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珍已是等不及,便道:“妹妹可快说,是不是有何事吩咐我做?”

    怀真才问道:“先前我只听说你家里在京城有几处铺子,也不知是做何营生的?”

    张珍道:“有些是衣料,也有成衣,绣品……还有香料之类,然而不是很大的铺子,妹妹问这个做什么?”

    怀真听到有香料铺,心中高兴,便道:“那前儿那莲花香囊,铺子里可也有么?”

    张珍摇头道:“这个却不曾有,一来这方子是百香阁独有的,别的铺子里也试着调过,只是难成,后来终究有成的,但人家只认百香阁所制的,故而都做不起来……妹妹是想要么?回头我去买几个给你送来就是了。”

    怀真道:“我不要那个……”

    容兰听到这里,便说道:“说来也是古怪,那百香阁先前虽也有各色香袋儿,只是从不曾有任何一款卖的似这莲花香囊一般……妹妹问这个,莫非自有缘故?”

    怀真低头一笑,不好细说各种详情,只道:“那方子……其实是我写的。”

    容兰跟张珍齐齐一惊,张珍一愣之,拍手笑道:“我就说呢!哪里来的古怪香囊,偏这样风靡万千,原来是妹妹的手笔,这我信了!”

    容兰却问道:“原来是妹妹的方子,果然是难得的,那不知……为何问起你哥哥的铺子来?莫非妹妹另有打算?”

    怀真见容兰果然心细,便微微点头,道:“我倒是有两个主意,只是不知道成不成……”

    张珍原本还怔怔地,并不明白,听她两个一问一答,才回过神来,忙说:“妹妹有何主意?且快同我说。”

    容兰反笑道:“你这脾气几时改改,总是一惊一乍的,要忙起来便一刻也等不得,且叫妹妹慢慢地说。”

    张珍便只是笑,怀真见他们两个都凝神要听,她便想了一想,终究把这几天心中谋划之事同他们说了。

    且不说怀真同张珍两夫妻商议正经事,与此同时,在应公府中,却听有人道:“管他是什么人家……姐姐若是不喜欢,就不必答应,横竖义父也不会强逼你嫁呢!”

    这说话的,却是王浣溪,只听浣溪说完,对面坐着的浣纱忙站起身来,走到跟前儿把她的嘴捂住,道:“你作死!这样嚷嚷做什么!”

    王浣溪将她的手推开,道:“姐姐怕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婚姻大事,自然不是儿戏……”

    浣纱走到门口,见丫鬟们都被打发开去,才又回来,摇头说道:“你也太性急了,只好生想想,这程家乃是京内清贵世家,名声是极好的,程公子虽然曾娶过应府的小姐,但义父也自说了,这不是程公子的错儿,如今那蕊小姐不也是被族内除名了的?可见是她的过错……且也听说程公子的人品是不错的。”

    原来,自从应佩成亲之后,过了数日,李贤淑忽地便叫了王浣纱去,闲话几句之后,便说起她的终身之事来。

    只因王浣纱也是年纪不小了,怎奈她一来才上京,二来,毕竟是罪臣之女……虽说此刻被应兰风认作义女,今时不同往日了,但一时半会儿急切之间却仍是找不到合适人家的。

    谁知就在应佩成亲之日,因应佩醉了,众人扶着他回洞房,其中唐绍春晖等随行,其中便有那程家的公子。

    虽说因应蕊之故,程家差点儿跟应公府闹僵,但因小唐出面……竟把一场天大祸事消弭于无形,两家才又化干戈为玉帛。又因程公子跟应佩是同僚,那日便也在场。

    正好儿王浣纱体恤李贤淑劳累,便叫她歇着,自个儿出来查看,偏在那角门口上站着,往外一看的功夫,便给程家公子看了个正着。

    程公子竟是一见倾心,起初不知王浣纱乃是何人,后来对应佩旁敲侧击,才知道是上京的王克洵的长女。

    应佩自然也并不愚笨,见他几次三番地询问,仿佛是个有意的模样,因问起来,程家公子便自也坦然承认了,且说并不在意其他,只不知是否还有这福分……跟应公府结亲罢了。

    应佩知道了这消息,不敢擅自先透了,就只来找李贤淑,私底便同李贤淑先说了。

    李贤淑听了,自是意外,忙又抽空儿跟应兰风说明此事。

    应兰风倒是没想到,因一眼之故,程家公子竟会相中王浣纱,只因程公子性情温和,人物斯文,出身且又极好,先前是应蕊耽误了人家,虽拖赖小唐平息了两家纷争,但应兰风心底始终觉着对程家有些亏欠。

    如今他因认了王浣纱为义女,王浣纱又不似那些轻薄女儿,乃是个端庄持重的,果然倒是程公子的良配,倘若两家因此再续前缘,倒是美事一桩了。

    因此应兰风思来想去,只觉得佳偶天成,便是如此……然而虽然他心里欢喜首肯此事,但毕竟此乃女孩儿的终身大事,何况王浣纱乃是义女,倒是不可委屈了她。

    应兰风一念至此,倒不急着给她定,就只叫李贤淑私里询问王浣纱的意思。

    且说李贤淑问了这话后,王浣纱半晌不言语。

    李贤淑打量她的神情,看不出是何意思,因想了想,只把程家的家世一一都说了,又把程公子的人物也赞了一番,末了道:“虽然说先前跟府内结亲……又和离了,但此事委实不关人家的错儿,先前定这门亲事的时候,我也是认认真真,千挑万拣才选中他家来着……”

    王浣纱见她赞许程家,只是垂着头,因小声儿问道:“不知道……义父意如何?”

    李贤淑笑道:“你父亲自也是喜欢的,还曾说程公子果然跟你很配,是天作之合呢……只是不知道你的意思,所以他也不敢定,只叫问你的主意罢了。”

    王浣纱半晌无语,李贤淑不便催促,只笑说:“你只再想一想,不妨事的。”

    王浣纱才称了一声“是”,回头便跟妹妹说起这件事来。

    这会子,王浣溪见她喃喃说着程家公子如何如何好,便冷笑道:“姐姐何必说这么些?此刻你说出他这千百种好来,何尝是想说给我听,倒是想说给你自己听罢了,你若真的喜欢那人,又何必口口声声说出来,只怕早就喜得说不出来,也早就答应义母了。”

    王浣纱闻言一惊,只觉得这话果然有理,浣纱略出神,半晌,便苦苦一笑。

    浣溪见她这般,便走到跟前儿,挨着坐了,说道:“我见姐姐近来……时而神不守舍的,有时候望着灯影便痴痴地笑,倒好象……是个心上有人的模样,姐姐难道心中自有意中人么?”

    王浣纱骇然,脸色陡然雪白,转头看向王浣溪。

    浣溪倒也给她吓了一跳,定了定神,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做什么这般看着我?”

    浣纱盯着浣溪,看了许久,见她神情忐忑,不似知情的,才说道:“这也是能瞎说的?你万万别如此口没遮拦了!若透出去,我做不做人了?”

    王浣溪听得她的声音有几分严厉之意,越发意外,因低头纳闷说道:“这有什么?横竖义父在为你的终身着急,才想定了这程公子的,倘若姐姐心中另有意中人,只管跟义父说……义父未尝不会不答应……”

    王浣纱的脸色更是惨白一片,听到最后,便凄然一笑,竟喃喃道:“只怕是绝……”

    浣溪皱眉看她,不解其意,王浣纱醒悟过来,便忙停口,拧眉道:“总而言之,这些话你以后不许再提半个字,不然的话,我……”

    王浣溪见她认了真,便讪讪道:“我不过是为了姐姐着想罢了,难道你真的要一声不响地嫁给不喜欢之人?”说到这里,却见浣纱双眸漆黑,死死地盯着自己。

    浣溪从未见她如此,竟有些骇怕起来,忙道:“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以后也一个字也不说就是了!”

    王浣纱这才点了点头,垂首默然。

    浣溪叹了口气,道:“姐姐既然这样……那么,是要答应这门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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