中,看见谷晏珂,未免更有心病,便叱道:“都是你,总是百般撺掇着我,说那陈家这般那般的好,又说李家的出身是那样,如今却怎么说?李霍如今这般,可知京内多少大人都喜欢着?早答应了玉儿,是何等的一件美事!如今倒好!”
谷晏珂上回被李贤淑骂了一顿,本正有心病,这些日子应竹韵又每每有些冷落她,好歹她拿出千般手段,才总算又笼络住了这位花心的爷,如今偏偏李霍又得胜回来……人人称羡……对她来说,却似雪上加霜。
谷晏珂只好陪笑:“当初我也是被人哄住了,一时想不开,若早料到会有今日,又怎会拦着这门好姻缘呢?幸好如今玉儿是那样……这李家也自然跑不了的,若他们敢反悔,咱们便不依从起来……闹腾出去,他们也是不敢的。”
应竹韵听了,顿时冲着她面上啐了口,道:“呸!你竟还敢这般说?先前我因听了你那些话,鬼迷心窍的差点儿害死了玉儿,多亏了二奶奶宽心高明,一力保住玉儿……如今你却拿这个来说话,这会子再去抱人家的大腿,倒是叫人觉着咱们正是那种嫌贫爱富、拜高踩低的人家!若再要挟起来,更不是个人了!”
谷晏珂见他大怒起来,更一声也不敢再说。
应竹韵又叹道:“然而二奶奶是那个性情,我早就心服口服了,这李家也是仁义的,玉儿这段日子住在幽县他们家里,我上回去看了一次,竟是比在家里养的更好!可见他们家里并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只不过,就算是这姻缘成了,我自也觉着没脸面对玉儿,也愧对李霍。”
原来应玉生性是个闲不住的,原本在应公府内,就有些无趣发闷,只因去了幽县,徐姥姥是个有趣儿能干的老人家,他们家又是乡土人家出身,所做种种,对应玉来说都甚是新奇。
如此,倒是很对应玉的脾胃,加上还有个“小叔子”李准,正是个狗嫌猫怕的年纪,每日这儿玩那玩,应玉越发得了趣,那心便一日宽似一日,竟比原先在应公府内还快活十分。
另外徐姥姥跟李兴夫妇,都疼惜应玉是个花儿似的的公府娇小姐,却跟了李霍……因此心里自觉是李霍对不住人家女孩儿,竟半点儿不敢亏待,委实上心的紧。
应玉见徐姥姥风趣和蔼,李兴夫妇善解人意,李准又顽皮讨喜,她得了这样的人家,只觉得当真是柳暗花明,苦尽甘来罢了,所以便安安稳稳地把李家当成自个儿的家起来,只一心一意保养着,且等候李霍归来,自不必提。
且说应竹韵在三房里发了一番牢骚,自此,越发疏远了谷晏珂,因念着应玉出事之时,喜莺在旁照料的甚是妥当,因此便对喜莺复另眼相看起来,谷晏珂心中有气,只不敢使出来罢了。
因李霍终于回来了,应玉的事儿却是不敢耽搁,李贤淑乘车回了幽县,同家中的人商议了一回,又回来同应竹韵商议过了,便选了个就近的日子,及早让他两个成了亲。
幸亏应玉才几个月,又不显怀,因此竟妥妥当当地办了婚礼,就送到李霍在紫衣巷的宅子里,就此当起李家的少奶奶,安心养胎起来。
如是,很快便是怀真同小唐的婚期了,应玉因有身孕,不好当日就来,便提早几天过来探望。
应玉同怀真叙了会儿话,怀真倒是打心里替她高兴,又看她保养的很好,比先前竟丰腴了许多,怀真便抱着笑道:“玉姐姐,你这可熬出来了呢?表哥待你可好?”
应玉闻言,便越发笑得眉眼弯弯,道:“这还用说么?自然是极好的。”
怀真见她喜气洋洋地,忍不住也欢喜起来,道:“你不要只管乐,若他待你不好,你可要跟我娘说,或者去幽县跟姥姥舅妈说,让他们教训他。”
应玉眉开眼笑,道:“我哪里舍得,好不容易盼了他回来,疼他还来不及呢,只要他每日都在我身边儿,我便安心,何况真个儿待我是没得挑儿呢?”
怀真见应玉如此说毫无顾忌地夸奖李霍,又惊又笑,本要笑她口没遮拦,然而细细一想,这必然是因她心满意足才如此,她经历了许多苦楚,如今终于修的正果……倒是不好说笑的,因此怀真便点点头,道:“这就好了。”
应玉望着她,便又掩口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愁,过两日你去了唐府,自然也有人疼你疼的无微不至呢。”
怀真闻言,勉强露出一分笑意来,就转开头去。
应玉因心里喜欢,竟也没在意,又同怀真说了会儿话,便才起身回家去了。
眼见便是成婚前夜,公府内更是人人忙得不得停歇,只因都知道姑娘嫁的是唐府,竟是半点儿的失礼疏漏都不能的,底下应夫人李贤淑等自不必说,连老太君也不得消歇,时不时地想起一事,就赶紧叫人来打听,又询问备办之物是否妥帖等,竟是格外上心。
就在众人都忙得团团转之时,东院之中,怀真却独坐屋中,少言寡语。
此刻她的房中已经换了布置,龙凤烛,红漆盘,红罗帐,窗纱上也贴着红喜字,龙凤鸳鸯、百年好合的剪纸等……处处都也透着新婚之喜。
是夜,外头也依旧是忙个不停,只过了四更天,还不曾歇乏。
李贤淑忙碌数日,回到东院,先去看了怀真,见她自坐着,便叮嘱她早睡,怀真也答应了。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3415
3416
3417
3418
3419
3420
3421
3422
3423
3424
3425
3426
3427
3428
3429
3430
3431
3432
3433
3434
3435
3436
3437
3438
3439
3440
3441
3442
3443
3444
3445
3446
3447
3448
3449
3450
3451
3452
3453
3454
3455
3456
3457
3458
3459
3460
3461
3462
3463
3464
3465
3466
3467
3468
3469
3470
3471
3472
3473
3474
3475
3476
3477
3478
3479
3480
3481
3482
3483
3484
3485
3486
3487
3488
3489
3490
3491
3492
3493
3494
3495
3496
3497
3498
3499
3500
3501
3502
3503
3504
3505
3506
3507
3508
3509
3510
3511
3512
3513
3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